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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雯没有认出来蛇王是自己竹马,她找上门是讨要人情。刚来奉天不久,她意外救下蛇王一条命。那子弹当胸过,幸好单雯路过,帮其去据点通知心腹mdash;mdash;蛇王救回来后,亲口承诺欠她人情,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其中有多少是青年情思,便不知晓了。
    杨家确实养有私兵,不过数量不多mdash;mdash;他们压根不敢明目张胆养太多私兵。盛京将军是奉天的最高军政长官,自光绪末年,五部、府尹被裁撤,事权便完全归于将军,待到前两年,皇帝下旨撤去盛京将军一职,改将军为东三省总督,而现任总督,和杨家有仇。顾及到杨家在奉天已是扎根颇深,大有名望,妄动太吃亏,时刻注意着杨家抓小辫子,一有机会必定打压才是硬道理,假如杨家脑瓜子突然不机灵,在这档口显露族中底牌,他在睡觉中都能笑醒,用超快速度上报说杨家图谋不轨,意欲剑指王城,不是?污蔑?那你养那么多私兵想干什么,给你表演唱歌跳舞?
    蛇王派手下来捣乱的事,他们捏鼻子认栽。
    只是后面的事情,他们实在忍不下去,一群平头百姓,妇道人家,竟胆大包天来他们家里闹?
    却原来是单雯几人带着一群青壮,闯入杨家内室,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杨云娘的妹妹杨烟娘mdash;mdash;当时杨家家主正命令仆妇把自己女儿的脖子往绳索上套,连踩凳不用准备,直接将小女孩给挂上去。抢救下来时,小女孩白白嫩嫩的脖子上出现深深一道青紫勒痕,恐怕他们晚来片刻,该是回天乏术了。
    畜生!rdquo;跟过来的青壮年往杨家家主肚子上重重踹一脚,离开前又捏起拳头往他眼睛上打一拳,其他人权当没看到。
    要不是不想给他们老大添麻烦,这种人渣,他们早送他去满地找牙。
    那些人难道觉得他属乌龟蛋子,被人怼脸上依旧忍声吞气?
    奉天没有府尹,只是新立巡抚一职,偏偏巡抚是杨家家主对头的心腹。但是杨家家主半点不虚,他怕被捉住小尾巴,总督一样,再恨他他也不敢徇私枉法,他脸上的伤是实打实,足够让那帮女子小人送进大牢。
    杨家家主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真去包庇那帮人。
    听听说出来的话,单先生菩萨心肠,怎会做出私闯民宅之事,便是她做了,定是事出有因。rdquo;他都替他害臊!亏不亏心!
    气得杨家家主一甩袖子,怒斥:你这老不羞,莫非与人家小娘子有首尾,方如此颠倒黑白。rdquo;
    奉天巡抚半点不咻,假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啊,三郎对外事不甚关心,恐怕不知晓单先生来奉天之后做的好事。rdquo;
    杨三郎琢磨着老对头这话不对,回去后遣下人一查,呈上来的消息惊得他背后冒冷汗。
    确实,单文善无兵无权,在某些人眼里是女流之辈尔,但不知她背后有哪位高人指点,使她把奉天的人心用钱砸开mdash;mdash;她开设有一家名为未来堂rdquo;的店铺,说白就是租凭,外借的并非金钱,是借药材雨伞过冬衣物粮食种子诸如此类物件,不收利息。当然,肯定得去府衙签字画押,由巡抚做中间人担保。
    未来堂的用处是给人一条生路,租什么还什么,比如租药材的,到时候还的也得是药材,至于那药材是自己进山采的,还是去药铺买的,未来堂不追究,做得到在药铺压价,更是你的本事。
    高人红蓝:=^_^=
    除此之外,未来堂掏钱,给奉天所有学府设立一种叫奖学金rdquo;的东西,得到不少学子感激。
    令杨家家主心惊的是,这单文善年纪不大,做事却面面俱到,未来堂外立有两座名碑,一座上面刻着所有投资的商人的姓名和捐赠钱财,顶端是他老对头的名字,不知道收获多少人的感激。包括商人。商人不缺钱,他们缺名,难得文人没有清高的嫌弃他们铜臭味,正正经经行礼感谢,让他们觉得这钱花得值。
    另一座石碑上刻的,是给未来堂捐人的人的名字。
    有一户人家,家中仅有祖孙二人,老人病重,小孩孤掷一注来未来堂借大夫,对方没有看他年纪小觉得他以后还不起,而是真的派堂中名誉大夫mdash;mdash;他们在各自的医馆坐诊,又在未来堂挂个名,有人没钱看病由未来堂先将钱补上,大夫负责出诊mdash;mdash;去看病。
    借人的另算还债方法,看对方需求,比如当时老大夫要求小孩腾出空后到他医馆打杂一段时间,直到出诊费补上。那祖孙二人渡过难关后,据说在家中给两座石碑上的人名各刻一份长生牌,日日祭拜,以感念恩德。
    这种情况下,除非杨家家主脑抽,不怕犯众怒,否则哪里敢咬着单雯不放。就算他豁出去,前因后果说一通,那些受她恩惠的人很大可能做出拍手叫好的事情,帮着谴责?不存在的。
    罢罢罢,当他没生养过这孽畜。
    不对,是两个!
    杨家家主一想到被下人告知,是她大女儿主动引狼入室,心中一片寒凉。
    狼心狗肺的东西!白养了!
    什么父亲,我不认!rdquo;杨云娘抚摸着幼妹脖子上的痕迹,咬牙切齿甩出一句话。
    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圣贤书通通读到狗肚子里去。
    吓坏的杨烟娘已经昏睡过去,眼角边挂着泪珠欲坠不坠。小孩子头一次经历死亡的恐惧,直接令她吓出病来,春寒犹存,热病反使她的脸烧红,杨云娘摸上去时,恍惚中以为自己在摸汤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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