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推荐阅读:我替师兄招魂的那些年思君甜心,宠你没商量八卦心声被秦始皇君臣听见了师傅叫我白素素光之国:神级副本,开局逼疯赛罗穿越之男配也能横行仙途小胖啾错撩邪帝后虫族之非典型宠爱战神 (踏雪真人)

    他们很清楚,所谓的表字只是纪婵上次为了应付几个大官随便说的。
    “我……”纪婵心想完了,不说实话肯定不行了,“这是我的……”
    “启禀皇上。”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男声,“太后请皇上马上回宫。”
    泰清帝无奈地叨咕了一句,“朕又不是小孩子了,多在外面待会儿怎么就不行呢?”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站了起来。
    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小马表现得尤其明显,松的那口气格外长。
    司岂狐疑地看了看他。
    然而,泰清帝又坐下了,“对了,纪仵作,朕还有个事儿必须问清楚。”
    “草民知无不言。”纪婵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知道皇帝必须问清楚的绝不会是她的名字,但做贼心虚的人就是容易紧张。
    “什么叫对冲伤?明明伤的是后脑,为何对应的另一侧会有伤?”泰清帝问道。
    司岂和左言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好,他们也很想知道。
    纪婵拿起她没喝完的那杯茶水,走到泰清帝跟前。
    “假设这个杯子是颅骨,里面的水是脑组织,这个比喻皇上明白吧。”
    泰清帝点点头。
    司岂左言也围了过来,一起看向纪婵手里的杯子。
    纪婵左手握住杯子把,右手在杯子上推了一下,杯中的水震荡起来,泼出来一小部分。
    “大脑很脆弱,遭受震荡后,就会像这水一样,碰到杯壁,颅骨的某些地方不像杯子这般光滑,有棱角,碰撞后就会在对面产生更大面积的损伤。”
    纪婵放下杯子,在高几上轻轻按住,敲击,水只轻轻荡了一下,便平静了。
    “击打则不同。这种性质的震荡幅度比较小,且脑组织有脑脊液保护,损伤就会小很多,或者没有。”
    她说的东西很复杂,但举的例子极恰当,且避免了过多的专业词汇,几位都听明白了。
    司岂问道:“总会如此吗?”
    纪婵道:“不总会如此。大脑前后上下结构不同,不同位置的颅骨样貌不同,打击和撞击的位置以及力量大小也不同,结果便大不相同。”
    “受教。”左言肃然说道。
    虽说纪婵没有更多的事实可以佐证她说出的结论,但这个例子非常有说服力,即便他不懂,也知道在逻辑上是没有问题的。
    泰清帝对司岂说道:“纪仵作只怕是咱们大庆最高明的仵作了吧。”
    这个评价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纪婵从此便是金口玉言认证过的仵作界头一名了。
    司岂附和道:“皇上圣明,纪先生所作所为,可谓前无古人。”
    左言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这话就大了吧。
    “草民愧不敢当。”纪婵赶紧长揖一礼,说道:“全赖家师教导,以及朱大人、司大人的信任和鼎力支持,毕竟仵作一职实践最为重要。”
    泰清帝微微一笑,“怎么,还想要那些死囚做你的实践吗?”
    纪婵迟疑片刻,“不用了,现在不用了,或者日后再说?”
    她虽然画粗了眉毛,但鼻子眼睛嘴还是美丽的,烛火摇曳,柔和了她眼中的锐利,女性特征越加明显。
    司岂的目光黏在纪婵的眼眸上,他总觉得纪婵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貌美的男人。
    泰清帝笑道:“纪仵作如此秀气,谈论生死却又如此超脱,当真让人佩服。”
    人家是女的,而且是美女,当然秀气了。
    小马和老郑别开了脸。
    纪婵垂下头,看了看胸前,有肥大的棉袍挡着,还是很平坦的。
    “皇上。”那太监又催了。
    “好,”泰清帝抬脚朝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太晚了,一起走吧。”
    ……
    送走了泰清帝,纪婵拱手道:“草民恭送二位大人。”
    司岂道:“不忙,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一起去天祥楼。”
    啊?
