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354.送上门的生意

    三月十七。
    青瑨回到了青鸾国皇宫，青虞看到他竟然没有把青雪带回来，大发雷霆。
    青瑨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说了一句跟丢了，没有解释其他。
    “瑨儿，你真的让朕太失望了！”青虞看着青瑨沉声说，“你是不是心中还在怨怪朕，让你去神兵城受的那些苦？”
    “孙儿不敢。”青瑨低声说。
    “是不敢，不是不会？”青虞冷笑，“看来你还是怨朕的！所以根本没有尽力去追青雪对不对？”
    “皇祖母明鉴，我已经尽力了。”青瑨低着头说。
    “瑨儿，你知道的，皇祖母从小就最喜欢你，最器重你，你也是最出色的。朕近日正准备破个例，封你为王。”青虞看着青瑨说。
    “多谢皇祖母。”青瑨给青虞磕了三个头。
    “启禀皇上，玄叶国有国书送来！”
    听到门外的禀报声，青虞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进来！”
    很快，之前被青虞派去玄叶国送和亲文书的女将军大步走了进来，还没对青虞行礼，青虞就冷声说：“把玄叶国的国书拿过来！”
    女将军恭敬地把国书送到了青虞面前，然后后退，跪下，语气轻松地说：“启禀皇上，叶皇对于这门亲事十分欣喜，收到皇上的和亲文书之后当即就应了，并且把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三个月之后，叶皇还让微臣转告皇上……”
    女将军并没有注意到青虞难看至极的脸色，还在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然后青虞猛然把手中的国书撕成了两半，厉声说：“叶曌还说了什么？”
    女将军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她神色恭敬地说：“叶皇说，等青雪王女嫁过去，玄叶国和青鸾国就是一家人了。”
    “好一个一家人！”青虞冷声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份国书，就是在羞辱朕！”
    女将军不明所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依旧垂着头跪在那里的青瑨，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青瑨一开始看到带走青雪的人留下的金叶子的时候，也以为那是叶明华的手笔。但是之前追赶青雪的途中，青瑨遇到的独孤傲，让青瑨意识到，青雪被带走，很可能跟玄叶国皇室无关。青瑨猜测，那晚他遇到的人，以及带走青雪的人，都是神兵城的人。
    青瑨做出这种猜测，主要的原因是，他之前在青鸾国皇室是隐形人，才回来没有多久，作为一个男人，在青鸾国皇室依旧没有什么存在感，外人更不可能了解他的过往，只有神兵城的人，才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知道他被青虞利用，当青虞的棋子那么多年。
    但青瑨回来之后，并没有选择把他遇到独孤傲的事情告诉青虞，更不可能把独孤傲对他说的话告诉青虞，自然也不会告诉青虞他的猜测。因为大难不死，从神兵城回来的青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甘情愿为青虞赴汤蹈火的乖孙子了……
    青虞摔了很多东西，扬言要跟玄叶国不死不休，女将军听在耳中，心中直叹气，因为她真的丝毫没有觉得玄叶国皇室在这其中耍了什么花招，叶太子是真的喜欢青雪王女，叶皇也是一副真心要跟青鸾国皇室结亲的样子，还说青虞能够破例让青雪外嫁，他很高兴。
    而女将军有种感觉，曾经做事非常理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青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之前那么冷静了，想想好像就是从去年天冥国太子回归天元大陆，青虞去了一趟七杀城开始的……
    青虞发泄了半天，她砸碎的花瓶碎瓷飞到了青瑨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青瑨依旧脊背挺直，垂着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瑨儿，之前离玥去神兵城，被赶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青虞面沉如水地坐在那里，看着青瑨问。
    “回皇祖母的话，是真的。”青瑨回答。
    “好！”青虞冷声说，“既然玄叶国不知好歹，非要跟朕作对，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瑨儿你准备一下，去天冥国走一趟，朕会写一封信，你带去给冥御风！”
    “是，谨遵皇祖母吩咐。”青瑨微微点头。
    却说离玥，离开神兵城之后，并没有选择从霜叶城借道回天冥国，而是直接走水路回了天冥国，等他回到天冥国，下船的时候，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神兵城举办了一场拍卖大会，卖了三件苍氏一族的武器，都卖出了天价，第二场拍卖大会就在下个月，天元大陆的高手都在赶往神兵城……
