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情难两全

    阿媛瞥了一眼朵儿，伸手接过盆子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即使有事她也不会告诉朵儿，小姐曾叮嘱过她要好好防着这两个丫鬟。
    “阿媛姐姐，时间不早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去传膳”朵儿在一旁提醒道。
    苏府传膳都有时间的，眼下苏舞颜还没醒来，阿媛也不放心离开，只得点头道：“那好就劳烦你了，记住小姐不吃辣，就按平常的点”
    “我明白，我这就去”朵儿甚是高兴，本来她来这里就是伺候小姐，可是却一直得不到重用，而且前不久柳园又来了两个人，要是再继续下去，怕是就没她能待的地儿了，如今能够找到展示自己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待朵儿离开后，阿媛端着盆子思索了一会儿，终还是继续敲打“小姐可起了”
    阿媛想着要是再得不到回复，她就要撞门进去了，却没想到下一刻门从里边开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跟着”苏舞颜撂下了一句话便踱步而去。
    “小姐”阿媛刚唤出声，走廊处已空无一人。
    苏舞颜一夜未睡，这一夜她想了许多，当时二夫人说的话一遍遍回旋在脑海，乍听到那番说法，她一时承受不过来，所以也未曾琢磨。
    可是经过一晚的回想，她大致明白了几点，第一那就是大夫人也没有亲眼看见是母亲对大哥动手，二来听二夫人说大哥是撞破了母亲的事情才被灭口，可是母亲当初就是被陷害的，那么这一说法就不成立，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哥当时究竟是怎样出事的。
    这一点她必须要亲自去询问，她绝不相信母亲会对大哥下如此毒手。
    可是当她走到了墨玉轩的时候，却止步不前，昨日看到那一幕历历在目，那温文儒雅潇洒自如的大哥却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若真是母亲下的手，那她该如何面对。
    “不会，母亲决不是那样的人”苏舞颜暗自为自己打气，踌躇半晌才走进墨玉轩。
    “谁呀”正低着头在扫地的白桦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面上瞬间满是厌恶“你怎么会来这儿，这儿不欢迎你”
    在苏舞颜回府的那一日，白桦就曾偷看过，而且苏舞颜与她母亲长得十分想象，即使猜也能猜的出。
    “我想见见大哥”苏舞颜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
    “我家少爷才不想见你，你赶快走”白桦说着边气冲冲的向前推着苏舞颜往外走。
    “你就让我见一眼大哥，我求求你”苏舞颜扯着白桦，哀求道。
    还未等白桦开口，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让她进来吧！”
    “哼”白桦闻言，猛地松开了手，冲着舞颜冷冷道：“你要是敢对我家少爷做出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苏舞颜此时没心情理会白桦，直接小跑进了屋内，可是越接近越感觉有些窒息。
    “怎么不进来”苏清轩声音一如往常淡漠，只是仔细听还能听出那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苏舞颜一步一步挪去，当触及到那轮椅上的人时，一时就连空气都好似静默了一般。
    苏清轩抬头看向来人，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见除了白桦以外的人，就连父母他都未曾应允，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让苏舞颜进来，已经是以前记忆中的本能作祟吧！
    这丫头依稀还能见到儿时的模样，一样的明艳夺目，可是他却已面目全非了，想到此嘴角不由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略带悲凉。
    “大哥”苏舞颜轻声唤道。
    声音的确很轻，轻的都让苏清轩怀疑是他的错觉，可是他自小习武自然听得明白，不由叹息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那么应当清楚当年的事情，我无法做到不怨不恨，但是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对于你我只能做到不闻不问，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大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苏舞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这事与你无关，无需你道歉。只是瑜儿我不是圣人，你还是走吧！”苏清轩微微合眸，不予多言。
    苏舞颜闻言，泪不禁潸然而下，可是她还是要问个明白，静了静心道：“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母亲害你的，你是亲眼所见么？”苏舞颜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苏清轩看着那执着倔强的眸子，神色略带一丝冷凝，最终还是妥协道：“当初我有事去找大伯，可是走到主院的时候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就跟了上去，没想到那人竟然进了大伯母的房中，我当时觉得奇怪，想要瞧个究竟，却没想到后脑勺被重物打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待我醒来后双眼被人蒙着，双腿已废。我听到有人在耳边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将我灭口。之后我便被喂了毒药，再次醒来已是半年后，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这些是苏清轩一直不愿意回忆的，如今想起来恍若昨日。
    闻言，苏舞颜心中闪过一丝希冀“那大哥是没有亲眼看见是我母亲动手的”
    “我是没有亲眼看见，可是龙骨掌整个苏府只有你母亲会”苏清轩淡漠道。
    “大哥刚才说之所以有人对付你是为了灭口？可我母亲为什么要灭口”苏舞颜反问道。
    苏清轩笑的眼泪都出来，望着苏舞颜冷喝道：“你非要我说的如此明白，我撞破你母亲与人苟合，所以要灭口，这理由难道不够么？”
    “可是我母亲是被三伯母设计的，她是冤枉的”
    “你说什么？”苏清轩不可置信道。
    苏舞颜将那一日三夫人所言全都和盘托出，之后才道：“我母亲是被冤枉的，所以灭口这一说根本不成立，而且若是你要杀人灭口，你会露出这些破绽。龙骨掌的确是白家独门绝技，可也就是因为是独门，所以更证明此事决不是我母亲所为”
    “可是不是大伯母又会是谁”苏清轩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处真相，为了母亲也为了你，我定让这背后之人付出代价”这些事情串联一起，苏舞颜也大概明白了，当初三夫人怕是当了别人的刀了。
    这一场局中局将苏府所有人都拉下了水，这计谋还真是高。
    苏清轩双眸微敛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依旧平淡道：“事已至此，就算查出来又有何用，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真相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苏舞颜自然听出那语中所含的无奈与不甘，让人心疼不已，当下她便道“大哥，我认识一位神医，你等着，我一定将他找来治好你”
    “谢谢你瑜儿”没有激动与希冀，依旧平淡如水，苏清轩已经对治愈双腿一点希望都没了，若不是为了母亲，他早就不想活着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