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番外：新飞升者（大章）

    秦矩缓缓醒来，习惯性去枕头旁拿手机，忽然一惊。
    我手机呢！
    我枕头呢！
    我床呢！
    翻身爬起，屁股底下是厚重大地，头顶是无垠星空。不远处就是万家灯火。
    “我穿越了？”作为资深小说读者，秦矩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穿越，“但是，老子的金手指呢？”
    这时，万家灯火里升起了一道光，一个玉板升起，后边跟着一个老道和一大票壮汉。
    沉浸震惊，迷茫，遗憾，兴奋等情绪中无法自拔的秦矩感觉到了这道光罩住了自己，并抬头看见了逐光而来的人群。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去黑网吧时，扛着执法记录仪冲进来的警察叔叔。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道友请留步！”为首的老道一声大喝，紧接着一点寒光先到，随后……
    随后秦矩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姓名”
    “秦矩”
    “民族？”
    “汉”
    桌子对面的年轻人和昨晚带头的老道对视了一眼，也没额外说什么。
    “哪来的？”
    “地球”
    “学的什么功法？”
    “应用化学？”秦矩小心翼翼的
    年轻人抬起了头，满是雀斑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疑惑。
    “那是什么功法？大而化之，学而习之，是儒道功法？”
    “小刘啊，你先去办公室把档存上，先这样吧。”老道站起来，对旁边的年轻人说。
    “好的，张道长。”看得出来姓张的老道很有威信，尽管对“应用化学”充满兴趣，小刘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审讯室。
    “老子要是能回忆起来，一定把物理化学和化工原理推荐你读一读。”秦矩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尽管在客观上没受什么罪，晕过去又醒来，吃了顿早饭就开始“审讯”了。但他对进局子这件事还是很反感。除了父母打架动静太大被邻居以为家暴举报进局子做笔录之外，无论是打架还是上黑网吧，可从来没被警察抓到过。没想到在异界被破了金身。“想不到异界第一顿早点是在局子里吃的，不过那个咸鸭蛋倒是不错，不知道他们怎么怎么腌的，粥也挺好，喝了之后精力充沛。”
    “这位秦道友啊，昨晚呢，事急从权，手段激烈了一些，万望见谅。”张道人站起来，打断了秦矩的天马行空，越过案子，伸出了一双洁白如玉的手。
    “洁白如玉，为什么这么违和？”脑子一片混沌的秦矩下意识跟他握了握手，又接过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种玉板，直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张老道。
    “道友昨晚飞升上来，又帮助了我等登记户籍，这个如意板算作我们庄子的一点心意，道友且先休息，看看如意板了解一下天界。老道昨晚跟府城联系过了，现在忝为道友的接引使者，咱们明日再聊。”张老道笑容堆满了一张老脸，领着秦矩走出“审讯室”，叫过小刘，“送这位秦道友去庄子上招待所。”
    对于从小就自诩叛逆文青，另类古惑仔的秦矩来说，对小刘这种乖宝宝想来看不上。虽说他面对班主任也不敢呲牙，爹妈打架也不敢干涉，但鄙视一下还是没有心理压力的——人就是这样，心里一点b数没有。
    “对了，刘道友，昨晚照我的光是什么来头，怎么一照我就晕了。”
    “昨晚照你的光，就是五德之光的一部分，是判断一个异界来客是否是混沌阵营的重要手段。”
    “原来是个类似照妖镜的东西，”秦矩马上被转移了思路，张老道追光而来的身影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那就没出过错？嗯，我的意思是，照了一下就把我给放了？不用什么搜魂啦，他心通什么的看一看？”
    小刘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秦矩很熟悉，他曾经看一个去网吧通宵通了半个月的的同学也是那种眼神。翻开了细细解读，满满地写着两个字：智障。
