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节

    “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童大小姐笑道。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叶老望着她问。
    “没什么意思啊！”童大小姐正经的回道。“我就是说您老哪儿还不明白，我马上给您解释。”
    “你这丫头，少给我装蒜。”叶老眼神一凝，严厉的道：“我问的是，人活着有得有追求，有期待那句。”
    或者是因为都是从高位下来的人。童大小姐觉得叶老的威严的眼神，似乎与林老爷子偶尔外露的威武有些相似。她笑容可掬的回道：
    “老首长，您不是已经听明白了么？”
    “我听明白什么了？”叶老紧追不舍道。
    童大小姐微微皱眉，这老头还真是固执啊！姑娘好心好意帮你打掩护，是你自己不领情。你可千万别后悔就是了。
    童大小姐将心一横，牙一咬，淡淡的问：
    “您为什么不怪那些大夫？”
    “因为我老人家大度！”叶老回道。
    听到他们的对话，邱天宇暗呼不妙。他赶紧握着童大小姐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示意她别跟这老头较真儿。可是童大小姐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切！”童大小姐嗤之以鼻的切声道：“您可真会往自各儿脸上贴金。”
    叶老刷地一下脸色剧变。冷冷的道：
    “丫头，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当然知道，我正面对一个不讲道理的病人。”童大小姐同样冷冷回道：
    “我早就说过，你最清楚自己的病在哪儿。你之所以不怪那些大夫，是因为你自己心理清楚，你的心病并不是他们折腾出来的。而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他们最多算是学艺不精，没有找出你的真正病因罢了。”
    闻言，叶老脸上的表情，顿时雨过天晴，露出灿烂的笑容。
    “丫头，不简单啊！”他望着童大小姐，赞赏的点头道：“果然什么都被你看穿了。”
    童大小姐与邱天宇不由面面相觑，这老头到底想干嘛？怎么又笑上了？
    “你们俩不用这么紧张。”叶老笑道：
    “你说得没错，我老人家确实还没老糊涂。你们俩冒着得罪同行的危险，在众人面前为我保留下这张老脸。我自然不会恩将仇报。你们说，想要我怎么感谢你们？”
    “请我们吃饭吧！”童大小姐不客气的道：“你到是喝了米汤，我们俩还饿着肚子呢！”
    “吃饭没问题。”叶老笑着说道：“还有呢？比如有关那个药的事，你不想知道江南省那边为什么要禁吗？”
    “您觉得我应该知道吗？”童大小姐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丫头，在我老人家面前，你就别再装了。”叶老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望着童大小姐嘿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药的配方跟你有关吧！”
    “没错，那药方是我卖给那个制药厂的。”童大小姐一点也不惊讶，她依然淡淡的问道：
    “正因为知道那药的效果，所以我才敢那么肯定的给您服用。不过，对于制药厂怎么惹到了江南药监局。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狡猾的小丫头，你都给这事儿定了性，还说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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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2 老朋友!
    事实上，童大小姐用新药治病纯属巧合。可是，不容置疑的是，却也正好达到了她的某些目的。接下来她根本不需要叶老出面，自然就有办法对付江南省那边的人。
    更何况，她非常了解叶老这类人的想法。这种身处高位的人，心里想的，眼里看见的全是阴谋。就算把他的病治好了，他也是决对不能容许，任何人利用他的。她要是真的有求于他，他转过背就该想，她用那药来给他治病的目的和动机不纯了。
    果不其然，叶老马上就捉住她的话柄，看似无意的问道：
    “那个药方是你卖给制药厂的？”
    “是。”童大小姐点头。
    叶老紧追不舍的道：
    “那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避开那个有争议的新药名，直接开中药方给我服用。是这样说吧？”
    童大小姐眉头微凝，看来这老头是认定她开那味药，别有用心，动机不纯了。童大小姐知道，对付这种老妖级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截了当。跟他们动心眼儿，那胜负还真不敢保证。
    童大小姐轻眯着眼，怒目相向与他对视了足有半分钟，冷冷回道：
    “没错，我是可以开中药方给你。那样或者可以骗过在场的那些西医专家。但是，汤药与成药不同。首先以你的情况，汤药根本入不得口。其次，也就是最主要一点。”
    顿了一下，童大小姐语气严厉的道：
    “您似乎没有考虑到。之前咱们并不相识，您得这病与我无关。
    其次，这味药也不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并且这味的适应症和主治功能表上，早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主治各种伤食，郁食，厌食等症状。
    再说了，用药之前我并没有隐瞒您，这是一种受争议的新药。你既然没有拒绝服用，也就无权在病好之后，再来怀疑我的动机了吧！”
    没错，以叶老的地位与权威，他是决对不能容忍被别人利用的。不管那个人是谁，也不管原因如何。不过他试探这丫头，却并不是出于此目的。她说得没错，他没有拒绝服药，就表示已经相信他了。
    他只是纯粹的想探一探，这丫头的心机诚腹到底有多深？
    叶老一直望着小丫头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星星怒火。老人家心里的疑惑也得到解释。事实证明，这丫头机智敏锐，有些狡黠却也不失为人的方正。
    在叶老看来，不管是做为一个年青人，还是一个年青的大夫。他们可以骄傲，可以张扬，甚至可以狂妄，但是，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方正。童大小姐的表现，无疑是令老首长满意的。
    “丫头，我也没说什么啊！”叶老恢复和蔼的语气，微笑着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装！
    你就装吧！
    你不就是想看我激动吗？
