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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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人肤色偏深,一双鹰眼,一眼就是狠角色。
    盛勤对大佬流露出的慈祥受宠若惊:“您好,我叫盛勤。”
    沐怀朋笑一笑,伸手从中间的小茶几上抓了一把花生给盛勤,却对那人说:“没听甜甜叫人家姐姐吗?你说怎么称呼?”
    老何却说:“胡扯,这可不敢当。”
    沐怀朋道:“什么不敢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替人家出钱出力。”
    盛勤拉了拉他。
    “你干爹有钱着呢,甭替他心疼。”他吊儿郎当,“就刚才你睡得那贵妃塌,清的,矮柜上的陶瓷花瓶,明的。”
    盛勤还有些懵,老何笑着摇头道:“好家伙,有些人今天是跑我这儿打劫来了。得,甜甜,你去给你姐姐拿付耳环过来。”
    盛勤不知道深浅,不敢贸然收,马上说:“不用的不用的。”
    甜甜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锦盒,不由分说地塞进盛勤手里:“姐姐你看看。”
    盛勤看着那盒子暗自猜测是紫檀质地,捧在手心有些心颤,她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对儿红珊瑚的耳坠,看上去款式古典,做工精致。
    “这太贵重了。”盛勤不肯收,“这我真的不好意思收。”
    沐怀朋却说:“老何,你可不大气啊。一对儿珊瑚耳环算什么,你那和田玉的弥勒佛呢,我们喜欢那个。”
    老何嘴角的笑意一顿,点着沐怀朋,意味深长道:“谁跟你我们我们的?”
    他这边不同意,甜甜却马上说:“四哥你等着,我去拿。”她欢欢喜喜地又从屋里捧出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奉给沐怀朋。
    “是,就是这个。”
    盛勤见老何眼睛盯着那盒子,连忙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看着佛一定是您的心爱之物。”
    “你看走眼了,你干爹就是小气。”沐怀朋从甜甜手上抓过那吊坠,直接往盛勤脑袋上戴,“君子还有成人之美呢。你就带这个,我喜欢。”
    盛勤红着脸瞪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甜甜也说:“姐姐,你就带这个吧,这个好看。”
    老何又好气又好笑,摇着头问自家闺女:“你到底是谁家的闺女儿?”
    甜甜抿嘴一笑:“四哥家的呀,我就是四哥寄放在咱们家的。”
    盛勤有几分羞涩,站起来认认真真给老何鞠了个躬,双手捧上茶杯:“谢谢干爹。”
    沐怀朋见了,却又是不满:“人家送了你一份大礼,你做小辈的没回礼也就算了,连规矩也不懂?”
    盛勤有些无措地看向他。
    老何摇摇头:“什么话都叫你说了。”他伸手接过盛勤的茶杯,只说:“闺女儿,你可别听他胡诌,你这杯茶我喝了。”
    第二天,盛勤正在剧组,突然接到警方通知,说是推她的人主动投案,认得罪名是故意杀人。
    她顿时腿软。
    第65章
    她紧急跟郑智告假,叫车直奔警察局,车上把事情跟沐怀朋说了一声,两人约在派出所门口。
    盛勤到了现场,跟办案民警一说,人家看她的目光带着些惊奇:“你就是盛勤?”
    她连连点头。
    民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让她稍坐,把来龙去脉简单介绍了一通。那人据说是自己主动投案的,说当时推盛勤下马路,就是看准了马上有车右行,存心是她要遭难。
    可这人咬死了是自己失业在家,报复社会,还说是根本不认识盛勤,只当她是倒了霉。
    盛勤听见这说辞很意外,但又觉得莫名熟悉。
    她一时想不起来,问警察如何处理,民警倒是公事公办:“要真是故意杀人,那我们这边就要走公诉程序。”
    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直说全权交给警察。
    出了派出所,沐怀朋的司机再等,盛勤上了车去公司等她开完会。
    见到了人,她直言:“是老何吗?”
    沐怀朋嗯了一声:“老何怎么办事的,什么叫做报复社会,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盛勤听他的言外之意,才觉得不可置信,“我又没有得罪人。”她想起剧组的事情,略微迟疑,“就算有也不至于吧。”
    她跟着他上车,又忍不住劝:“不要麻烦人家老何了。”
    沐怀朋忍不住教育她,语气颇为语重心长:“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都忘了?别人还没摆出姿态,你倒是先拒人千里,这样怎么跟人相处?我知道你顾忌什么,可你这自尊心是不是太过了些,正常交往不会吗?”
