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头脑里的工作间

    浣柔醒来的时候，柯璟正背身坐在她的小操作台前。
    天色昏黄，一盏小桔灯闪烁着微光。
    浣柔轻松胡乱套了件柯璟的上衣，又披了一层薄毯，去看她在做些什么。
    发现柯璟的耳侧连着太阳穴的部分挂着一个导体，视网膜前投影出一串数据，显示着加载着内部的工作状态，她手背还装载着一些专业的操控按键，不断按动切换着来操控着什么。她知道柯璟的投身现在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了。
    摸到Alpha的手臂有些冰冷，浣柔把自己身上的薄毯的转移到了她的背上。
    浣柔坐在一边看着柯璟专注的侧脸，悄悄关注时好像总是更容易自然地倾注更多的温柔。
    但实际内部虚拟世界的工作台，却可以通过侧方的一个小窗口全景监视到外部情况，柯璟看见玲珑娇艳的Omega悄悄坐在了旁边，她还不知道她自己也是能被工作当中的柯璟看见的，只是这样被不掩喜欢地注视着，小Alpha实在没有办法工作！
    脸默默的烧着，于是只好退出摘下了耳边的意识流导体。
    “浣儿醒了”柯璟去抚摸她的脸寻找亲近的温度。
    “被我打扰到了吗？”浣柔没想到柯璟这么快就从系统中退了出来。
    “没有，我只是进去确认一下一些项目的进度，也不是很重要的。”
    放下设备，她转过身亲吻了浣柔。
    ‘
    一点点懒倦和凌乱是刚睡醒的人独有的温柔，柯璟着迷了。
    在柯璟要撤离的时候，顾浣柔在面前捧住了柯璟的脸蛋。
    “不许走！”Omega的眼睛里面有闪烁的星星，笑意垂落平野。
    陷入在Omega温热的掌心中，柯璟露出的两排的米牙，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那也不能就一直就这样吧”
    “能。”往日叱咤风云的顶流Omega就在柯璟面前任性起来，她想当最普通恋爱中的最普通的小女朋友。
    浣柔抚摸着Alpha乖乖的茶色卷毛，觉得这可以被评为Top1的治愈活动。
    在迟暮的夜色中，将这只Alpha的漂亮脸蛋盯着看了个够，心满意足。
    “好了，你走吧。”
    “不走了，要走带浣儿一起走。”结果柯璟却说道。
    浣柔一时没能明白，但柯璟不由分说为浣柔带上了意识流导体，自己则取出了另一只相继带上了，又为浣柔和自己带上了传感手套。
    程序启动，房间里的柯璟和浣柔拉着手。
    而大脑的信息被高速导入，视网膜上出现一个黑色的立体空间，接着显现了虚拟场域建筑公司ERA的标志。
    她们的意识从通道的数据颗粒扫描刷新至虚拟世界的形象，站立在准备间当中，和真人一模一样。
    “啊…小璟，我没穿裤子呢…”尽管只是一个虚拟空间，在陌生的环境这样依旧会感到奇怪。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柯璟依旧打开了准备间的一个橱柜，调出一个面板，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服装搭配。
    但是柯璟扫看了一下自己的钱袋，还没有发工资，系统中的货币全都拿去自掏腰包购买材料包和组件了，剩余在系统里面给浣柔买了一件普通的牛仔裤，她点击确认牛仔裤窗口的同时，一件牛仔裤就合身地出现在浣柔的身上。
    让柯璟惊叹的是，就这么一件最初始的牛仔裤也能被姐姐穿得有臀有腿…这得是多好的身材才可以。
    “现在没问题了”柯璟看了看浣柔，又拉开左下角另一个小窗口固定在两人的视野前方，里面监控着真实世界房间的动态——柯璟执着浣柔的手安全地坐在操作台边。
    “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可以用大脑意识控制自己在这里的一切活动了。”柯璟解释说明着。
    解锁后的浣柔尝试着在这里前进，后退，奔跑，说话，都一一实现，十分新奇。她学着柯璟，把几个重要的控制面板调动到视野前方，就做好了准备活动。
    柯璟输入账号和密码一个回车，身边的空间陡然退散，背景切换成了一个无边的柏油旷野，几架小的舰船模型处于未完工的状态，但是已经看出了大体框架和气势，大大小小的机器人不分日夜地编织搬运着模拟建材穿梭其中。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但是花在这里的时间可能比花在家的更多。”柯璟对自己工作狂属性几分自嘲。
    “很安静啊，真好。”浣柔觉得自己仿佛被邀请进入了柯璟的大脑，体味着整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的感觉。
    “到里面看看吧”柯璟很自然地拉住浣柔的手，领她上了一架小舰船的外架楼梯。
    但首次被牵手的Omega却不自觉地红了脸，跟随在柯璟的后方。
    舱门徐徐开启，又徐徐降落。
    柯璟自己在建造试验的时候，虽然无数次地坐进来过这间小舱室，但是却从未感觉到空间像今天一样逼仄过。
    倒是顾浣柔见到这些新奇的事物，忘记了一切烦恼，东瞧瞧西看看，说等待柯璟完工自己就要买一艘。
