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等了一夜

    这是顾曜霆的公寓。
    林苑猛地坐起身来，昨天下午到晚上发生的种种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莫名其妙的事态发展都是真的。
    穿好衣服后，她犹豫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尽量一点声响都没有弄出来。
    客厅里，散落着清晨斑驳的阳光，带起了丝丝缕缕的温度，非常安静。
    那人走了？
    也对，以她记忆中的了解，顾曜霆身世显赫，还是公司老板，应该不会一直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林苑才松了口气，低头时，再次震惊住。
    顾曜霆并没有离开，这会儿正坐在地上靠着墙睡觉，身上盖着她昨晚在阳台上用过的那件毯子，大概是坐了一夜，他脸色苍白，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林苑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一定是眼花了。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毛病！
    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就在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顾曜霆醒了过来，见她正站在门边，也跟着站直了身体
    结果因为坐了一夜身体太过僵硬，动作又有些急促，导致他差点没站稳，但还是靠着墙温柔的朝她笑了一下，“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样？早上想吃什么？”
    林苑憋着一口气，怒吼出声，“顾曜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空来关心我？”
    顾曜霆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起来，“瑾瑜，你在关心我？”
    “关心个毛线！我觉得你很不可理喻，你这个样子在我眼里就是个神经病知道吗？”
    林苑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崩。
    有哪个人会以这样折腾自己来对心爱的人好？
    顾曜霆唇角动了动，扬起一个有些惨淡的笑容来，哑声道，“我……我怕你走了。”
    林苑无力回道，“你觉得我走得了吗？”
    是走不了，可顾曜霆不敢离开，怕睡醒后睁开眼发现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宋子峰说的对，我心爱的人死了，但我没想到是我以为死了，其实你还活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恨不得……”顾曜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在颤抖着，“我带你回来是迫不得已，我不求你能理解我，只要你不再离开，我做什么都愿意。”
    “而且我做的这些都只是想对你好，”他陡然举手发誓，“如果我胆敢伤害你半分，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苑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热情。
    她心里很乱，“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明白。”
    “没关系的，”顾曜霆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我会让你再次接受我的。”
    以前林瑾瑜那么爱他，再来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林苑咬了咬唇，仍旧低着头没有看他。
    顾曜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柔声问道道，“要不要先去洗漱？我去给你弄早餐。”
    十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餐桌旁。
    林苑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三明治，“你打算关我多久？”
    “不是关，”顾曜霆纠正了她的用词，笑的温柔，“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结婚，生孩子，老了我也……”
    “停停停，”林苑连忙打断他的话，“你别再说这些了，我现在听着就头疼。”
    顾曜霆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她不说话了。
    沉默的客厅里安静到能听到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时针缓缓指向了十。
    林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人，“你不去公司上班？”
    顾曜霆一边回复处理发过来的工作邮件，一边回道，“请假了。”
    就在吃饭前，他已经跟助理说过，这一个星期可能不会公司了，没什么大事的话，尽量不要打扰他。
    助理小张猜到多半是和林瑾瑜有关，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苑表情复杂，“为什么？”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我想陪你。”
    “陪我？”林苑又开始头疼，“你打算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顾曜霆摇了摇头，叹气道，“如果你想出去逛街，或者是做别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一声就好。”
    林苑默默翻了个白眼，“但前提是必须有你陪着对吧？”
    顾曜霆的表情温柔宠溺，不过也不妨碍他态度的坚定。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不打算管了？”
    “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到时候就会回去了。”
    还有一个星期啊……
    林苑无语望天花板，脑子里思索着对策，过了一会儿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顾曜霆，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你对林瑾瑜……”念起这个名字，她还是觉得陌生与不适应，“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你为什么会……”
    她不知该如何描述，但她清楚那个人明白她的意思。
    顾曜霆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神情也跟着痛苦阴郁了半分，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住了，快到像是错觉。
    “我很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当初以为你不治身亡的时候没有仔细查，白白让你在别的男人身边待了这么久。”
    “如果你待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委屈。”
    林苑紧抿着唇，对他的话始终半信半疑。
    吃过午饭后，趁着林苑睡午觉的时间，顾曜霆出了一趟门。
    宋子峰被关在另一处的小房间里，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却是不让他与外人接触。
    他知道，顾曜霆把林苑带走了，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带林苑回来了。
    宋子峰坐在沙发上旁的地板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咔嚓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阳光洒进来，正落在他身上，有些刺眼，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宋子峰闭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苑呢？”
    顾曜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一声道，“瑾瑜在我那待得挺好的，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些。”
    宋子峰脸色一沉，咬牙恨道，“她不是林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