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而且骆母也是拎的清的，林明诚和顾芝兰接触后都觉得不错。
    不过现在只是定亲, 林明诚还没想林九妞这么早嫁的, 至少也要十七八岁才嫁了。
    他这么急着把林九妞和骆正初定下来, 多少也有些逃避选秀的事，虽然和新帝关系好, 但也君臣有别。
    他又不可能傻的去跟新帝说，不想让林九妞进宫，希望林九妞落选的话。
    虽然林九妞长的不是什么国色天香, 但也是中上之姿, 万一直被新帝看上了, 进了宫，林明诚就只能后悔了。
    新帝虽然不好色, 但也是男人, 而且是帝王，古代皇权至上，侍候皇帝那是无上荣耀，你还不能不情愿, 还得谢主隆恩。
    林九妞的亲事定下后, 林明诚就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自己的几个女儿也不免愁，以后几个女儿也不知道要选什么样的女婿。
    到了这个时候，林明诚也觉得儿子好, 至少儿子把人家女儿娶进门，他不用担心太多，只要没把儿子养歪就行了。
    但女儿，娇养长大，就得操心她遇上什么样的男人，嫁到夫家之后过的好不好。
    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还真就这样。
    转眼入夏，这次选秀是在夏天举办。
    天气炎热，秀女们汗流夹背，选秀非常严格，第二轮复选，所有的姑娘都得洗浴，身上不能带异香，也不能化妆。
    流着汗，又不能化妆，那还挺考验人的。
    周家的姑娘只有三房嫡女周六姑娘入选，周三姑娘落选，整个人都懵了。
    “娘，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六妹妹。”周三姑娘气哭了。
    周大夫人还能怎么样，周家在皇上心里排的上号，女儿落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没看中。
    “娘，会不会是林尚书和皇上说了，他可是天子近臣，听说皇上很信重他。”周三姑娘不甘心道。
    “应该不会。”就算说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周大夫人也不确定，但心里可后悔了。
    周三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进宫当娘娘，她连一见钟情的林六郎都不要了，可她却落选了。
    “丢死人了，我没脸见人了。”周三姑娘要死要活的。
    周大夫人安抚女儿，“你安心在家里，娘会给你选门比你四妹妹更好的亲事。”这一点周大夫人还是自信的。
    这个时候，林老六和周四在老家祭祖后，就奔赴西北了。
    林明诚和顾芝兰这里知道周三姑娘落选了，倒是高兴，他们真没有插手。
    顾芝兰道：“会不会是皇上也知道了？”
    “也许吧。”林明诚哪能知道，反正他没去说，但皇上可能也会查，不过也可能是皇上真没看中周三姑娘。
    新帝这次选了六个姑娘入宫，位份上全是美人。
    太子妃成了皇后，两个侧妃，一个段妃，一个唐妃，其它的位份不高。
    而且皇后并不是独掌后宫权力，而是由段妃和唐妃共同协理，从太子府到后宫，宫斗是不可能消停的。
    不过这些林明诚就不管了，他只站在新帝这边。
    先帝是景仁帝，新帝上位年号延熙，如今是延熙元年，新帝已经有了皇子，心思并不放在后宫中，更多的是治理天下的雄心壮志。
    有这么一个工作狂的皇帝，底下的人自然也忙碌的很，林明诚也跟着拼命三郎似的，上早朝后，皇帝召见，又回工部开会。一个早上就这么过了。
    中午有时候吃膳堂，有时候回家吃，然后休息，下午继续上职。
    一般下午视察工作，还有处理各地的批文，也许皇帝还会召见，或者要汇报工作。
    晚上可能还会有宴会，有时候是宫宴，有时候是各种宴会，一般都是提前发帖邀请，知道各家的时间，就不会撞到一块去。
    晚上又参加寿宴回来，顾芝兰轻捶了几下腰，道：“这一天天的都是宴会，没完没了，可真累人。”
    林明诚也累，白天下班，晚上参加宴会，休息的时间都少。
    但有些宴会可以不用去，有的宴会不参加不行，不然就是不给面子，清高看不起人。
    他如今是二品尚书，宫宴是必须去的，宗室里的也得给面子，还有文武百官，以及顾家还有宁家、杨家这些姻亲来往都得走动的。
    “我给你揉揉。”林明诚道。