    盛勤知道他是好心,只是心里面仍有些别扭,小声嘀咕道:“其实人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有本事的人。对于接近自己的人是什么目的,人家一眼就瞧出来了,我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她知道这想法不好,可心里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什么热脸贴冷屁股。”沐怀朋似笑非笑地将人拉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看你这脸也不热嘛,怎么就那么难受了?”
    盛勤拉下他的胳膊,心想这人是喝醉了吐不出象牙。
    沐怀朋见她嘟嘴没好气,又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不知道吗?”
    两人角色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迥然有别。
    盛勤这性格,说好听了是好面子,说难听了是臭清高。她从小到大都要强,为了不过就是不求人。
    她对别人的态度又敏感,尤其怕人家不接茬或者背后议论,宁愿自己多花些心思力气,也不愿意借力。
    这种心态,沐怀朋太过熟悉,在一看她的表情,他更是了然。
    “你们这种人,就是书读多了,自视甚高。”他有些不以为然,“要么怎么说文人误国。这人生在世,不就是你求我我救你,你帮我我帮你吗?心态平和一点,就当是合作呗。”
    盛勤开口要说自己一无所长没有能够帮到别人的地方,又被他抢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吗?”沐怀朋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多的是无常。”
    这话说得令她有些意外,盛勤听进去了些,一琢磨又觉得不像是他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能有的觉悟。
    ***  ***
    盛勤心里琢磨这件事情,还是将沐怀朋的话听进去了些,一心想着改天亲自去拜访老何一躺。
    但这几天她在剧组走不开,于是让沐怀朋约了周末。
    高耀辉听她说在剧组拍戏,主动问是不是上次的地方,又说自己正在球场练球,问她有没有空吃饭。
    盛勤想着似乎很久没有见到高老师,于是报出了地址。高耀辉说是一会儿过来看她,她想起那间球场,却忽然想起沐怀朋,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也在附近。
    这想法太过戏剧化,她没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盛勤仍在片场守着。
    那晚上,高耀辉还没到,沐怀朋倒是先一步到了片场去探他的班。
    片场人多眼杂,沐怀朋周旋一番才跟她出门。
    两个人走到车库,他忽然想起什么,说是要带她去看星星。
    盛勤回想这哪儿有星星,跟着人上了车,却发现他打开了车顶灯光。
    盛勤笑起来,第一次见人将炫富玩得如此清新脱俗。
    车顶细小的光点像是碎钻,闪耀在他的眼眸之中。
    曾经有人带她去看银河,在夏日寒冷的茶卡盐湖边,两个人冷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
    而银河当空,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留下璀璨一笔。
    盛勤一直以为那是她见过的最美好的星空。但这一个夜晚,她竟然完全没有回忆过去。
    望着沐怀朋的侧脸,盛勤想,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从前是否也愿意花心思、玩浪漫。
    沐怀朋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目光仍停留在车顶。
    “叫你看星星,你又来看我?”他偏过头,挑一挑眉,带着些许痞气,“瞎看什么呢?”
    他的侧脸隐藏在幽暗处,眼眸里藏着点点星光。
    车上只有两个人,气氛静谧。
    盛勤忽然真的有种跟他一同赏星赏月的错觉,甚至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她撑在茶托上,动作轻柔地跨过障碍,跟他挤在一个位置上。
    “干什么?”沐怀朋嘴上矜持,但却主动扶住她的后腰,整个人坐起来了些,方便她搂着他脖颈坐在大腿上。
    两个亲近地抱在一起,肌||肤触感温热。
    盛勤侧坐在他怀里,双手勾勾住男人的脖颈,含笑望着他,也不说话。
    他的大掌在她身后随意抚了抚:“有话就说。”
    “你再问一次。”
    “问什么?”
    “刚刚问我的。”
    “干什么?”
    “不是这句,是之前那句。”
    沐怀朋轻嗤一声,显然对她这中幼稚的做派不屑一顾。
    盛勤不放弃,勾着他的脖子晃动:“配合一下嘛。”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人撒娇,也不是什么多么娇俏的神情动作,可就是让人心尖发酥。
    意识到那种妥协的冲动,沐怀朋偏过脸去,语气有些冷淡:“忘了。”
    盛勤直接伸手摸住他的脸,伸手把人转过来,“你说我瞎看什么。”
    “你不是都记得吗?那还让我再问干什么?”
    “你再问一次嘛。”
    “你瞎看什么?”
    她目的达成,脸上笑意更深,凑在他脸边,语气轻快。
    “看我男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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