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失忆了……吗？

    轰的一声，从龟裂的深处发出了一道光柱。
    若要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一道直径一公尺的镭射光束。
    似乎连太阳都会被溶解的白色光束，爆发般地朝着八云白射来。
    但比它更快的是上条当麻的身体，他猛地撞开八云白，用伤痕累累的右手死死的挡住了镭射。
    一瞬间，双方接触的地方发出了如同将肉片放在烧烫铁板上的吱吱声。
    但是，一点也不痛，甚至不觉得烫。如同从消防水管中喷出的水柱，撞在透明的墙壁上一样，光柱在接触到上条当麻右手的瞬间便朝四面八方飞散。
    只是，“光柱”本身却没有被完全消除。
    简直就像是史提尔的“猎杀魔女之王”一样，不管再怎么消除也没完没了。上条当麻踏在榻榻米上的两脚逐渐向后退，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右手给撞飞。
    “啧！”
    八云白对着茵蒂克丝一挥手，茵蒂克丝立刻以一种躺倒的姿势重新出现在了地板上。
    眼睛外的魔法阵似乎连接着茵蒂克丝的双眼，茵蒂克丝一倒下那镭射般的魔法也跟着像一把利箭似得贯穿了苍穹。
    夜空中漆黑的云朵也被撕得粉碎，说不定连大气圈外的人造卫星都被轰烂了。
    “去吧，当麻！”
    八云白高喊道，刚从“光柱”的束缚中解脱的上条当麻立即会意地向着茵蒂克丝的方向冲去！
    但是，在上条跑到她身边之前，她已经转过头来了。
    如同挥落一把巨大的剑一般，撕裂夜空的“光柱”再度下劈！
    公寓的墙壁到天花板全部都被轰开，被轰开的地方甚至不残留任何一片木片，取而代之的，是被破坏的部分，都变成了一片片如同光柱般洁白的发光羽毛，飘然而下。完全不清楚具有什么效果的数十片发光羽毛，在这夏天的夜晚从天而降，如同冬雪。
    “小心点！那是‘龙王的叹息’──与传说中圣乔治之龙的一击具有相同意义的魔法。不管你拥有多强大的力量，以凡人的血肉之躯是不可能抵挡得了的！”
    上条当麻一边听着神裂火织的警告，一边加速奔向倒在地板上的茵蒂克丝，可眼看又要被光柱牵制住了。
    “七闪！”
    神裂火织手上那把长达两公尺的日本刀斩断了空气，操纵七条钢丝所施展出的“七闪”，以撕裂声音般的极快速度朝茵蒂克丝头部的方向而去！
    当然，目标绝对不可能是茵蒂克丝的身体。
    钢丝将茵蒂克丝脑袋下的地板一口气切成碎片，突然炸裂的地板让茵蒂克丝的头部跟着一偏，与茵蒂克丝的“眼球”连在一起的魔法阵也随之移动，原本朝向上条当麻发出的光柱也完全偏离了方向。
    “──警告，第六章第十三节。发现新敌人！变换战斗思考模式，开始检查战场……完毕。依现状选择优先摧毁最难对付的敌人‘上条当麻’。”
    茵蒂克丝终于发现了上条当麻带给她的巨大威胁性，可这时已经晚了！
    上条当麻现在距离茵蒂克丝完全是近到不能再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触摸到她了！
    还有四公尺。
    还有三公尺。
    还有两公尺！
    还有一公尺！！
    “不行！看上面！”
    神裂火织开始大声的示警，但以现在的距离，只要伸出手来，上条当麻就可以触摸到茵蒂克丝眼前的魔法阵。所以上条当麻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朝天花板看了一眼。
    发光的羽毛。
    茵蒂克丝的“光柱”在破坏了墙壁与天花板之后，所产生的数十片闪耀光辉的羽毛，宛如细雪一般慢慢地飘了下来，如今正要飘落在上条当麻头上。
    八云白一直没有说话，在听见神裂火织的呼喊声时他就知道不好了。
    虽然他嘴上没有任何言语，但脑内其实已经充斥着各种算式了。骤然加剧的演算量使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晕晕沉沉，但同时也无比清醒。
    现在的他能做的就是紧紧的盯死那些羽毛，尽量在它们接触上条当麻之前把它们都转移走！
    “啪啦——！”
    就像什么东西碎掉了似得，上条当麻的右手用力的拍在了魔法阵上。
    包含黑色龟裂，以及产生出黑色龟裂的魔法阵，都被上条当麻的右手一击撕裂。
    “──警……告……最终……章……第……零──‘项圈’受到致命……破坏……无法……再生……消灭……”
