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四皇子自明贵妃去世后，见惯这宫中冷眼，他自从被禁足以来，只有小路子一人陪伴，如今多了一个解语花，心中安慰之余又怕她会不会突然失踪，他每天晚上解下扳指就寝，总是把扳指放在枕头旁，早上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扳指，然后默默问候，“萌萌，早，你还在吗？”问候几声后，若是听不到唐越萌搭理便会心急如焚，直到听到唐越萌懒洋洋打着哈欠的声音，方才心安。
    这天晚上又是月圆时分，四皇子带着扳指坐在檐下赏月，他静静的望着天边皎洁的明月，不由吟道：“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唐越萌正在打瞌睡的时候，被四皇子拖着起来看月亮，还在这里听他的酸词醋曲，已经烦得头痛，忍不住出言讥诮，“人哭丧着脸，吟出的诗词也是愁眉苦脸，难道你没听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四皇子满腹的苦闷顿时烟消云散，呵呵一笑，“萌萌，还是你豁达，我受教了。”
    两人说说笑笑起来，吟诗作对，对月吟怀，吹箫听曲，怎一个开怀了得。
    月上中天，越发明净如水，唐越萌想起一事，不由问道：“我有一事不明，只觉得颇为奇怪，你能告诉我缘由吗？”
    “什么事情？”四皇子笑盈盈的问道。
    “我受贵妃娘娘托付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咎由自取，我一直想不明白，纵然是贵妃娘娘早逝，皇上伤心过度，那也应该对你更加怜惜才对，纵使迁怒于你，也不会不闻不问如此绝情，这其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四皇子脸色有些阴沉，语气也清冷起来，“我不知道，你别问了。”说完之后，他便起身回到屋里，扳指也没解下来，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有些愁闷，辗转反侧，良久才昏昏沉沉睡去。
    唐越萌知道自己怕是问到他的伤心处，心中越发疑惑，这对母子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弄清楚这些事情，她才能想出计谋让四皇子重新获得皇上的宠*，唐越萌心中忽然有个想法，难道是血统关系？四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想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想想就不可能，这种涉及到宫闱秘史的，但凡有些许蛛丝马迹，皇上都不会允许四皇子活到现在。
    她想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坐在秋千上，一边望着天上的月亮一边想着心事，连一个人悄悄靠近自己都未曾发觉。
    四皇子静静看着眼前这个荡着秋千的女子，就如自己想像中的一样，明眸皓齿清丽无双，他不知为何就走到这个小小的庭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只是他却笃信，这个女子一定是那个小妖萌萌。
    “萌萌，是不是你？”唐越萌似乎听到四皇子的喊声，吓得一个哆嗦，她抬眸看向前面，长身玉立风姿翩然，正是四皇子，她忽然有些明白，难道说将扳指放在心口处就能心灵互通，睡梦中将扳指放在心口两人就能见面，艾玛，这坑爹的扳指。
    她心神不宁，一个不小心没有拉住绳子，整个人从秋千上摔了下去，“哎呀……”
    四皇子见势不妙，连忙飞身跃起双手接住唐越萌，将她抱在怀里，缓缓落下，眼中满是责备和担心，“小心一些，莽莽撞撞，万一我没接住，你不就摔下来了。”
    唐越萌惊魂甫定，怔怔地看着四皇子，“瘟鸡，谢谢你啊。”
    四皇子面沉如水，眸中却透着一抹无奈，“再说一遍，我姓温名玉，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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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萌干笑一声，声音越发的谄媚，“您的名讳小的当然记住，这是爱称，若是您不喜欢，小的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咳咳，还有下一次？”四皇子故意绷着脸，虽然他心里一点都不认为这个小滑头会对自己有什么爱称，只是这个温机的称呼应该不是骂人的吧，估计是这个小滑头记错了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些受伤，眼眸也深沉起来。
    梦中相会，两人便不再心意互通，唐越萌自然不知道四皇子这货想到九曲十八弯的那层去了，见他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不由撅撅嘴，嘟嘟囔囔道：“好啦，我错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月光下，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似乎笼上了一层光华，隐隐约约有一种明珠的华晕，微微撅起的红唇更加惹人遐思，四皇子心中一动，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想到自己轻轻吻着扳指的时候，会不会吻上那嫣红如樱的唇瓣，正想的入神，忽然意识到自己依旧软玉温香抱满怀。
