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行走在刀锋上

    聂幽点了点头：“刚开始，只是想做一个小的保全公司，让周围的兄弟们不过那么苦的日子。我也没料到，公司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些日子我也考虑过，这次，我打算和我的老上司，现在总后的张岳中将谈一谈，希望能够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不论哪个国家，都绝不可能允许这样一股游离于政府管辖之外的武装力量的存在。尤其是在华夏，这种存在更是不可能的。
    聂幽和张斌其实心中也清楚，实际上，在他的公司内部，政府的工作人员情报人员绝对存在，而且不少。甚至他们的工作都有些明目张胆。但是他们和教官，从来不去管，也从来不问，甚至有些放纵他们。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做出一个姿态，这些人名义上属于公司，为公司，为自己赚钱。实际上，这些人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国家的。
    只有属于国家的东西，国家才不会打你的主意。
    但是实际上即便如此，名义上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出现大麻烦。
    聂幽不是小孩子，多年的军旅生涯以及多年的那个世界的生活，让他很清楚，这件事必须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张斌更是吃过亏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想了想，把教官也喊了过来，三个人一起商量。
    教官没怎么说话，不过他是从军官位置上，直接被聂幽挖过来的，更清楚军队和政府的想法。
    只是怎么要求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并不容易。
    政府或许可以给一个名义，但是一旦有了这个可以拿出去的名义，他们的海外工作就没法开展了。毕竟华夏现在在国际事务上还是很内敛的，并没有陈兵海外的打算。他们的这股力量，不论什么名义，国际上那些贼精贼精的政客们，都知道这是一支完备的武装力量。
    绝对可以借口挑起无数的事端。
    这条路走不通是确定的！
    因为政府需要他们在海外的存在，维持一定的规模，保持必要的存在，形成一种让人无法说，却又必须忍下的实际上的武装存在。然后慢慢的让世界接受华夏武装力量在世界上的存在。到最后，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那么，他们要得到的名义，就是一个绝不可能有任何记录的口头承诺。
    “去找你的老首长吧。另外，我感觉，聂家，你有必要回去一趟了。”教官考虑了许久，抽了大半根雪茄，才终于抬起头，慢慢的说道。
    聂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张斌叹了口气：“聂幽，我们都知道，你和聂家有过节。但是这种时候，为了几千兄弟，甚至将来更多的兄弟，恐怕要委屈你了。”
    聂幽没说什么，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帝都，眼睛的方向里，那曾经是记忆深处的存在。已经被掩埋了许久，却此刻要重新面对了。
    回过头，勉强笑了一下：“两位老大哥，你们说，如果我现在撒手就跑，自己一个人走，可以不可以？”
    教官白了他一眼：“在这种时候丢下兄弟，还是你聂幽吗？如果你那么做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张斌当然知道聂幽不可能真的这么做，这么说，也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走过去，拍拍聂幽的肩膀：“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各种各样的规则，束缚，无处不在。你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就享受吧。”
    聂幽突然哈哈一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了下来。
    “许多年前，我曾经认为，只要我够强大，我就有绝对的自由。是的，没错，我变的还算强大，没多少人能威胁到我。游走在黑暗之中，似乎很是自由自在。但是实际上，我不论怎么变强，却抵不过一个哪怕芝麻小国的政府军队。就像是黑暗中的老鼠，永远不是猫的对手。离开，不是因为我想要更多的自由，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我累了，厌倦了。所以，我离开了。”
    “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可是正常人的生活，也从来都不是没有舒服的。哪怕上个班，也要受到上司的管制。要自己做老总，给我管制的，却是责任。张大哥说的没错，从来没有绝对的自由。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轮到我现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还是心里不舒服啊。”
    教官看看聂幽，走到他身边站在了他的左手边：“你看，我和你张大哥站在你的左右手，就是你的两条臂膀。有什么事情，咱们三个一起承担！三个肩膀，总比一个肩膀来的更坚强一点。”
    聂幽回过头，看着教官和张斌，眼睛居然有点湿润！
    多少年，没有这么流露过了？