    “你说，是该信五位圣人传承的五德之光，还是信自己拿点微不足道的法术呢？”
    秦矩老脸一红，尴尬地不知道把手放哪，只好抓了抓头发，为自己发际线的飞升努力。
    “那个招待所在哪啊？”尴尬的时候转移话题，这是小秦从无数次装逼失败中吸取到的教训和经验，堪为万世之法，不刊之论。
    “你对面。”显然，小刘并没有给个面子的觉悟，“作为庄子里超凡力量保证的道观之类的一般都在招待所对面，这样出了事好处理。”
    穿过泛着金光的青石板路，经过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来到招待所门口。饶是以秦矩的大心脏和厚脸皮，以及了解洪荒界的迫切，他还是没好意思在这两分钟里再问问题。
    “来，张道长帮你安排好了，二楼丙字房，拿如意板照一照就进去了。”小刘止步于招待所门口，“最后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刘继业，表字子功。希望有时间跟秦矩道友讨论讨论应用化学这门功法。”
    说罢转身要走，被秦矩一把拽住，“这玩意怎么用？”
    “五德之光包罗万象，如意板奥妙无穷，任何力量输入都可激发，自己慢慢摸索，这也是一大乐趣。小时候我的如意板到手之后可是玩了五天。”刘继业的表情仿佛一个引诱氪金的游戏公司。
    “可是，我任何力量都没有啊！”秦矩一脸羞愧，就好像考了零分被同桌看到一样。
    “哦，我说张道长给我塞了个灵石是什么意思，”刘继业掏出一块方方正正不像石头的石头，“把这个按在如意板背面——就是有如意图案那一面，它会自己固定住的，这样就能激活了，一般是法力枯竭时候救急用的。”
    “看来这应用化学还是一门效法上古练气士的功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需要大量的积累。”刘继业走回道观的时候如是想到。
    “真灵业位图——教你认识所有圣人和成道有望的大罗金仙；山海新经——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狮驼国内部参考——妖族社会的结构探讨与实践，现已同步五德之光，欢迎各方人士查阅与指点。”
    “众圣殿邸报：众圣对穹荒大地发生的妖族拦路吃客商事件表示强烈谴责，总理河山陀罗尼经王表示，每一位洪荒界子民都是生产力和战斗力的一部分，无论仙凡，其生命都是宝贵的。白泽妖圣、平天大圣、九灵元圣表示同意，会严格整顿妖族内部风气，坚决贯彻落实众圣意图。”
    “除了没有娱乐功能，这跟手机差不多了，”秦矩躺在床上，刷着如意板，几个版块逐一看过去，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夜里，结果山海新经还只看了一成。
    他放下如意板，从扎实的褥子上做起，抱着塞满了不知道什么种子皮的枕头，开始回味这一天一夜的经历。
    “也不知道老爹老妈怎么样，会不会去学校闹事，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就势离婚。”虽说夫妻俩因为总是打架，但各自对秦矩还是不错的，该给钱给钱，该做饭做饭，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俩打架的时候秦矩总是去小网吧躲一躲，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想起了曾经一起“呼啸江湖”的兄弟，被他“叛逆文青”风格吸引的迷妹，被他三言两语唬住，惊为天人的两个“徒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啊。”文青就这点好，抒情的时候总是能找到能装逼的句子。
    秦矩胡乱想着，把被子和枕头摆成舒适的形态，“先定个小目标：能自己催发如意板！”
    沉沉睡去。
    相对而言，这个目标是够小的。
    秦矩是被饿醒的。
    许是昨天早上局子里伺候的早点太好了，俩馒头一碗粥，一个半咸鸭蛋就打发了一天。今早起来，就被空虚和饥饿所席卷，这令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没钱了！
    昨天刷如意板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正蒙”版块，里面除了有幼学琼林、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蒙书，还有一些洪荒界生活常识，目的是教育儿童——当然，对他这种一穷二白的“飞升者”来说也是相当友好的。