    他自幼饱读诗书却并不迂腐，对于男女之间如履薄冰的礼教大防并不在意，但是为人处事却是一个正人君子，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虽然心中有些舍不得，连忙将唐越萌放下，退后几步，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怎会有如此登徒子的想法？
    唐越萌拍拍身上的衣裙，将褶皱抚平，颇有些心有余悸，抬眸望着四皇子，皱眉说道：“这个扳指里面当真是别有天地，我倒是从来没想到我们居然有见面的一天，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唐越萌。”
    四皇子微微一笑，“我叫温玉。”
    “嗯，很好听的名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四皇子见她嘴中说着好听，面上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暗自叹息，这个言不由衷的小家伙。
    唐越萌细细思索，“四皇子，我觉得这个扳指很是古怪，想必不是凡间之物，也许是你睡梦中将它放在心口，所以说梦中我们便见面了。”
    四皇子点点头，“很是神奇，这样也好，白天你我心意相通、谈话交流，晚上便可见面，秉烛夜话、促膝长谈。”
    唐越萌彻底无语，二十四小时轮班制啊，老娘还要睡觉啊，每天这么被你无休止的呱噪算什么啊，关键是明贵妃一走了之，没人给老娘付加班费啊。
    “那怎么行，四皇子您贵人多事，每日里忙忙碌碌，我怎么忍心打搅你。”唐越萌笑着推辞。
    四皇子暗笑一声，这个小家伙怕是嫌自己烦，故意装作不知道她的言中之意，“我现在禁足，每日里闲得无聊，有的是时间陪你，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会寂寞。”
    唐越萌啊了一声，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撇撇嘴并不理睬，在湖边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抱膝坐了下来，四皇子见她如此，衣袖轻拂，随意在唐越萌身边坐下，姿态洒脱举止飘逸，犹如一株临水而立的青莲，极清极淡极雅，抬眸一笑，越发显得风华绝代。
    唐越萌心中哼了一声，这货倒是入乡随俗，丝毫和自己不见外啊，这个人究竟是天然呆萌还是后天装傻充愣真心值得考究啊，忍不住问道：“四皇子，你真的不怕我，我可是妖怪啊。”
    四皇子微微点头，“嗯，你说的是，我倒是忘记问了，你是什么妖怪？能否告知我？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应该了解你更多一些。”
    唐越萌彻底无语，什么妖怪啊，她以前看过最多的便是聊斋志异，总不能说自己是神马聂小倩辛十四娘之类吧，这是明晃晃的抄袭啊，想了想，她慢悠悠说道：“我的家在深山，我只不过是一颗小草罢了。”
    四皇子有些神往的模样，大盛朝的皇子们，行弱冠礼之前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皇宫的，四皇子从小到大触目所及只是这一圈红墙上的四方天空，而今他虽然成年，却不受皇上宠爱，别说外面天地，如今禁足中连御花园都去不了。
    “深山？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只可惜我只是在书上读到这些，却从来没有看过，萌萌，和我说说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可好？”四皇子脸色有些落寞。
    唐越萌看着有些不忍，想了想，自己前世旅游倒是去过很多地方，于是便将九寨沟的美景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间或还加上黄山的几处美景，莲花峰、天都峰、鲫鱼背等等，再加点烟雨中迷蒙的景致，听得四皇子乌黑的眸子中满是向往。
    唐越萌越发不忍，这可怜的娃，就算身份尊贵又如何？自从明贵妃死后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她虽然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心肠也极硬，只是对于四皇子会忍不住有些怜悯，唐大律师归结于这是明贵妃的执念在作祟，想了想说道：“将来若是有机缘能够离开这里，我就带你去我家看看。”
    “萌萌，我对外面的路都不熟悉，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带我一起游览天下可好？”
    唐越萌不疑有他，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由点点头，四皇子眼中一抹狡黠快速闪过，伸出右手小手指，“拉钩，萌萌说话可要算话。”
    唐越萌见他这般模样，知道自己又被这货给设计了，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指，和四皇子拉着钩，嘴里喃喃自语，“什么四皇子，明明就是个大骗子。”
    四皇子忍俊不禁，拉钩的手反握住唐越萌的柔荑，再也不肯松开。
    两人并肩坐在湖边，望着天上的明月，此时正值月上中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两人身在扳指中的缘故，月华竟然透出一抹淡淡的绿光，映照在湖面上，犹如平地起了一层烟雾，两人被这层烟雾笼罩，朦朦胧胧中犹如谪仙，全然不似这世间之人。
    唐越萌望着幽绿的湖面，心中想的却是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倒霉的扳指，“四皇子，如今太子处处针对你，你可曾想过万一以后他登基，你岂不是岌岌可危？”
    四皇子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只是他是太子，父皇对他很是宠信，我也只能避其锋芒而已。”
