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爱丽丝的痛苦

    巫师世界，北地女巫领地。
    命运高塔。
    一场日常的命运祈祷仪式刚刚结束，数十位命运女巫正在井然有序的退出占星大厅。而身为主持者的爱丽丝依旧默默杵立在星光巫阵中央，感受着如雨点般融入自身的命运之力。
    “老师，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事重重……”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是那位露西亚。
    多年未见，这位有着‘命运之女’称号的露西亚已经从一位女孩成长为了美丽的少女。圆圆的脸庞，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以及青春火辣的身姿，都把她的美丽和娇俏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令人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是，她身上披覆的居然不是命运女巫常穿的星光长袍，而是一件朴素至极的奥术长袍。只不过为了表明自己的占星者身份，她又在奥术长袍的边角位置绘制上了代表日月星辰的魔纹线条。
    爱丽丝叹息着转过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眼露西亚，幽然道：“怎么，你还是打算走奥术师路线？”
    “是！”露西亚轻声道，不过眉眼中的坚定却是一览无遗的：“我坚信，只有苦苦钻研的奥术才代表了世间的真理！而我们日夜祈祷获取的命运之力却始终是外人赐予的……”
    “力量就是力量，有区别吗？”爱丽丝眼神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宠溺和欣赏。
    “有！命运能够赐予我们力量，也就能够把力量收走。当命运不再眷顾我们时，我们将一无所有，成为真正的废物。可奥术不一样……没人能够把我们钻研出来的奥术夺走，没人！”
    爱丽丝又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轻厮摩着露西亚那丝滑柔顺的秀发，苦恼道：“小丫头，你可要知道，如果你始终抱着这种想法，你的占星等阶就永远无法跨入4阶！命运需要的是全心全意，而不是三心二意！”
    “我知道，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真实拥有的力量！”露西亚虽然年轻，却已然拥有了三阶奥术师和三阶占星术士的身份。
    奥术师这个职业要求人们睁开双眼，拥抱世界的真实，摒弃一切非理性、非知识的内容；而占星术士则要求追随者闭上眼睛，虔诚的投入命运怀抱，全心全意的听从着命运指引……
    从本质上来说，这两种职阶是完全对立的，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是令人感到讶异的是，它们竟然在露西亚身上完美的融合了！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计划？”爱丽丝好奇的询问着。
    “我准备努力提升，然后去深渊界……”露西亚咬牙切齿的说着。
    “去深渊界干什么？那里遍地都是邪恶丑陋的恶魔生物，不会欢迎你这样一位美女的！”
    “我必须去那里！”露西亚严肃的说道：“因为我已经打听过了，很多残存的奥术师都逃入了深渊界，在那里艰难地生存着。我……我想和他们一起奋斗！”
    爱丽丝再次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深渊界的恶魔可不管你有没有理想，有没有信念，它们只会撕咬你的血肉，吞噬你的灵魂……你的那些伙伴在深渊界已经生存了二百多年，你确定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吗？”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被深渊意志侵染污秽了吧！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想去看看……哪怕那里只有一位伙伴残存了下来，我也想把他拉出来！”不知为何，当露西亚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柔美光洁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了一股至纯至粹的圣洁之光。
    “那你就努力吧！3阶奥术师的身份可绝对不够，你至少要有5阶的力量才有资格去深渊界闯荡。”
    “我知道，所以我会更加努力的！”
    “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信仰的是什么了！你不是无信者，只不过你信仰的不是外物，而是你的内心……这或许就是你我间最大的不同了！”
    “爱丽丝老师，你……你今天这么多感触，莫非你又在思念那位格力姆吗？”露西亚终于好奇的问了出来。
    爱丽丝上一刻还悲天悯人，一副慈祥长者模样的身份营造立时就崩解了。
    她没好气的白了露西亚一眼，恨声道：“你既然不打算成为命运女巫，就不要再叫我老师了，叫一声姐姐就行！”