    “主子，咱们就这样回天照城，皇上肯定会怪罪的。”武方叹了一口气说，“神兵城竟然真的得到了苍氏一族的宝藏，怪不得那么有底气，就连玄叶国太子都上赶着去送礼，咱们当时不应该……”
    “住口！”离玥冷声说，“我没错！是神兵城的人拒绝跟天冥国交好！”
    “主子，皇上可不会管这些啊！”武方沉声说。
    “回天照城！”离玥冷冷地说，“不管皇上作何决定，我绝对不可能对神兵城低头！”
    武方摇头叹气，觉得离玥还是太意气用事了，两个势力之间的大事，根本不是离玥能够左右的，他心高气傲没有错，可总是用错地方啊！
    青鸾国西部的十渡城，与玄叶国的霜叶城很像，是一座海边的贸易城池，从内陆三国去往七杀城的人，很多都会选择从十渡城坐船，只需要五日，便能到达七杀城。
    穆霖一行人到达十渡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像前面几日一样，让剑龙卫先行，选择了一家干净又安静的客栈，包下了整个后院，等他们进城的时候，就直接住进去了。
    “伯父，伯母，明日一早我们就出海，东行前往神兵城，路上还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去准备。”穆霖问容谦和青叶。
    容谦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阿霖你这一路上已经安排得非常好了，接下来一切都听你的。”从前几日开始，容谦和青叶就不再管穆霖叫穆公子了，而是很亲切地管他叫阿霖，这也是穆霖要求的，叫穆公子太见外了。
    青叶笑容满面地说：“是啊，阿霖你这么细心，方方面面都安排得这么妥当，我们倒不像是在赶路，像是出来游玩的了，真是辛苦你了。”
    穆霖笑意温和地摇头：“伯父伯母千万不用客气。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去这城里最好的酒楼买了饭菜，很快送过来。我先去安排一些事情，伯父伯母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阿霖你去忙，不用管我们。”容谦微微点头说。
    穆霖转身出门，原本在旁边帮容谦和青叶整理行李的青雪放下手中的包袱，又追了出去。
    容谦和青叶看在眼中，脸上都是笑意。
    “谦哥，阿霖真好，长得好，性格好，实力好，做事踏实，体贴，咱们雪儿眼光不错的。”青叶话语之中满是对穆霖的喜爱，看着穆霖越来越满意。
    “是啊！”容谦很认同地点头，“虽然还不知道阿霖的出身，不过不必问，看他这个人就知道，他一定教养极好，家里也和睦，不然性子不会如此温和有礼，我也放心了。”
    却说门外，青雪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穆霖，穆霖停下脚步，转身问青雪：“你是在担心独孤吧？他这个时候还没过来，应该是不过来，直接回神兵城了。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他不会有事。”
    青雪微微摇头，垂眸说：“我相信穆大哥说的，师兄不会有事……穆大哥，师兄是不是为了躲我，才故意不来这边汇合，直接回去的？”
    穆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当然不是。你和独孤小时候就认识了，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他这个人就是一根筋，当时我说让他来护送你们，我去引开青虞的人，他不同意，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分工更合适，因为我们一路上要乔装易容与人打交道，他不擅长这些。你想想，如果他到哪儿都板着一张臭脸，像是要杀人一样，守城兵能放行吗？”
    青雪笑笑说：“多谢穆大哥跟我说这些，不过师兄他是外冷内热，人很好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穆霖微微一笑：“是，你看独孤怎么都好，他训你的时候你也觉得他说得都对。”
    青雪脸色微红：“穆大哥别取笑我了，师兄不喜欢我，我知道，他说把我当妹妹的，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等到了神兵城，我不会成为他的困扰的。”
    穆霖点头：“我知道。独孤不善言辞，他的心思我们都不懂，但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管是把你当妹妹还是别的，这次也是他主动提出要来救你的。你们之间的关系未来会如何，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不会插手干涉。不过你叫我一声大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们还年轻，你们之间也没有别的人，来日方长，你也不要现在就否定自己，独孤的性子已经改变了很多，之后你会知道的。如果最终你们还是没有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们一辈子都是互相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兄妹。”
