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人道漫漫（1更）

    圣尊上官甫正在梦蝶阁踱步，不久左圣尉卫青山、水圣相韩文信、土圣相张浩宇齐聚一阁。
    上官甫扫视三人，稍稍有些忧心。
    “眼下圣教最重要的不是战和的问题，而是分裂的问题。不能因为战和问题影响了士气，影响了大局，更不能造成圣教徒分裂。”
    三人齐齐点头，却都心事重重。
    卫青山捋着胡须一瞥韩文信二人，露出几许斜笑。
    卫青山是主战派，刚才大殿上已经明确表态，他暗忖上官甫召见三人并非敲打自己，反而在敲打韩文信和张浩宇。
    张浩宇在大殿上主和遭围攻，韩文信虽然没有明确主和，却游离在战和边缘，甚至是偏向主和。
    这些卫青山一清二楚，自然乐得作壁上观。
    韩文信拱手问：“不知圣尊的主张是什么？”
    上官甫轻轻摇头，没有明确说。
    “这次伏魔战事关圣教生死存亡，如果胜了，其余邪教必定不敢贸然进犯；如果败了，圣教不复存在；如果战成胶着状态，其他邪教一定趁火打劫，瓜分圣教！”
    张浩宇低头皱眉，忧心忡忡，却不敢开口。
    “张圣相，有话直说，不必畏畏缩缩。”上官甫察觉张浩宇异常，轻声安抚。
    张浩宇始终有些担忧，毕竟之前大殿上他刚刚被萧永贵怒怼一番，现在还心有余悸。
    “属下还是觉得应该退让，撤出龙山，待天魔教退去，再予以痛击。唯有避其锋芒，才能保存实力，才能取得局部优势，才能反败为胜。”
    上官甫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不是本尊不许，是眼下圣教的教情不许。不战而退，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对内，无法向教徒交代；对外，无法向江湖正道交代。”
    这时护卫禀报圣童天赐求见，上官甫稍稍诧异，便命人召他进来。
    卫青山三人纷纷行礼，各立一旁。
    “圣尊，”天赐恭敬一拜。
    “赐儿，刚才大殿上没让你说完，现在说说吧。”上官甫负手凝望。
    天赐犹疑片刻，拱手说：“圣尊，属下以为应该主动出击，变被动防御为主动进攻。趁天魔教立足未稳，又没有及时会合，以优势兵力进攻，各个击破！”
    张浩宇眼睛圆睁瞅着天赐，轻轻摇头。
    主动出击这招他早就想过，只是不敢提。如果要主动进攻，就意味着有人要当敢死队，要去送死。
    放眼神龙教，有这般高强武功能保证一击必中者除了卫青山，便是天赐，否则只能白白送死。
    可即便是天赐和卫青山联手前往，也未必能保证全身而退。
    张浩宇不愿冒险，更不愿天赐冒险，他深知一旦自己提出这个策略意味着什么后果，而这个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但天赐显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在做事。
    上官甫望着天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卫青山暗暗投以赞赏的目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文信拍掌赞叹：“圣童有魄力，属下佩服。只是得有人愿意前往才行，而且这人还必须是武功高强之人，否则根本有去无回。”
    韩文信瞅了瞅天赐和卫青山，没有点破。
    上官甫闭目沉思，深吸一口气。
    他早听出韩文信话中深意，只是他也有些许不忍，毕竟天赐和卫青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卫青山也一瞥天赐，故作不解问：“韩圣相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韩文信抬眼望着上官甫，没有立刻回答。
    上官甫微微睁眼，轻点下头。
    韩文信尚未开口，天赐已经主动请缨：“属下愿往！”
    卫青山也附和天赐，“属下也愿前往！”
    上官甫无奈叹息，收拾神情，恢复了往日风采。
    “好，圣教面临生死存亡，每个人都应矢志报教。从即日起封天赐为讨魔先锋，卫青山为讨魔副先锋，立刻选拔高手夜袭天魔教！”
    众人纷纷告退，一起前往圣相殿商议人选。
    天赐上座，卫青山与五位圣相分列两侧。
    卫青山拱手说：“圣童，你觉得需要带多少人？都带哪些人合适？”
    天赐轻轻摇头，斩钉截铁说：“兹事体大，应该尊重每位教徒的个人意愿。原则上绝不强求，必须他们自愿前往。先统计个名单，然后咱们再选。”
    众人纷纷不解，按照神龙教的惯例，从来都是圣相会议作出决定，然后宣布实施，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还要询问众人意愿。
    火圣相萧永贵更是急得扬声叫嚷：“圣童不必这么麻烦，圣教所有人都愿意为圣教上刀山，下火海，生死与共。圣童只管吩咐，剩下的事交给咱们去办。”
    唯独张浩宇理解天赐的想法，稍稍声援：“圣童说得也对，如果不是自愿，很可能打草惊蛇，贻误战机，甚至临阵脱逃，让偷袭行动一败涂地。”
    一边是天赐，一边是萧永贵，韩文信左右为难，没有吱声。
    卫青山更是圆滑老道，笑而不语。
    木圣相曹致远故作沉思，没敢插话。
    金圣相关山月抬眼一瞥天赐，扬声说：“属下以为应该尊重他们的意愿，这毕竟是生死大事，岂能三言两语决定别人生死？当年地老这么做，咱们也这么做，与地老何异？”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萧永贵哑口无言，他只能坐着不语，脸涨得通红。
    天赐瞅了瞅众人，笑着说：“赞成萧圣相的举左手，赞成张圣相的举右手，两边都不赞成的不用举手。”
    张浩宇、关山月纷纷举右手，萧永贵、韩文信举左手，曹致远摇摆不定，最后选择了支持天赐。
    卫青山笑而不语，选择了两不战边。
    天赐微微点头，也举起了右手。
    “既然赞成张圣相的人数过半，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九圣以下不用考虑，去了也是送死。通知九圣，简单说明，让他们自己选择。”
    众人纷纷遵令，不消多时名单已经出炉。
    天佑、左圣女香雪海、右圣女玉玲珑、左圣尉卫青山、水圣相韩文信、火圣相萧永贵、金圣相关山月、左圣御彭文博、右圣御李正淳、左圣丞王博贤、右圣丞崔恒初、左圣使王秉盛、右圣使郭嘉佑纷纷在册。
    天赐拿着名册暗暗忧心，“六圣武功不够，尤其是李圣御和王圣使尚未达到地仙上等，他们都是圣教将来的希望，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众人微微颔首，没有异议。
    天赐又面色凝重说：“右圣童天佑和两位圣女能够前往不是我能决定的，得请旨。他们的名单暂且划去，请圣尊定夺吧！”
    韩文信突然眉头紧皱，不解问：“按照这个标准，咱们的人手明显不够啊！圣童是否降降标准呢？”
    萧永贵也愁容满面，气呼呼说：“人人都不去，圣教迟早灭亡，到时覆巢之下，安无完卵？马不策不行，牛不鞭不耕，这种事还得靠强权才行！”
    天赐依旧摇摇头，他虽然也愁眉不展，却没打算降低标准，更不准备依靠强权让别人白白送死。
    “这件事容我禀报圣尊，再作定夺。诸位稍等，我片刻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