    纪婵又紧张了起来。
    她倒不怕司岂认出她是谁,主要是仵作这事儿实在不大好瞒住这个人。
    一来,原主就是个爱慕虚荣、不学无术的废物,熟悉她的亲人都知道。
    二来,她穿过来后,在吉安镇呆了四年,周围的邻居对她亦有一定的了解。
    第三,即便用虚构的“师父”可以解释她仵作知识的来源,但她解剖手法如此熟练,又是在哪儿练习的呢——分解猪肉跟杀人到底是不同的。
    纪婵想了再想,还是说道:“司大人在这里问也是可以的。”
    司岂长腿一伸,上了马车,“大家都饿了,我做东,去天祥楼谈。”
    左言紧随其后,顺手关上了车门。
    纪婵和小马面面相觑,只好各自取出防风口罩戴上,上了马。
    还是天祥楼的那个小院子。
    老郑在厢房招待小马,纪婵与两位四品官共进晚膳。
    酒过三巡,司岂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用湿手巾擦了嘴和手,说道:“听说纪先生能根据头骨画出头像?”
    纪婵抚额,皱着眉头说道:“是这样的。”早知道朱子青这么有背景,她绝不会玩这么大。
    行吧。
    反正有个莫须有的师父顶着,就当她是西方画派的鼻祖好了。
    左言大惊,奇道:“纪先生还有如此本领?”他不再称仵作,也用了先生二字。
    纪婵微微一笑,“总之都是琢磨骨头嘛,经验多了,自然就画得出了。”
    司岂又道:“那画人是不是就更像了,比如海捕文书。”
    左言摸了摸鼻子,“还是司大人脑筋转得快,左某甘拜下风。”
    司岂对左言的夸赞不以为意,视线直直地对上纪婵,似乎她不同意便绝不罢休。
    “司大人想要如何?”纪婵不答反问。
    司岂道:“一张画二两银子,不用你往来京城,我派老郑去襄县找你。”
    这个可以有。
    纪婵满口答应,起身拎起茶壶给司岂和左言续了茶,正要问问葛英凡的案子,就听司岂又开了口。
    “纪先生,我总觉得你很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纪婵正在给自己倒茶,闻言手里的茶壶晃了一下,差点倒在桌面上,“从未见过……吧?”
    司岂疑惑,“当真?”
    纪婵点头:“当真,司大人觉得我面熟,大概是因为我跟司大人有相似之处吧。”
    两人都是高眉基高鼻梁,只是纪婵没有司岂那么立体,但相似度肯定有的。
    左言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游移片刻,说道:“确实有相似之处。”
    司岂释然,终于放下此事。
    纪婵知道自己过了一关,心里无比轻松,便想起了张妈妈的事。
    她问道:“司大人,上次来京,我家小儿顽皮,捉弄张妈妈许久,张妈妈无碍吧。”
    司岂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他说道:“张妈妈只是咳了几天,无大碍。”
    纪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司岂对左言说道:“纪先生有个四岁大的儿子,我家仆妇与家母说,带过纪先生的孩子,就知道我家里的几个孩子有多省心。”
    左言看向纪婵,举杯与她一碰,“我听说司大人的几个侄子侄女都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不但敢爬树、上房,还敢拔首辅大人的胡子。”
    纪婵喝了酒,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儿子倒是没那么淘气。”
    爬树下河不是胖墩儿的专长,胖墩儿的专长是故意整人。
    司岂笑了一声,“纪先生真是客气了。”
    他看向左言,“纪先生的儿子四岁,自己起床叠被穿衣裳洗漱,就连吃什么,买什么样儿的,剩多少银子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左言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赞道:“厉害,比我那十岁的儿子都强了。”
    “然而……”司岂眼里有了一丝揶揄,“张妈妈不过是显摆了一下我那几个侄儿,小家伙就不乐意了。”
    “让张妈妈买早饭,先说要吃包子,咬两口,说包子太腻要瘦肉粥,粥买回来,又说太烫他想吃烧饼,烧饼吃完了该喝粥了吧,这回嫌粥凉了,让张妈妈去找伙计热粥……把张妈妈楼上楼下折腾五六趟。”
    “张妈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特地买了风车安抚他,却不料这孩子居然拉着衣着单薄的她去楼下玩风车,在冷风里吹了足足多半个时辰。”
    左言乐不可支,“纪先生,你家孩子真的只有四岁吗?”
    纪婵老脸羞得通红,摆了摆手,“不不不,他今年五岁了。”
    “四岁五岁区别很大吗?哈哈哈……”左言大笑起来。
    纪婵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笑的,胖墩儿根本不像她,还不是司岂的错?
    ……
    第二天,纪婵买了胖墩儿点的几样东西,同小马一起回家。
    将要出南城门,就听有人问道:“这位可是纪家表妹。”
    纪婵一怔,在京城叫她表妹的只有鲁国公府上的亲戚。
    她迟疑片刻,用余光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的车窗敞开着,帘子后面藏着半张熟悉的面孔。
    </div>
    </div>

本文网址:https://www.fuwenh.com/book/26990/6019000.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fuwenh.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