    青雪神色微怔，沉默了片刻，看着穆霖郑重地点头说：“谢谢穆大哥，我明白了。”
    穆霖很快就离开了，因为还要安排明日出海的船只，以及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水，要在海上漂一个月之久，必须准备妥当再出发。
    “公子，我们问了一些船家，都说不去神兵城，太远了。我们查看了一下，十渡城的大部分船，也去不了神兵城，顶多能在七杀城来回，都是小船。有几艘稍大一点的船，最大的一艘是十渡城一个姓白的富商的，但是据说这艘船从来不会租借给外人使用。”剑龙卫对穆霖禀报。
    “只要价格够高，没有不能做的生意。”穆霖神色淡淡地说，“白家在哪里？”
    “公子要去白家？听说那个姓白的富商跟一个江湖门派关系密切，府中有不少高手。”剑龙卫说。
    “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是雇船的，走吧。”穆霖神色平静地说。
    十渡城的白府，坐落在十渡城中一处风景宜人的湖边，占地面积非常大。还没靠近白府，穆霖就被拦了下来。
    “什么人？”拦住穆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穆霖拱手说：“在下姓林，有桩生意要跟白老板谈谈，不知能否通报一声？”
    “老爷今日不在……”护卫话音还没落，白府的大门开了，一人一马冲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马上的年轻公子勒住马缰，看向了穆霖。
    护卫赶紧躬身行礼：“八公子！”
    “什么人？”马背上的公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皮肤白皙，身材很清瘦，容貌并不是十分出色。这是白府的八公子，名叫白奕。
    “这位……”护卫已经忘了他刚刚准备赶走的人姓什么了。
    “在下林霂，有桩生意想跟白老板谈谈。”穆霖拱手说。
    “什么生意？”白奕翻身下马，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穆霖的身形气度，问了一句。
    “在下要带着家眷出海，想要租赁白府的船只，价钱好商量。”穆霖说。
    “没有人告诉你，我家的船不租不借吗？你既然敢来，看来是觉得自己比我白家更有钱吗？”白奕看着穆霖神色淡淡地问。
    “在下没有钱。”穆霖神色淡淡地摇头。
    白奕面色一沉：“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白公子看够付船费吗？”穆霖手腕一翻，拿出了一枚绿宝石的戒指。
    白奕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说：“银戒，这宝石还不错，但顶多值万两银子，好看是好看，顶多再加一千两。还是那句话，我家不缺钱，船不借！”
    “当真不借？”穆霖神色淡淡地举起那枚戒指，戒指上面的绿色宝石对准了白奕的眼睛，白奕感觉面前闪过一道银光，神色大变，身体僵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只手拉到了一边去。
    白奕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额头冒出了冷汗，低头看到穆霖握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眼眸一冷：“找死！”
    “要不要？”穆霖放开了白奕，又把那枚戒指递到了他面前。
    白奕目光幽深地看着戒指上面的绿色宝石，然后狠狠地踩了穆霖一脚，抢过宝石，退后两步，冷冷地说：“这单生意，本公子接了！不过我家的船要再过三个月才有空档，你等着吧！”
    穆霖皱眉：“白公子，我明天一早就要用。”
    “你要去哪？”白奕冷声问。
    “神兵城。”穆霖说。
    “巧了，本公子明天也要去神兵城，辰时出发，船不等人！”白奕话落，翻身上马，转身又回了白府。
    穆霖看了一眼白奕的背影，转身离开了。
    “公子，信得过吗？”剑龙卫问穆霖。
    “这个时候，天元大陆的人都知道神兵城正在拍卖武器，这是最吸引高手和商人的，来的时候你不是说白家跟一个江湖门派关系密切，高手不少么，他们要去神兵城很正常，我们搭船，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穆霖说。
    “青雪小姐的身份……”剑龙卫提醒穆霖。这里还是青鸾国，如果青叶和青雪身份暴露了，会很麻烦。
    穆霖想了想说：“让青雪改个名字好了，其他的小心一些。”
    “是。”剑龙卫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穆霖已经安排好了车马，准备出发了。
    看到青雪出门，穆霖招手让她过来。青雪走过来，穆霖简单跟她说了一下接下来要跟着白家一起走的事情，然后说让她给自己改个名字。因为一般不会有人叫青叶，毕竟是长辈，但如果容谦和青叶一直叫青雪的名字的话，被人听到，可能会有麻烦。
