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尾大不掉（2更）

    天魔教的信鸽往北飞，准备召回追捕天赐的兵力。神龙教的信鸽往南飞，准备召集四大分堂战力赶赴总教抵御天魔教即将到来的入侵。
    傍晚时分飞鸽传书已经抵达四大分堂。
    最先召开分堂会议的是徽州府的紫龙堂。
    紫龙堂在四个分堂中分量最重，不仅因为实力最强，而且因为堂主资历最老。
    堂主是上官云，一个年约四十五岁，身披紫衣，头戴紫冠的男子。
    他剑眉高鼻，看上去威武霸气。唇上两撇八字胡，下巴光滑无须，透着一股精明。
    如今他正背着手站在忠义堂，等待召见属下。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群人，正是紫龙堂两位副堂主和八位护法。
    东面副堂主名叫聂凌云，年约三十一岁，剑眉凤目，下巴略尖，一脸英气逼人。
    西面副堂主名叫步越峰，年约三十岁，浓眉杏目，薄唇无须，看上去老实巴交，透着一股稳重。
    上官云回身招手：“诸位请坐。”
    众人便按次落了座，都面面相觑，不时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上官云也落了座，环顾众人，轻敲桌面。
    众人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再私语。
    上官云目光炯炯，望着堂下十位高手顿觉欣慰。
    这些都是紫龙堂的精锐，大多数也都是他的心腹，而且都是他一步步苦心培养起来的。
    “诸位，不必猜测了。总教传来地老旨意，天魔教已经正式向圣教宣战，地老命我等速速进京勤王。诸位有什么意见？”
    既然是地老旨意，八位护法自然无话可说，一个个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上官云扫了一眼众人，眉头紧皱。
    “生死存亡的大事，有什么好犹豫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聂凌云知道上官云脾气，他是个果断的人，不喜欢犹犹豫豫，更不喜欢属下婆婆妈妈。
    “既然堂主说了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那堂主为何犹疑不决？地老既然降旨，就该秉承旨意办事。”
    上官云早知道聂凌云是地老安插的一枚棋子，目的便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当初提拔聂凌云便是地老通过圣尊降的旨，他岂能不知？
    如今聂凌云一个副堂主，堂而皇之的质疑上官云一个堂主，上官云暗生不厌恶。
    他脸色异常难看，寒着脸一言不发，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聂凌云见上官云不答话，已经知道上官云不想救驾。
    但他身为副堂主有责任提醒堂主这么做的后果。
    “圣教生死俱悬于一线，还望堂主速速发兵，助总教御敌！如果让天魔教攻陷了总教，神龙教即刻便亡了。没有总教财力支持，咱们顷刻土崩瓦解。”
    上官云面色陡变，余光一瞥步越峰。
    步越峰明白上官云心意，没等他说话步越峰已经率先与聂凌云杠上了。
    “聂副堂主，你未免太心急了吧？天魔教入侵总教必经三条路：东路入侵宁国墨龙堂，中路入侵徽州紫龙堂，西路入侵安庆蓝龙堂。何必惊慌？”
    上官云嘴角斜笑，余光一扫聂凌云。
    步越峰是他最耿耿忠心的下属，也是最明白他心思的人。
    他当初提拔步越峰便是为了抗衡聂凌云。
    如今步越峰果然没让他失望，关键时刻帮了他大忙。
    聂凌云早知道步越峰和上官云之间关系不一般，他更是暗地里怒骂步越峰是狗，只会摇尾谄媚，心中全无正义。
    “属下以为步副堂主是迂腐之见，未免短视。既然地老发了明旨，我们如果不遵便是抗旨，轻则引来地老猜疑，重则惹来杀身之祸。还望堂主三思！”
    聂凌云虽然句句在理，但上官云听着特别刺耳。
    上官云眉头紧皱，身子倾斜望着步越峰。
    步越峰怒气渐起，一拍桌案，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聂副堂主说我短视，你比我还短视。如果我们此时赶赴总教，邪教入侵我圣堂如何应付？这里有商帮，难道我们不战自退，拱手让给天魔教吗？”
    聂凌云明白步越峰不过是拿商帮当挡箭牌，其实他真正的用意便是保存实力。
    “是总教重要，还是商帮重要？”
    步越峰冷笑一声，知道聂凌云着急了，已经开始自乱阵脚。
    “没有商帮何来圣教？圣教如果灭亡，依靠商帮还可以重建圣教。可一旦商帮与我们离心离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难道圣教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吗？”
    聂凌云怒目望着步越峰，暗骂他不自量力，妄想取代地老再造神龙教。
    “步副堂主好气魄，可惜痴人说梦，以卵击石罢了！天魔教何其强大？一旦入侵，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摧枯拉朽。我小小的紫龙堂岂是天魔教敌手？”
    “哈哈，”步越峰大笑，笑聂凌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我紫龙堂虽然不是天魔教敌手，但加上墨龙堂和蓝龙堂，足可与天魔教周旋一阵。一旦事情有变，可以请商帮去信总教，命总教发兵支援。”
    众人莫衷一是，有的支持步越峰，有的赞同聂凌云。
    唯有上官云一言不发，闭目静思。
    “迂腐至极！”聂凌云再次提醒上官云，“堂主，地老手段您最清楚，如果不奉诏后果不堪设想，万望堂主三思！”
    步越峰针锋相对，也把话挑明了。
    “即便要发兵也绝不能是此刻。堂主请想，如果我们提前发兵，天魔教一旦与圣教和解，那会是什么局面？堂主进了总教便无异于拱手让权，望堂主三思！”
    聂凌云和步越峰最后一句话都切中了要害，直击上官云心田。
    上官云经营分堂近十年，如今除了副堂主聂凌云外，其余全是他一手培养和提拔的。
    如今让他率兵进京勤王，无异于夺了他的兵权。对于他这样的封疆大吏来说，地老这么做无异于割他的心头肉！
    聂凌云听完步越峰一席话也泄气了，他也知道步越峰这话的分量。
    聂凌云轻叹一口气：“堂主，即便您不立刻援兵总教，也该亲自前往总教申明理由，以免引起地老猜疑。不妨让步副堂主留守，属下陪同堂主前往总教。”
    上官云疑惑地望着聂凌云，暗暗思忖他的用意。
    他不知道聂凌云是真心为他着想，还是要引他入瓮。
    过了许久上官云铿锵有力说：“聂副堂主和八位护法随我奔赴总教，步副堂主留守紫龙堂，全权处理分堂事务！”
    步越峰顿时大喜，“堂主放心，紫龙堂只认将令，不识圣命！”
    “好！哈哈，”上官云大笑，步越峰一番表忠心让他放心许多。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有你在，我放心！聂副堂主，安排下去，明日启程。”
    其余三大分堂主也都是当年圣尊华恒启的弟子，如今都成了经营地方近十年的封疆大吏。他们都与上官云不谋而合，纷纷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