    唐越萌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个无权无势、母妃已逝失了宠爱的皇子怎么比得上如日中天的太子，在这个宫里自然人人得而欺之，更何况昔日明贵妃叱咤后宫，得罪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冤死在她的狠毒下，作为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四皇子，我会保护你的，当务之急，你能否听我一言，无论如何，必须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在这宫中，虽然说皇上的宠爱是个双刃剑，但是没有它，却是寸步难行。”唐越萌蹙眉说道。
    “你可是要我去争宠？”四皇子语气有些清冷，“萌萌，恐怕我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我不愿意去争宠，我也不想要那个位子，纵然那个位子是九五至尊，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是我不想要它。为了它，父子隔阂、兄弟残杀、夫妻陌路，归根到底，那个位子原本就是不祥之物。”
    唐越萌一时说不出话，她知道四皇子自小到大目睹无数人间悲剧，他虽然天资聪颖，却是心地善良，更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她自己虽然狠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她对于四皇子这种性格并不鄙视，甚至有几分欣赏，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
    只是他这般与世无争的性格，躲在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自己可等不起，若是他被太子害死了，自己就要待在扳指里一辈子？想到这里，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将头缓缓埋在膝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四皇子大惊失色，连忙搂住唐越萌，用衣袖擦拭着她腮边的泪水，见她一双凤目哭的有些红，不禁心疼的问道：“萌萌，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唐越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点泪珠，越发显得梨花带雨、清荷凝露，“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明贵妃，呜呜……”
    四皇子伸手轻抚她的背，语气无比温柔，犹如盛开在水中的花，“母妃怎么了？”
    “我还记得当日贵妃娘娘悲哀的对我说，她说她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她的儿子，若是她的儿子有任何不测，她就算是投胎转世也会过的不安心，我答应她要让皇上重新喜欢你，宠信你，可是你这般坚持，我又怎么忍心拂了你的心意，只是想到无法完成娘娘的执念，无法让皇上喜欢你，然后放你离开这个皇宫，想到娘娘在转世后心中都难安，我就难过。”
    四皇子沉默不语，寒星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抹去她脸上的泪珠，良久语气中带了一丝坚定，“好，我会重新获得父皇的宠爱，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唐越萌似乎看到离开扳指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听到四皇子说道：“萌萌，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唐越萌美滋滋的点点头，“你说，我答应你便是。”
    “父皇的宠信我会自己去争取，你不许随意使用法力，不许为了完成对母妃的报恩任性妄为伤了自己，绝对不允许。”四皇子认真的看着唐越萌，语气诚挚。
    原来他是担心自己，怕自己这个修为才百年的小妖用了法力损伤自己，她想笑却丝毫笑不出来，怔怔看着四皇子在月色下越发深如幽潭的明眸，那里满满漾着关心，心中不由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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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萌有些慌乱，不由垂下眸子，虽然她平常发牢骚的时候没少骂过这个瘟鸡，只是见他如今对自己甚为关心，有些感动，而且在她心中，这个四皇子莫名其妙总是有种熟悉感，似乎自己和他认识许久一样，让她忍不住总是想着关心他，唯恐有谁伤害他。
    “放心，我不会用法力的，”她想了想决定撒个谎，声音有些凄凉，“附身在这个扳指上，已经花了我全部的法力，现在我只是个普通人了，只能待在这个扳指里面，若是你不在了，若是这个扳指碎了，我也就灰飞烟灭了。”艾玛，这话说的超级带感啊，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这可是要互相努力的，盟友！
    四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的唐越萌直翻白眼，“萌萌，难怪你一直离不开扳指，我还以为你躲着不想见我，看来是我误会你了，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恢复法力？”
    唐越萌转身看着他，“四皇子，答应我，离开皇宫后将我放在深山中，我就可以离开扳指，我也就自由了。”