    童大小姐禁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老人家，您还有什么疑问吗？”童大小姐不冷不热的问道：
    “有的话，就一并问了吧！没有的话，就赶紧让人给我们送饭过来。别说咱们是大夫，就算是人犯，也得吃饭吧！”
    叶老一听就笑了。
    “哈哈，你这丫头人不大，脾气可不小。我老人家这才多问了两句，你就这么不耐烦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大夫的气度！”
    气度！就你这样的表现，还好意思跟本大夫提气度？
    童大小姐眼眉一挑，冷冷道：
    “没办法，脾气是天生的。改不了，也不想改。更没必要改。您老要是受不了，可以直接把我赶走。完全不用屈尊降贵的来迎合我。”
    “好，好个没必要改。”叶老哈哈大笑道：“老实说，你这个脾气，还就对了我的胃口。好了，你们去吃饭吧！”
    “这么说，您的话问完了？”童大小姐确认道。
    “我这不是怕把两位大夫给饿着吗？”叶老笑着揶揄道：“你们先去吃饭，两个小时后，给我带米汤回来。”
    童大小姐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道：
    “那怎么行呢！您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们怎么可以将您一个人留下呢！”
    呃！叶老利目一睁，他似乎从这丫头话里品出一丝阴谋的味道呢？
    很快，叶老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明察秋毫。这丫头果真不是省油的灯，刚刚受了那么一丁点的小委屈，立刻就给他反攻回来了。
    童大小姐当着叶老的面打电话给石院长，让他立刻给他们准备送晚餐过来。军区医院的食堂，本来就为专家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所以，石院长接到童大小姐的电话后。并没有费多大神。不到二十分钟就给他们送来了。
    送来首长病房的菜色，肯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对是色香味俱全。虽然没有小酒，不过童大小姐和邱三少，端着汤碗也没少碰一碰去。两人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看得旁边床上的某位已经饿了七天，刚刚恢复食欲，却只喝了一碗米汤的老头。那叫一个馋…拼命咽口水的同时，喉咙深处都快伸出一只手来了。
    “咕，咕！”老头咽下口水，干脆躺下去，拿被子将头捂住。
    “哇，这水煮鱼片可真嫩啊！”童大小姐斜睨着床上的人，嘴里吃得呼呼直响，还忍不住啧啧称赞道：
    “啧啧，没想到这军区医院的火食这么好。”
    “虽然比不上外婆做的，不过比起我们医院食堂的的确是好多了。”邱天宇配合道。邱天宇知道，现在让老首长嘴馋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再说了，他清楚这丫头的个性。现在要是不让她借机发泄一下刚刚被质疑的委屈。指不定她还能想出什么高招来恶整老首长呢！
    现在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童大小姐自然不会客气，她端着冒着香味的饭碗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叶老的被子，笑容可掬的道：
    “叶老，您可得快点好起来。还有好多云都小吃，等着您去品赏呢！”
    老首长睁开眼，望着她碗里的鱼片，味着那食物的香味……“咕！”情不自禁的又咽下一口口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首长眯着眼，狠狠的瞪着童大小姐嗔骂道：
    “你个坏丫头，成心往我胃里放虫是不是？”
    “嘿嘿，这是为了帮助您早日康复！”童大小姐笑得无比灿烂，却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阴险。
    没错，她就是要让这老家伙知道。质疑童大夫人品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老首长愤愤的道：
    “什么帮助我，我看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童大小姐扬眉轻笑，眼睛里分明是在说：没错，我就是公抱私仇了。你能耐我何？不过她嘴里却甜甜的回道：
    “瞧您这话说的，咱们之间就是单纯的医生与病患的关系。不存在公，更没有私仇可言。您得的是厌食症，味觉需要食物的刺激。不过，您的胃又不适合摄入过多食物。所以，现在这样也算是一个治疗程序。”
    这什么狗屁治疗？
    偏她还能说得不模有样。叶老明知道这丫头是故意报复他的不信任。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咬着牙，将嘴里的唾液轻轻往下咽。尽量不发出响声来，丢不起这人啊！
    可是，他的咽喉蠕动，又怎么可能逃得过童大小姐的法眼呢！童大小姐笑着点头赞道：
    “对，将唾液咽进胃里，就可以刺激胃酸的产生。然后，你就可以感觉到饥饿……”
    死丫头，算你狠！
    老首长狠狠瞪着一脸嘻笑的丫头，心里暗骂。他现在不止感觉到饥饿，他都要闹饥慌了好吧！
    “玲玲……”电话声打断了童大小姐的诱导之词。童大小姐赶紧站起来，将碗放回桌上。拿着手机到窗边去接。
    床上的老首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丫头，心里暗叹，这丫头也不知是什么人调教出来的？简直就是个小魔女。不光胆大包天，狡猾奸险，这整盅人的手断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让你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当然，老首长心里自然也明白。最主要一点，人家这是无欲无求，艺高人胆大。自然就不怕他病好后跟她秋后算帐。这也正是她身上最为闪光的地方。
    身处高位这么些年，他见过太多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谄媚讨好他的人。别说这一个小大夫，就连他的儿子，孙子也很少敢在他面前表露真性情。
    以前他还没觉得咋样，觉得就该这样才能显示他的绝对威望。只不过，这次完全退下来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完全没了奔头。感觉自己是一个不再被人需要的糟老头。感觉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躯壳。于是，他抱着落叶归根的心思回到了老家。
    这个机灵的小大夫看出来了，一个坐吃等死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吃感兴趣呢！这才是他得厌食症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