    柯璟何曾想过自己能邀请到这样的坐上宾，进来自己未完工的飞船坐坐，心里自是受宠若惊。
    但她陪伴着浣柔的高兴，微笑着点点头。
    风情万种的Omega，坐在飞船的驾驶位上，握着船舵，假装着在驾驶，音容笑貌近在咫尺。
    想和她大声开着音乐，来一段公路旅行。
    在不知觉的走神之中，柯璟本体的信息素趁乱溜了出来。
    浣柔的鼻腔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升腾起来，双腿顿时软了，还好是坐着。
    “小璟…不要在这里……”
    人体建模做得太过细致，虚拟世界当中的Omega脸竟然也会红，这让看在眼里的Alpha更加情动了。
    即便是一点的信息素，在虚拟飞船狭小空间的映衬下，在颅内的烈度一下攀上了好几档。
    浣柔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地先行一步，幻想起在飞船里和柯璟激烈做爱的场景。
    柯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腺体，不要再释出信息素，但是却没办法阻止下身的勃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到了视野前的窗口——真实房间里的柯璟两腿之间已经高高的隆起了一块。
    太让人难为情了，柯璟转手就把那个窗口最小化掉了。
    本来只是带浣儿来参观的，并没有任何预备要发生些什么，现在可如何是好。
    “小璟…这是在飞船里面……不可以的！到时候还要交货的”浣柔揉按着太阳穴，强打起神志和纷纷袭来的情欲做抵抗。
    “飞船只是我脑袋里想象的存档，并不是交货的实品，到时候还要打印的。”柯璟控制颤抖着，但是信息素仿佛在替她求欢。
    “可是我们就坐在这儿啊！”
    “我们现在的样子也只是脑袋里的想象罢了。”柯璟觉得强行按捺体内的信息素折磨得自己快要疯了，“换句话来说…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其实都等同于没有做……不会有痕迹的…”
    在头脑里做爱，这也太神奇了，真想试试看。
    但是浣柔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爱着柯璟的信息素，也喜欢被信息素团团围住的感觉。
    只是，如果每次都让小璟在信息素下妥协的话，年少的Alph恐怕是没有办法学会驭住信息素做到收放自如的，她明白这样的情事只会让柯璟事后因为自己的失控而感到悔恨，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为了小璟也要忍住。
    “小璟…不可以……”
    浣柔的一只手阻挡着小璟渐渐倾向自己的身体，一边无比心疼着这只高大乖巧的Alpha因为无法疏解而变得泪眼朦胧。
    柯璟觉得自己太混乱了，她从来不想要把工作的恋爱混为一谈，但是最近这该死的信息素，让她强大的自律系统屡次面临着崩溃，更要命的是她充分享受着这种折磨。
    自己的地盘，梦寐以求的Omega，没有人打扰的世界。曾经让她安心的一切，当她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让柯璟迷乱，最近的她只渴望着抱着浣儿在任何一个地方堕落。
    但实际上刚刚不久前才做过呢…怎么会这样…
    Alpha的咬着下唇，清凌的面容中是写满了纠结和难耐，在虚拟工作平台的头脑和在真实世界的肉体，共同感受到来自充血性器的拷问。
    她有些看不清自己，当初也是并没有任何的先前情感积淀，和浣儿先做了才会有这些后续……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信息素在作祟，如果没有了信息素，我还能喜欢浣儿吗？柯璟的意识陷入了自问。
    如果这件事情在外面的真实世界，一定会直接屈从于肉体的欲望就开心地去做了。
    但是在意识先行的虚拟系统里，所有的情绪，包括狂热的渴望，不可撼动的原则，曾经被忽视的焦虑、恐惧、从未解决却被掩埋着的疑惑都跳将出来啮噬着她的心脏。
    在系统中的神经敏锐，曾给予了柯璟无限的灵感，现在反过来为她带来撕裂的痛苦，并提出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柯璟想，浣儿的到来就像是一颗天外的行星，撞击着她小宇宙的核心。为她带来情感的剧烈爆发，为她带来身体新的变化。
    原来的柯璟碰上浣儿，再从她那边反弹回来的时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我意识”在燃烧。
    眼见着柯璟就要被内里的燃烧侵吞，浣儿也就要招架不住，差一点就要出现一场因为被混乱信息素主宰而失控以至于不得不进行的交欢时。
    屋外传来了奥黛丽的穿透性极强的喊声，
    “小书呆！浣儿！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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