    “那么……爱丽丝姐姐，您刚才是在思念格力姆大人么？”露西亚显然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放过对方，依旧笑嘻嘻的追问着。
    “咳……”爱丽丝叹息着把露西亚揽入怀中，幽幽道：“我不是在想念他……是在担心他！”
    “想念和担心不是一回事吗？”露西亚从她怀里钻出一个头颅，讶然的问道：“再说，那个格力姆听说混的挺不错的！前些时还从域外给那位玛丽捎来了不少好东西……乖乖，那些东西，我看着都觉得眼馋！姐姐，你不是生气他没给你带礼物吧？”
    爱丽丝被她闹的手足无措，只能再次把其小小的头颅恨恨然的按入怀里。
    “啊……爱丽丝姐姐，你是打算憋死我吗？你……你那里似乎又大了一点！”
    “坏家伙，你现在也变得和他一样坏了！”爱丽丝脸蛋立刻变得绯红了起来，不过旋即又被一股浓郁的忧愁遮盖住了。
    “姐姐，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啊？”
    “这就是我们身为命运女巫的悲哀！”爱丽丝不知为何，越来越爱叹气了：“明明看到了命运，知道将要在爱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却偏偏无法说出口。”
    露西亚愕然。
    这次她乖巧的并没有询问，而是默默地听着。
    她身上也有着3阶占星术士的身份，自然知道命运女巫的禁忌。很多东西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一旦出口，就会形成对已知命运的干扰。那时，命运将会出现更多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支流和分叉。
    所以很多东西，爱丽丝愿意说，能说的，都会自己说出来。而她不能说的，露西亚问了反而有害。
    “露西亚，也许你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在命运之路上走的越久，就越孤单。哪怕看到了爱人命运前方将要经历的大恐怖，也不能说出来或做些什么。”
    “我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或许他还能够有一线生机。而我要说了，做了，可能他连这最后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我……我真的很痛苦，很无力……我有时候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的这种能力……也许，懵懂不知命运的安排，快快乐乐过完现在的每一天才是真正幸福的！”
    爱丽丝一口气说完了心里话，紧紧拥抱着露西亚，扑簌簌的泪珠终于不再遮掩的淌了下来，打湿了对方的秀发。
    露西亚也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搂得愈发紧迫了。
    …………
    火元素位面，火焰王座。
    当巫师高塔那高耸入云的塔身绽放出一道道绚丽夺目的美丽荧光时，熔火祭坛周边的十数里方圆天地也就不再是无主之物，而成了深红大巫师格力姆的地上居所。
    按理说，以人类巫师之身进占火元素位面的土地，这铁定会引发火元素位面的暴动，进而引来高阶火焰生物的干涉。
    但是，走的上层路线的格力姆，早早的就和周边的几位火焰君王搞好了关系，又把领地附近的几个刺头挨个收拾了一遍。
    因此，当他亮明了旗号，圈定了自己的领地时，不但没有引发当地火焰土著的暴动，反而零零星星来了不少前来祝贺的君王使者。
    火焰君王泽塔斯、萨诺斯自然不可能亲身前来，也不屑于搭理格力姆这位外来过客。不过看在火焰君王格罗姆斯的脸面上，它们还是派出了自己的使者，送来了一些礼物，也就算打过招呼了。
    毕竟，格力姆能够进驻火元素位面，走的还是格罗姆斯路线，因此也就被外人视为了格罗姆斯一系。
    对于这一点，格力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模糊的应对了过去！
    没办法，对于火元素位面来说，格力姆毕竟还是一位外来者。虽然因为世界献祭，他已经和这里的位面意识搭上了关系，可是毕竟不是火元素的本土生物。
    因此，扯下虎皮挡住那些土著的口实，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
    不过好在格力姆的火巫身份还是契合这里的空间环境，这才没有引发当地土著的严重排斥。
    火焰王座巫塔开始运转后，格力姆也就结束了自己游游荡荡或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陆陆续续处理完了巫师世界和埃索达营地的一些事务后，他也就认认真真的在火焰王座巫塔里隐居了下来，开始了自己下一步的实力提升工作。
    伐兽战役那一口让他吃了个盆满钵满肚溜圆。
    神格碎片都暂时封存了起来，以等待他挖掘出最大的利用方式。而大量的神性则被其直接吸收了，一部分用来提升身体基础数据，一部分用来滋养越来越强大的星兽血脉。
    而格力姆的基础实力也在一日日的沉淀中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