    噗的一声，茵蒂克丝嘴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光柱消失了，魔法阵消失了，延伸至房间各角落的龟裂，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随后，上条当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咚咚咚……”
    “是谁？”
    在短暂的敲门声后，房间里终于传来疑惑的问句。
    八云白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推开了病房的房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病房很大、也很豪华，并不是六人一间的那种，而是货真价实的vip病房。
    八云白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病床前，从桌子上摸过一颗苹果开始削皮。
    “那个……”过了许久，病床上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用武士刀来削水果什么的，是不是有点……”
    “享受削水果待遇的家伙没有资格吐槽辛苦削皮的人！”八云白精确的用削完的苹果堵住了少年的嘴，当然是用暴力的投掷式，“你看我好几天前的伤都没好，拖着一堆绷带过来探望你，你难道不觉得很感动吗！”
    “不，从根本来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武士刀这种东西带进医院的！”少年用手把苹果从嘴里拔了出来，依旧我行我素的吐槽道，“再说了你一只手都缠满绷带了还干什么削水果的事情啊！”
    八云白甩了甩武士刀上的果水，伸手摸过一只香蕉开始剥皮：“哼……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问什么狗血肥皂剧常用台词，难道外面那青蛙脸医生是在耍我么？”
    “咦，等等……”少年开始冒起了冷汗，“你不会是想把整条香蕉也像苹果那样塞我嘴里吧，冷静点啊喂！”
    “嗯，到时候拍下来再打个马赛克什么的，然后传到网上，取名就叫‘食我大xx’如何？”
    八云白煞有介事的与少年探讨着，就在少年忍受不住压力想落荒而逃时，八云白才用刀背敲了敲少年的脑袋：“开玩笑啦，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玩笑就要成真了哦！”
    “呃……”少年抚摸着刚被八云白敲过的地方，“是该怎么说呢……大概像是那种记得一半不记得一半吧……”
    是因为当时的“羽毛”大部分都被我转移走了的原因么？
    八云白眨了眨眼想到，又听见少年说道：“就譬如说，医生告诉我的我叫‘上条当麻’这种的事情，和我能有钱住在这么赞的vip病房之类的事情，其实我都是一点也不记得的。”
    “不过有钱就是好啊，啧啧，简直像是有了特权一样，一人就能住如此空旷的病房。”少年——应该说是上条当麻环视着四周感慨的说道，“完全的不平等嘛，咦，身为有钱人的我为何会这么想……算了，不管怎么说，失忆前的我居然是富豪这一点实在是太棒了！”
    “不不不不，”八云白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和名字的事情不同，‘你是有钱人’这一点的记忆完全没有丢失哦，因为你本来就是穷人一个，根本没这段记忆嘛。”
    “诶……！？”
    上条当麻整个人如遭雷击，似乎石化了一般，他机械地扭头问道：“那这个病房和各种高级慰问品以及特等护理什么的……”
    “全是我出的钱。”
    得到确定答案的上条少年眼睛流下两行清泪，他悲伤地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得知如此残酷的真相……”
    八云白踢踏着坐在椅子上却够不着地面的双腿，对于眼前的人间惨剧丝毫不为所动：“你还没说你记得什么呢。”
    “唉……”得不到回应的上条当麻也无趣的叹了口气，“至于我记得的事情嘛……比如说‘你是谁’的这种事的记忆还是很顽固的保留在我的脑海中的。”
    他突然展露起笑容，灿烂地对着八云白说道：“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哦——你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挚友，八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