    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咱们和我的老上司见过了，我就去一趟聂家。哪怕是他们给我什么，我也忍了。”
    突然又笑了笑：“其实你们知道吗，在公司，我最高兴的事情，从来不是签订了什么合同，可以赚到多少钱。也或者多了多少兄弟。我最高兴的事情，是看到兄弟们的孩子，哪一个得到了第一名，然后耀武扬威的带着一群小家伙，仰着头，拿着第一名的证明，来找我要车的时候。”
    教官和张斌都知道聂幽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凡是考了第一名，或者被评为最优秀学生的孩子，就有资格去找他要车，第二天开始，一周的时间里，由他的司机接送上学和放学。
    东岚保全这一年中，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到一个学期或者学年结束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孩子，昂着小脑袋，在一群小伙伴们羡慕的眼光中簇拥着，涌向那个不大的董事长办公室。
    没有人会去阻拦他们，反而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第二天，一处隐秘的四合院中，聂幽教官张斌三个，见到了一身便装的老首长张岳。
    现在的张岳已经是总后的中将，算是卖过了人生中最重要，也可能是最后一道他有机会迈过去的门槛。对他来说，已经到达了人生的顶峰。
    看到聂幽等人的到来，张岳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几个人点点头，就一起进入了会客室。
    会客室不大，也很朴素，就是几张简单的椅子，靠着四壁的围墙摆了一圈。
    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已经有了必须合作这样的指导意见，所以，也就不存在是否成功的问题。只有需要协商具体的细则的问题。
    很快，张斌和教官，就和张岳带来的几个负责这方面事情的专家去讨价还价去了。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张岳和聂幽，看着聂幽，张岳笑了笑：“说吧，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聂幽拿出雪茄，给老首长仔细的切了一根，点上：“我需要一个名义。现在几千号兄弟，这次的合作完成，三五年之后，我手中至少会超过万人。这么大的力量，我心里发毛。”
    “哎呦，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张岳开了句玩笑。
    聂幽苦笑了一下。
    张岳的脸色很快变的严肃起来，抽着烟，仔细的考虑了一会：“这个问题，我还不能答复你。暂时你就先做着。我想，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一个折中的办法的。另外，你最好去聂家一趟。那对你有好处。你应该知道，到现在为止，若是没有聂家这棵大树在后面，你别说走到今天，就算是海外合同，你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最多也就是一个黑社会一般的小保全公司罢了。”
    这是最近，聂幽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严肃的告诫他了。他并不反感，现在他的经历越多，也越明白其中的道道。
    点点头：“我打算和您这边的事情告一段之后，就顺便回去一趟。不管怎么样，要回去一趟。不过我想，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张岳笑了笑：“算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我这次能够迈过这个门槛。没有你们聂家，是不可能的。答谢总是要的。”
    聂幽明白，张岳这个纯粹的军人，此刻也到了必须站队的时候了。他这么说，意思很明显，就是打算靠向聂家了。
    事情进展一切顺利，因为这样的合作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阻碍。聂幽如愿以偿的到了大部分的装备。唯一没有得到满足的，就是武装直升机。不过张岳给了他一个便利，他可以租用当地一家公司的飞机这家公司名义上是当地的一家公司，实际上是法兰西某公司在当地的一个服务点。
    至于人家会租用什么飞机给他，那就要看聂幽的本事了。
    得到这样的便利，自然等于是给了。聂幽也就满意了。
    至于人手的问题，赵俊志那边，正在筛选那些即将退役，但是绝对优秀，而且身家清白的军人，这些人，将会暗中保留军籍，进入保全公司，成为保全公司一员。
    合作的事情谈完，没有一般的公司合同那样会开香槟庆祝，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聂幽和张岳约定了第二天一起去聂家拜访之后，就和教官张斌他们一起回到了暂住的宾馆。
    刚回到宾馆，就看到聂庆正坐在房间里闷着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怎么了？”聂幽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聂庆抬头看看聂幽：“老爷子让我到你公司去。”
    聂幽若是在一年前，对这个要求肯定是直接拒绝的。但是现在……
    他笑了笑：“那最好不过了。我这边真正信得过的人手可是太少了。我正打算回去找老爷子要几个人呢。你来的正好。不过暂时我不能给你安排什么职位，先跟着我看看，熟悉了公司的事情，在决定去哪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