    在天界，凡人用通宝，以众圣的信誉和实力作担保；仙人以物易物，以大宗交易著称，交易的基础是仙人的见识和灵识。而秦矩现在的家当，一套八十八块双十一卖的运动装，一双二三百块的休闲鞋，一个飞升者免费发的如意板——即张老道所说的“一点心意”，除此之外，连一套换洗衣服都没有。
    昨晚张老道发给他的“飞升者指南”里，提到了洪荒界众圣对飞升者的安排流程。先发如意板作为基础常识教学，到历史文化教育，再到体验洪荒界生活方式。三板斧上完之后，还有财政补贴，门派介绍，简直就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政治过硬，素质高超，有补贴又包分配。
    可越是这样，秦矩心里越虚。在他看来，穿越者和飞升者是有本质区别的。穿越者是穿越了之后，通过各种方法变强，比如爆头狂魔路西恩，文攻武卫张蚩尤，科教兴国乔老三，女巫收集者罗老四。而飞升者是有了实力，本身底蕴雄厚，进入到陌生地图里才能体现主角风范。
    秦矩虽说自负才学，但对比一下飞升者的八十年代大学生待遇，自己顶多是个二十一世纪大学生，还是简历一片空白的那种，这如何让人安心。
    秦矩耐住饥饿，思考自己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做后台，是不是漏了什么。
    有的人饥饿的时候头脑会空前清醒，估计是求生本能发挥了作用；而有的人饥饿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身体虚弱无力，胃液横流，方显废宅本色。
    显然，我们的秦小哥属于后者。在如意板叮叮咚咚一阵铃声之后，秦矩放弃了思考，拿起一看，正是如意板上唯一一个联系人：张与晖，也就是张老道。
    “秦道友，下来吧。老道带你去一趟府城。”
    “张道长，您看……”
    “怎么了秦道友，老道身为接引使者，道友但有吩咐，义不容辞。”
    “咱们早上吃点什么？”秦矩问出了这句羞耻度报表的话之后，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张老道的回答。
    过了大概三十秒，张老道回了一句：“道友还是先下楼，咱们招待所里安排一顿。”
    《魔兽》电影里麦迪文在地上画来画去开门的时候还被秦矩鄙视了一下，老子开门十秒就够了，你拿个鸡腿杖还得画圈，怪不得卡拉赞都叫人抄了。可现在看到张老道的传送门，又觉得麦迪文还是挺厉害的。
    “福生斗姆元君，斗转星移！”最后一道符掷在地上，步伐玄妙，祷言诚挚，法阵里的张老道和秦矩瞬间消失在原地。
    秦矩再一次看到了无垠星空，东方七座星宿构成青龙虚影，青龙的角散发出奇异的光。紧接着，他就来到了地面上。
    “老道出身散修，学的是天庭斗部功法，后来拜入截教，算作东方角宿再传弟子，截教第五代。如今掌教天尊治世，我就在角宿分野之地主持道观，积功修德，消弭恶业，分神化念。”
    “我们此来府城徐州，是要去城隍庙，给你上户籍，顺便感受一下天界历史。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看来历史文化教育要开始了，秦矩暗想。
    “这是老道师门，斗母星宫在徐州府的分部。”
    “镇抚院，黄老家在徐州的大本营，一直是萧何后人打理。”
    “萧何是哪位大能？”秦矩装了个傻，顺便套一套张老道的话。招待所、历史文化教育、神似手机的如意板、斗姆元君、徐州城、萧何，这些熟悉又不同的词汇让他很迷茫，“难道这里是平行时空的地球？”
    张老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大明会馆，你老乡朱元璋所建。城外沛县还有大汉会馆，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总来玩。”
    秦矩此时的表现实在有辱叛逆文青这个匪号，丢了古往今来所有穿越者的脸。下巴离地三尺，双眼高脸一拳，一副十足的震惊脸。
    “道友昨天没看看真灵业位图吗？”
    “额，我先看山海新经来着。”
    “你，应该来自一个没有灵气潮汐的华夏世界，这种世界，在诸天万界有很多，大部分是盘古苗裔的大能开辟的，最有名的是最近兴起的华夏文明，经过灵气复苏，又有大能扶持，掌控了三个宇宙，目前正在考虑全体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