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是Eric的作品

    苏宛静静看着说话的林雅瑜，眼底浮出讥诮。
    她记得，那款晚礼服是林雅瑜率先提出来，要拿给她试试看的。像苏宛那种小太妹，压根就不懂得欣赏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晚礼服。
    但那天，林雅瑜悄悄对她说，封时寒喜欢性感成熟的女人，而且对那款晚礼服非常喜爱，说谁穿了那件晚礼服，一定会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苏宛那傻姑娘一听，信了。
    咖啡，是林雅瑜端来给她的，之所以会泼出来，也是林雅瑜不小心从后面撞了她一下。苏宛不小心摔倒在地，晚礼服的领子勾到旁边的铁丝，所以才把领子扯坏了。
    这个女人……真是无时不刻想着害人。
    从一开始，她就以知心好姐姐的身份接近苏宛，给她出主意找方向。苏宛那种乖巧甜美的女生，原本性格孤僻，但也不至于那么作死。但就是因为林雅瑜给她的建议，导致苏宛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变得粗俗丑陋，搞得像街头小巷那些不良的小太妹一样。
    一步一步的，让苏宛成了封家上下嫌恶的对象，除了封奶奶。
    如果是真正的苏宛，她一定不敢说出是林雅瑜背后撺掇她试穿礼服，甚至还会为连累了林雅瑜而愧疚万分。
    封时寒看着沉默的女孩，眼眸带着怒意，深如寒潭。
    “苏宛，这件事，你承不承认是你的错？”
    林雅瑜紧张的看着她，目光带着戒备，又隐藏一丝得意。
    她现在还不确定，之前在傅家灵堂上，到底是不是苏宛陷害她。
    明明是她自己动的手脚，可最后苏宛却平安无事，而她却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能再让她好过了。
    苏宛老实的点头承认：“是我扯坏了领子，也是我把咖啡泼在衣服上面。”
    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错误的确是她犯的。
    林雅瑜心头一喜。
    但下一秒，苏宛就把矛头指向她，“不过，是她非要我试穿的。”
    “你胡说！”林雅瑜红着眼眶，眼眸盈动着水雾，“封总，我没有，你不要听信宛宛的话，她污蔑我……宛宛，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
    “林雅瑜，是你跟我说，封时寒喜欢成熟喜感的女人。你还说，史密斯夫人身材很棒，穿这件礼服就是个性感尤物，连封时寒都看直了眼。让我小心封时寒被抢走，所以特地把衣服拿来给我试穿。”
    苏宛大声说，末了还补上一刀：“你还说，封时寒就喜欢胸大的女人……”
    “我没有。”
    林雅瑜欲哭无泪，封时寒质问的不悦视线，让她浑身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颤抖不已，泪水说来就来，哭得肝肠寸断，“封总，我为公司工作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你说的话可多了，就差没说要取代我爬上封时寒的床了，要不要我放录音给你们听听？”
    “苏宛，你闭嘴！”
    封时寒看着她，眼神冰冷彻骨。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晚礼服在三天之内想办法恢复完好如初，二是找到一款eric亲手设计定制的晚礼服。”
    他语气冷厉。
    “首先，衣服是林雅瑜给我的，这个责任你应该追究她。”兰沐薇撇撇嘴，不以为然。
    “封总，你就别怪宛宛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见她那么喜欢衣服就把礼服拿给她试穿，这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好了。eric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你让她上哪儿找到eric的晚礼服，而且还要符合史密斯夫人的尺寸。”林雅瑜站出来替她说好话求情。
    到了这个地步，以退为进，就算苏宛能说会道，封时寒也不可能相信她。
    当然，封时寒，甚至封家所有的人，都从来没有相信过苏宛。
    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惹祸精，千年祸害，一个让封家蒙受耻辱的笑话。
    兰沐薇翘起嘴角，并没有被这些话吓到，淡扫了一眼林雅瑜拿出来的晚礼服。
    “如果eric看到这件晚礼服，一定会气得从法国回来杀了你，林雅瑜。”
    “你说什么？宛宛，衣服明明是你毁坏了，你就承认了吧，我会求封总放你一马的。”
    她居然还有脸把全部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林雅瑜恨死她了。
    “可惜，我不会求eric放你一马。”她凉凉的说。
    “你——”
    兰沐薇看着晚礼服，并没有那种熟悉的亲切感，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不是eric的设计作品。再仔细一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根本不是eric设计的晚礼服，林雅瑜，没想到你脑子有问题，连眼光都不正常。”
    “这不可能。”封时寒终于出声，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她强词夺理，犯了错不承认错误，诬陷别人也就罢了，现在还打算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你没有学过服装设计，更没有亲眼见识过eric的设计作品，怎么知道这不是eric亲手定制的？”
    林雅瑜紧跟着说：“对啊，宛宛，你知道什么是eric的设计作品吗？就是全世界只有一件，eric定制的晚礼服，从来没有第二件。他做的是唯一，是独一无二，你凭什么说这不是eric的作品？”
    这是她特地飞到法国，花了半个月才让eric答应设计的。
    花了几百万的制作费，而其中打通关节的钱也用了不少。虽然最终她并没有见到eric，但这种独一无二的款式，除了eric不做他想。
    封时寒眉宇间寒意更重，“你说假的就是假的？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后果自负。”
    兰沐薇抿了抿嘴，半晌后，才缓缓说出自己的发现。
    “首先，eric的设计作品，从来不会用这么差劲劣质的碎钻点缀晚礼服，碎钻在他眼里，是廉价的，差劲的，而且市面上的碎钻很便宜，低于一克拉的碎钻，根本没有收藏价值。他的每一款晚礼服都可以作为收藏的珍品，请问怎么可能用这种廉价的碎钻呢？”
    “那当然有可能是他觉得碎钻更适合这款晚礼服，你以为时装设计就是用金钱堆砌吗？像你这么庸俗的人当然不会明白这个。”林雅瑜抢着说。
    兰沐薇笑了笑，眼里的光芒大绽。
    “你错了，比起碎钻，其实他更喜欢硼铝石，那是一种非常稀有的宝石，玻璃般的光泽令人爱不释手。eric最喜欢那种宝石，最讨厌碎钻，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当然，如果你们问了还是不信的话，那我就再说一点，这款晚礼服手工缝制的针法，不是eric惯用的针法。那种针法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已经成为eric标志性的习惯，你可以去展览馆观察，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不可能！”
    林雅瑜身体踉跄，根本不相信。
    封时寒沉默不语，表情莫测。
    针法的事，他是听说过的，但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并未了解过eric的针法。
    “苏宛，你骗人，那不可能是真的，你别以为胡说八道封总就会信你。”林雅瑜心头涌起浓烈的不安。
    “那要是我说真的呢？”
    “要是真的，我从此离开公司，离开时装设计界。”林雅瑜气冲冲地说。
    “那好，要是假的，我就离……离开封家，怎么样？”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诱惑。
    林雅瑜面上露出狂喜。
    封时寒横了她一眼，锐眸微眯，“林雅瑜，去把展览馆的陈馆长请过来，他见过eric，应该能够辨认出eric的作品。”
    为了把苏宛彻底赶出封家，林雅瑜又来了精神，点点头马上就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