    顾芝兰摇头，“不用了，夫君也累了，明个儿还得上早朝，我们早些休息吧，我让丫环给我揉揉就好了。”
    林明诚还是动手给顾芝兰揉揉，交代奶娘和丫环婆子照顾好孩子，两人也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林明诚上朝去了，顾芝兰这边一起就听说安宁伯府的人在骆家里闹呢。
    骆家搬出来后，骆母置办的宅院正好在林府这一条街，隔着几个大宅子，又因为姻亲关系，林家自然对骆家多有关注。
    顾芝兰听了采买的仆人回来说，便问道：“可知是何事？”
    “安宁伯要过寿了。”
    仆人这么一说，顾芝兰就明白了，这是安宁伯府的人上门要钱呢。
    “向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儿子要钱，安宁伯府的人越活越回去了。”顾芝兰嗤笑，心里不耻安宁伯府的人，要不是骆正初人真不错，而且这一房也被分出来了，她也真不想小姑子嫁到骆家去。
    事关安宁伯府的事情，骆家也不好掺合，但骆母和娘家关系不好，势单力薄，顾芝兰也担心，所以也赶了过去。
    这会骆家，骆正初在翰林院里，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骆母也没有让人通知儿子，也不想让儿子理会这些糟心事。
    这会骆母淡淡地看着继婆婆派来的婆子道：“虽然我们十一房当初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但公爹过寿，我们这一房自然会送上贺礼。我儿他爹如今是瘫在床上，无法孝敬公爹，我这当儿媳的自然要表示，但没得拿自个儿嫁妆给公爹办寿不是。”
    从前在安宁伯府里，骆母还会顾忌一二，被分家出来后，安宁伯府什么也没给他们，还想从她这里搞钱，骆母怎么肯。
    也幸好安宁伯府当初没给十一房分任何钱财物件，骆母带走的只是她的嫁妆，所以对上安宁伯府，骆母是底气十足的。
    安宁伯府的婆子就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可任她怎么磨破了嘴皮子，甚至还闹一场，十一太太就是不肯松口。
    这会婆子心里也怨当初伯爷和夫人做的太绝了，以至于如今无法拿捏十一太太。
    顾芝兰到的时候，安宁伯府的人已经离开了，她担心地看着骆母：“十一太太，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边奈何不了我，我也不惧怕他们。”安宁伯府如今就是一个空壳，而且骆十一这个丈夫又是个废人，靠着骆母养着呢，哪里还会搞事。
    更不说骆正初如今是骆十一唯一仅存的儿子，又争气，骆十一这会是把儿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安宁伯府这般不要脸面，会不会找上骆公子，影响到骆公子。”顾芝兰不由担心。
    骆母拧了拧眉，叹了口气道：“安宁伯府的事，京中皆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正初四岁中毒，被我带离安宁伯府，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十多年了，那边当初把我们十一房分出来的时候还说不认骆十一这个儿子，什么也没分给我们。如今府里大概没钱了，那些媳妇的嫁妆估计也维持不了府里的体面了，就想把主意打到我这里。”
    骆母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厌恶，“要不是我硬气一些，骆十一也因当初分家的事对那边寒了心，那边还想插手正初的亲事。”
    这些事，顾芝兰多少知道一些，安宁伯府的事在京中还真没有什么秘密。
    其实他们给九妞定下骆正初的时候，都犹豫的很，虽然骆正初人不错，但又不是没有更好的人选，只是骆正初和林六郎认识，一来二去又认识了九妞。
    顾芝兰记得发现九妞喜欢上骆正初的时候，跟林明诚一提，林明诚立马让顾芝兰带着九妞多参加各家宴会，希望看多了儿郎，九妞就不会非骆正初不可。
    但想到的好，九妞依然喜欢骆正初。
    “安宁伯过寿，我到时候也带春樱过去。”
    顾芝兰话一落，骆母点了点头，她其实不乐意去安宁伯府，但没办法避开。
    安宁伯过七十大寿这天，林明诚一家，还有骆母和骆正初都过去了。