    青雪认真想了一下之后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我爹娘给我起的，只是还没用过，叫容筝。”
    穆霖点头：“好，你记得提醒一下伯父伯母。”
    “嗯，穆大哥放心。”青雪点头。
    容谦和青叶出门的时候，正好就看到青雪和穆霖又站在一起说话。青雪看到他们出来，就快步走过来，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都认真点头，然后穆霖就请他们上马车了。容谦和青叶带过来的四个下人也都做过易容，一路上很安分。
    距离辰时还有一刻的时候，穆霖骑马带着一行人到了十渡城的海岸边，随行的还有衣着普通的四个剑龙卫，和两辆马车。青雪一家三口坐一辆，四个下人坐一辆。最后还跟了另外四辆马车，是昨夜雇来的，车上装着的是穆霖采购的这一路需要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这些车只负责把东西送上船就可以离开了。
    白家的船就停在不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在安排人往船上搬东西。
    穆霖策马过去，下马之后，示意后面四辆马车开始卸货，而背对着他的白奕转身过来，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们有多少人？”
    “十二个。”穆霖说。
    “只能给你们三间房。”白奕说。
    “四间。”穆霖说。
    “只有三间！”白奕说，“爱坐不坐！”
    “有女眷，三间不够，四间房，我可以加钱。”穆霖说着拿出一颗夜明珠递给了白奕。
    白奕低头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说：“倒是大手笔，这深海夜明珠价值连城，你真舍得。”
    “成交。”穆霖把夜明珠扔过去，单方面宣布成交了。
    “先说好，我们白家只管你们喝水，不管吃饭。”白奕说。
    “无妨，我们有准备。”穆霖微微点头，他采购的东西里面炉子锅具碗碟木炭一应俱全，本来就没打算吃别人的饭。
    白奕转头就看到青雪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那是你夫人？”
    “不是。”穆霖摇头。
    白奕看着穆霖转身朝着青雪走去，轻哼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面绿宝石的戒指，然后继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穆霖先上船看了一下，条件跟穆妍的那艘大船不能比，不过倒也不是特别差。穆霖先请青雪一家三口上船，把下人也带了上去，让下人先把房间清扫整理了一下，然后才让他们进去。
    “公子，船上做主的就是那位白家八公子，白老爷没有来。”剑龙卫对穆霖禀报。
    “嗯，我知道了，接下来没什么事，你们都休息一下，委屈你们跟我挤一挤。”穆霖说。船上条件有限，一共四间房，容谦和青叶住一间，青雪住一间，四个下人住一间，剩下的一间是穆霖的，不过他给四个剑龙卫也准备了被褥，让他们打地铺。
    “公子不用管我们，我们在外面守夜。”剑龙卫说。
    “海上夜里冷，你们轮着守就可以了。”穆霖神色淡淡地说。
    “多谢公子。”剑龙卫说。
    因为带的有下人，也不必担心做饭的问题，青叶和容谦已经改口管青雪叫筝儿了，叫穆霖阿霖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穆霖对白奕自称姓林。
    另外一边，白奕也在听属下禀报穆霖这边的情况。
    “八公子，那位林公子带来的人里面，有一对夫妻，那位小姐是他们的女儿，除了他们之外，有四个下人，还有四个护卫。”
    “那个姑娘真的不是姓林的夫人？”白奕问。
    “应该不是。”属下回答，“属下听到那个小姐管林公子叫大哥。”
    “大哥？”白奕神色莫名，“我知道了。”
    神兵城。
    第一次拍卖大会圆满结束，叶明华已经离开了，神兵城中越来越热闹，从天元大陆各个地方赶过来的高手越来越多来了，自然也少不了纷争。
    而穆妍让人在神兵城南北城门都竖了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刻着神兵城的规矩，其中有一条是，但凡伤害神兵城百姓的，扔海里喂鱼。至于外来人和外来人之间怎么打，原则上神兵城并不管。
    但穆妍这天收到禀报，说有人要挑战上官悯。
    “什么人？”穆妍好奇地问。
    “那人是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天元大陆第一大派无双门的门主白渊，多年前曾经和上官前辈交过一次手，输了半招。”莫轻尘说，“白渊说要跟上官前辈打赌，如果他这次赢了，神兵城要给他十件苍氏一族的武器，上官前辈已经答应了。”
    “如果他输了呢？”穆妍问。
    “上官前辈说，如果白渊输了，让他和无双门所有的弟子，来给神兵城守城十年，白渊也点头了。”莫轻尘说。
    “这笔生意，可以做。”穆妍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