    四皇子眸子沉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萌萌，是不是说，我就可以永远见到你，你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老娘还要回系统大人那里继续完成任务，怎么会天天陪着你？她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一副伤感的模样，“我的法力已损，离开扳指后怕是要化为草木重新修炼，恐怕此生都无法见到你。”
    淬不及防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四皇子悲伤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不会的，萌萌，绝对不会的，我曾经看到古书上记载，只要能够找到奇花异草，可以增加精怪的灵力，离开皇宫后，我就带你走遍天下，寻找这种异物，别害怕，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化为草木。”
    不知为何，唐越萌一点也不想让四皇子伤心，她立刻假意开心的应道：“原来还有这种记载，好啊，你说话算话啊。”
    “承君此诺，必守一生。”四皇子的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的回答。
    天上渐渐出现鱼肚白，四皇子见唐越萌的身体越来越模糊，似要消散开去，知道自己怕是要离开这里，连忙说道：“萌萌，今晚我再来陪你，等我。”
    “……好……”唐越萌龇牙咧嘴的苦着脸，一晚上没睡，好困。
    四皇子悠悠醒来的时候，手中正握住玉扳指紧紧贴在心口处，他有些恍惚，难道是自己平常一直想着萌萌小妖，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否则怎么解释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己居然会在扳指里面和萌萌相会？
    他想了想，将扳指放在胸前，小心翼翼问道：“萌萌，在不在？”半晌听到唐越萌的回答，“有何贵干？”
    “昨晚你是不是从秋千上摔下来？然后我接住你？然后我们在湖边促膝长谈一个晚上？”四皇子的声音越发小心翼翼。
    唐越萌忍住气，淡淡回道：“是。”
    四皇子的心中升起一抹惊喜，不确定又问了一遍，“萌萌，当真？”
    唐越萌彻底暴躁了，“当真，比金子还真，不要再呱噪，我一个晚上没睡，困死了，我警告你，不许再烦我，将扳指摘下来，白天不许吵我，否则晚上我就躲起来。”
    四皇子抿唇一笑，“萌萌好好休息，”他将扳指摘下来，用锦帕小心翼翼擦拭一遍，然后用红绸包起，放在枕头旁，笑意盈然，有这个小妖陪伴的日子真好。
    四皇子向来是清冷淡然的，小路子一边刷新自己的认知，一边看着手执画笔的四皇子，已经无数次在唇边逸起一抹微笑，显得整个人犹如画中一般，眉目清扬婉兮，小路子嘀咕着，“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莫名奇妙的笑？”
    四皇子浅浅一笑，“小路子，嘀咕什么了，快去看看，夕阳有没有落山？”
    “殿下，这句话您今天问了许多遍了，莫非您有什么事情？”小路子好奇问道。
    “少废话，快去。”四皇子笑着骂道。
    “是。”小路子眉开眼笑的小跑出去。
    四皇子终于盼到天黑，早早便洗漱好，换了一件紫色的锦衣上床，将扳指放在心口处，笑着睡去，这一晚睡的那叫一个香梦正酣，一觉醒来已经天色大亮。
    四皇子大惊，握住扳指呆呆的看着，昨晚居然没有去扳指中的那个庭院，没有见到萌萌，心中一阵惊讶，忽然想到，萌萌会不会怪自己失约，他连忙将扳指放在心口，“萌萌，你还在吗？”
    唐越萌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四皇子有何贵干？”
    四皇子声音低沉，“萌萌，昨晚我没有见到你？”
    “是啊，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没来，我就睡了。”唐越萌波澜不惊的说着，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我临睡前确实将扳指放在胸前，怎么会这样？”四皇子越发觉得奇怪，“今晚再试试看。”
    连着几个晚上，四皇子临睡前都将扳指放在心口处，他唯恐自己睡梦中不小心将扳指滑下胸口，因此便命小路子守着自己，见扳指滑落便叫醒自己，依旧是无法进入扳指，他不禁有些惶然，这究竟是何缘故？
    唐越萌也在想这究竟是为何，想来想去忽然想起那天是月圆之夜，难道说只有月圆之夜将扳指放在心口处才能见面，她将这个想法和四皇子说了之后，四皇子越想越觉得没错，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原先想着天天可以见面，想不到却是一月一次，不由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唐越萌却是舒了一口气，感谢扳指。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门口来了一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四皇子，接旨，”四皇子连忙跪下，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名太监将一个盒子递给，“四皇子，皇上赏赐给你的。”说完之后，告辞而去。
    四皇子心中万分激动，他手指有些发抖的打开盒子，却发现盒中赫然是一副被撕碎的书法，他黯然的拿起几片拼在一起，正是一个修字，果真是自己上次送给父皇的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