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杞人忧天

    “我要你做三件事，”司马良坦然相告，“第一，把你的知识传递下去，传递给这片大陆上的其他人类。第二，你要把那些基地里的物资和资料拿出来，帮助人类发展。”
    亚当作为被冷冻的人类精英之一，担负的是人类重建时期的安保任务和训练任务，他能驾驶战斗飞行器等战争机器，把各个基地里储存的东西利用起来，威慑和对抗可能出现的敌人。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些人类？”亚当指了指远方，“听你的口气，你跟主神一样也是外来者，而他们，只是人类联邦残留的血脉罢了。”
    “我也是人类，而且我的三观、我的修行、我的毕生所学让我面对这种情况必须要出手，兴亡国，继绝世，这是尧舜禹汤的教导。”
    亚当不知道“尧舜禹汤”是谁，却能体会司马良的心情——在他的想法里，如果怪兽们真的消失了，他也要做这件事情。
    “第三件是什么？”
    “用你的情感为祭品，用我的法术做仪轨，在这个虚假的世界意志消亡之后，勾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重新塑造一个勇猛精进、自强不息的世界意志。”
    “失去了情感，你无法去爱，无法被爱，无法产生冲动，甚至连孤独都感受不到，以后只做个冷酷无情地战士和教官，你愿意吗？”
    亚当在特种作战服里，点开了那份希望名单，那里曾经有建筑工程师兼设计师，天文学家兼数学家，内科医生兼营养师，政治家兼经济学家，画家兼美学家，作家兼教育家，是人类联邦优中选优的精英，每个人至少有两门精通的学科才能入选，但是他们都死了。
    选择他们的高层死了，培养他们的人民死了，保护他们的军人死了，死于一个小偷和他催生出来的狗。
    “带我看看真相，”亚当深吸一口气，这个精通太空作战、驾驶和军事训练的少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就干！”
    “本来我能当个元帅的，”亚当苦中作乐地想着，他的灵魂被司马良拉上了太空，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司马良分出一缕神念去见了亚当，而他的肉身，则带着大部分力量站在了这块周围都是海的盘古大陆中心。
    【抗元赤帜】高举，文丞相的信念鼓荡开来，给司马良这一方的人带来了巨大的激励和强化。
    在宋朝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被人们视为抗元旗帜的不是皇帝，不是领兵大将，而是个有些中二的书生。这是大宋养士三百年的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悲哀。
    浑身毛发尽去、一手骨骼碳化的金刚抖擞精神，在安娜婆娑泪眼的注视下与哥斯拉再次纠缠到了一起；巴库、爵德不顾内外伤，搬运内力、翻滚黑雾冲向了魔斯拉。
    班纳布斯放下了一切包袱，怀着悲痛的心情让那些被辐射照变异的真菌细菌在哥斯拉身上寄生，在快速进化之下，第一批抗辐射菌类诞生了，成功的让哥斯拉染上了肺炎——代价就是金刚又被迎面喷了一口。
    卡纳莎和摩什精神力枯竭，窒息般的痛感潮水般涌来，但在大旗的鼓舞下，又发出一蓬蓬岩浆、一道道诅咒，给两只怪兽带来肉体的伤害和运气的衰落。
    吸血飞虫的女王萨瓦丝却在此时开了小差，她看着所剩不多的吸血飞虫陷入了艰难地抉择。
    在她主动退出沃拉斯人头的争夺之后，曾经向司马良求教，自己该如何变强。但是司马良的回答却极出乎她的意料：“你这个级别的精神体，我想强化有太多的方法了，因为我就是修炼这个的。”
    “但是我不能教给你，你的生命太顽强了，不像没脑子的沃拉斯，你只要在某个地方藏上几只吸血飞虫令其自行繁殖，你就永远不会死。”
    “给了你，我怕我在华夏部落身上下的这么大力气会毁于一旦，最终，这个世界的人类灭亡在吸血飞虫手里。”
    萨瓦丝当时无言以对，她能看得出来司马良的身体时日无多，在司马良死后，人类和巨兽之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和谐，就不好说了。
    “除非，你愿意抛弃吸血飞虫女王的身份，真正做一个人。”
    “真正做一个人……”萨瓦丝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她也曾尝试过凭借庞大又精纯的精神力量附身在其他动物身上，只不过担心吸血飞虫群失控，附一下就回去而已。
    “而且你不能夺舍人类，我回让你从一个小孩子开始成长，在你十六岁那年点破胎中之谜，让你真正从内到外都是个人类。”
    萨瓦丝看了看声波掠过内出血的巴库，射线射来转外伤的爵德，一咬牙一跺脚，把所有的吸血飞虫都招呼了起来，扑向了魔斯拉。
    【抗元赤帜】的精神继续延伸，北大陆对怪兽不满的人类部落，陶唐城，夏都，牧野邑，有熊市，烈山镇，华夏部落的所有人类都感知到了这股力量。有的化悲愤为力量，加强生产和训练，有的则涌进了夏都的祠堂，里边赫然已经挂了一幅司马良的画像。
    黑鼬跟在人潮后边，一股悲意从心中弥漫而出。作为司马良指定的华夏部落酋长，他是知道司马良计划内容最多的一个。
    “把司马舜喊过来！”
    “谁？”
    “陶唐守备的儿子，昨天送到这来的。”
    “好的。”就连他有些痴蠢的小子黑鼠，这时候也变得无比乖巧。
    “法天不息，文丞相好立意，”司马良叹息到，“可惜，我这一次，是要天崩。”
    【法天不息】开启，无尽的精神力量涌来，司马良趁着这四十七秒，口中快速念诵起来：“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
    “……虹霓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山岳也，河海也；金石也，火木也，此积形之成乎地者也。知积气也，知积块也，奚谓不坏？”
    “给老子下来！”司马良手里当拐杖拄着的镰刀重重一顿，天空中现五颗大星，甚至夺去了太阳的光芒。
    太空中观景的亚当吃惊地看着在盘古大陆上吸血的小世界纷纷坠落，而地面的几个巨兽，脑海里涌现出一段似梦非梦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