    安宁伯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而且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亲姑母，对先帝有扶持之恩，所以安宁伯七十大寿，太上皇和新帝都有所表示。
    这不，林明诚前脚到，后脚圣旨就来了。
    追封大长公主为太长公主，另安宁伯府赏金百两。
    安宁伯府的人看到赏金百两高兴之余，又觉得少，而且大长公主都去世了，追封太长公主还不如晋安宁伯的爵位呢。
    不过安宁伯府的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不管如何，圣旨到他们府上，也足以让他们兴奋坏了。
    毕竟安宁伯府已经好多年没有接到圣旨了，安宁伯又没本事，生的儿孙有当官吏的，但不论文武，最高的也不过五品，且没什么实权。
    安宁伯还兴奋的宣布，他的小妾又有孕了，整个人得意洋洋，又把自己比作福寿老人。
    众人默然，嘴上道着喜，心里怎么想也只有自己知道，但大家对安宁伯能生这一点还是非常佩服的，至少从这一点上看，安宁伯都不是一般人。
    只有骆母心里怀疑，安宁伯还能生吗，小妾怀的是他的孩子吗。虽然这是公爹，她一个当儿媳的不好妄测，但骆母曾经就得知道继婆婆所出的小叔子和公爹的小妾一事，被继婆婆给解决了，所以没有曝出来。
    林明诚看着老迈的安宁伯，满脸皱纹，双眼浑浊，眼睛下两个大大的肿泡袋，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走路都要人扶着，看着挺虚的。
    生了五十多年孩子，还不算那些没有平安生下来的，这人没有精尽人亡，真能耐。
    更不说安宁伯还活到七十岁，在古代真算长寿了。
    这会也就安宁伯一个人高兴小妾怀孕的事，他的妻妾还有儿女孙辈没一个高兴的，要不是因为宾客在场，估计脸都要拉下来了。
    安宁伯夫人更是咬牙切齿，她都不知道暗里处理了多少个有孕的妾室了，这老不死的还能生，若不是安宁伯饮食谨慎，身边有大长公主留下的仆从，安宁伯夫人早就把绝育药下到安宁伯饮食里了。
    作为安宁伯府的女主人，就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安宁伯夫人是第四任妻子，是大盐商的庶女，亲娘是宠妾，所以嫁到安宁伯府的时候，嫁妆比前三任都丰厚。
    但自从父亲去世，娘家就不行了，没过来打秋风都不错了。
    任安宁伯夫人再精打细算，安宁伯府也一日不如一日，她早想分家，想把那些庶子给赶出去，但安宁伯并不愿意。
    他就喜欢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让别人羡慕他有福气。
    安宁伯最得意的就是他有一堆儿子，多子多福，他是全天下最有福气的。
    这会骆正初已经躲着了，要不是碍着孝道，他并不想过来给安宁伯贺寿，这么多年对这个祖父半丝好感也无。
    可骆正初如今是安宁伯最有出息的孙子，虽然现在是翰林院无品级的庶吉士，但骆正初可是科举第四名，进了翰林院，又与林尚书和勇恩侯的嫡亲妹妹定亲，以后前途无量。
    谁都看的出来，骆正初入了林明诚的眼，只要不自己作死，林明诚肯定愿意提拔自己的妹婿，这也是大家都想联姻结亲的原因。
    “我的乖孙儿啊。”安宁伯把骆正初推出来当众炫耀，骆母和骆正初脸僵了，心情特别不好，半点也没有高兴，反而觉得丢脸。
    骆正初也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怎么有脸喊他乖孙儿的，明明都把他们一家分出去了，而且什么也没给，这些年也没理会过，现在这副嘴脸真难看。
    不说骆正初母子，就是宾客们都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安宁伯府这点事。
    不过骆正初也不是吃亏的人，当下拿着自己瘫痪的父亲说事，骆十一并没有过来，骆正初表示要回去照顾父亲，贺寿完就立马带着母亲离开，半点也不想多留。
    骆正初父子一离开，林明诚和顾芝兰这边也找了借口带了九妞回家，以后安宁伯府还是少来些好。
    谁都看的出现在的安宁伯府是面上光，不成气候，一旦安宁伯去世，整个府就得迅速落败了。
    第128章 惊了
    “大人、夫人, 安宁伯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