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丁父母提前出发，因为后面行程安排得紧凑，他宠妻子，把她当孩子，带她先玩几天，定是他给的爱太满，将她滋润得仍是貌美如花，长了十岁的丁父往她身旁一站，会被误以为是他女儿，好在丁母习惯挽着他的手，喊他“老公”，旁人眼里只剩羡慕。
    偶尔她会皮，叫“哥哥”，被人各种幻想一出兄妹逃脱道德的捆绑，费尽心思突破重重阻碍，最后一起沦落天涯的好戏。
    在周遭人窃窃私语中，丁父扯了扯嘴角，握她的手揉捏手心，这是个信号：今晚再收拾你，再叫让你下不了床。他年纪大了点而已，身体因按时锻炼还是很好，床事上从没让妻子失望。
    丁母笑如个欠揍的孩子，没脸没皮说：“哥哥，从小你就疼我，你老了还是疼我，好幸福。”
    丁父虽无语，随她闹，两只戴着戒指的手交叉紧握，他心里打着算盘，今晚要不要弄哭她。
    好想看她求饶，又舍不得她掉眼泪。他又纠结了。
    父母不在家，家里更安静，丁舒蔓越来越不喜欢独处，想提前回她的住处和陆池野你侬我侬。哪知他临时随陆父回了深圳，年后陆父将到某市去，他有很多手续得办，陆池野回了海贝湾，给家里装了嵌入式大型保险柜，将陆父收藏的古董收起来，再给家里的监控连上报警器，防贼防盗。
    不夸张，那可价值几个亿。
    他办事效率很高，还没登机前已经联系好坐保险柜的师傅，当天回到海贝湾，师傅立即上门量尺寸制作。师傅不赶时间，陆池野急着回重庆抱他的宝贝，眼睛不眨的加钱赶进度。钱拿得多了，师傅当然卖力干活咯，喊来自己的徒弟，两天完工。
    计划回重庆前一晚上，父子两一起吃饭，陆父话不多，没少叮嘱陆池野常回家去陪陆母，说到最后陆池野忍不住问：“爸，你有没有想过，妈妈想要你陪，想你在身边，像正常夫妻一样过平淡的日子。”
    陆父愣了下，最后只是笑了笑，样子像极了那天晚上的陆母，将隐忍放心中，他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与妻子聚少离多，感情不是没有，事业更重要。
    得到的是毫无意义的沉默，陆池野失落，埋头喝汤，鲜甜的菌菇汤进嘴是苦的，第二口再也咽不下去，索性不吃了。
    这时陆父打开文件袋拿出银行卡放桌子上推过去给他，怎么看都像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要逃跑前给自己心里打一针安定剂。
    同样的动作银行卡被陆池野退了回去，心里有些火了，他有本事自己赚钱，压根不需要父母给钱，再说，这局势下这银行卡几个意思？
    面对父亲，他终究将火气压制心里，慢慢四处消散，“爸，你给补偿得给妈，不是给我。”
    陆父微微一笑，又一次把银行卡推过去，说：“我听你妈说你住人家姑娘家里，这不合规矩，给你钱是赞助你买房，卡里钱不多，剩下的你自己赚。”
    陆池野：“……”
    “还有，你感情上的事自己决定，悠着点，你才二十，没有结婚证的情况下生娃不是不行，程序麻烦。”
    陆池野：“……”他爹怎么突然话多了？
    “工作上不忙我会去看你妈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操心。”
    陆池野：“……”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饭后回到家里，陆父进屋早早睡了，硕大的房子除了静谧还有关于那个暑假的回忆，和他的宝贝在泳池边，浴室里和他的床上做过的香艳情事，忽然思念袭来，陆池野拿起手机查航班，他发誓这是他做的最不理性最最冲动的事了。
    到达江北机场刚好凌晨，出租车跑了将近半个小时到达丁舒蔓家在的小区，在楼下见一熟悉的倩影立在树下，二月的风虽比不上北方刺骨，吹在脸上同样生疼。
    丁舒蔓穿着睡衣套着长款黑色的毛呢外套，双手合在一起摩擦着，头一抬便看见陆池野，她双眼放光，扬起了笑，像只小兔子蹦跳过来。
    头一次觉得这姑娘有点傻，陆池野心里发软，快跑两步张开双手拥她入怀，右脸贴着她左脸感受到一片冰凉，他叹口气，真该忍耐一下明天再飞回来。
    拥着她往里走同时质问的语气跟她说话：“那么冷，怎么下楼等，我不是第一次来，到了自然不会迷路，你看你小脸冻得，手也冷。”
    丁舒蔓只顾着笑，攥紧他衣服紧紧靠着他，他穿得更少，衣服没添直奔过来，“没等多久，我掐着时间下楼的，我心里好暖，手冷没关系，一会你帮我捂。”
    捂，必须捂。
    两人一进门直奔床上，这没有陆池野换洗的衣服，他洗过澡来的，直接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钻进被窝里，用体温给她捂暖手脚。
    他说：“傻瓜，下次在家里等我。”
    她越往他怀里钻越暖和，笑说：“我本来想去机场接你的，大美女一个晚上独自一人出行不安全，只好乖乖在楼下等了，想快快见到你。”
    他的宝贝不是傻瓜，可聪明了。陆池野一颗心在她这踏实了，手臂用力将她揽怀里，吻她额头，“睡吧。”
    夜渐深，依偎的两个人睡得踏实，一夜相拥，直到天明醒来，阳光不刺眼有了温度，真让人变得慵懒，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昨晚没细看，她的闺房与儒雅别苑那处完全不一样，淡淡的粉色墙纸，他正躺的床同是浪漫粉，家具是欧式风格，像公主的城堡精致漂亮。
    一瞬间，陆池野想起父母说的那一句“住人家姑娘家里”，他摇了摇头，心想，真该死，住她家睡她床的滋味会上瘾般的爽。
    “怎么了？”刚要起床，身旁的人忽然摇头，丁舒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陆池野抓了把头发，半坐着依在柔软的床头，笑说：“我混蛋。”
    “嗯？”丁舒蔓看他一眼，别过头，耳根子蔓上了红，他赤裸着身体，皮肤皙白，胸前两点殷红，要引人犯罪。
    “我爸妈多反对我住你家里，昨晚还被训了一顿。”
    丁舒蔓边下床边回他：“这不叫混蛋，我喜欢和你住一起，在哪不重要。”见他没要起来的意思，她催：“起，冰箱有饺子，是我和妈妈一起包的，但我不会煮。”
    陆池野下床找衣服穿，“你还会包饺子？”话语里没有嘲笑，只是惊喜。
    “那天无聊学着包了几个，样子不太好看。”
    “比我厉害，我不会。”
    她笑，回头看他：“你夸我呢？”
    “必须得夸，宝贝真棒。”
    年前新买了牙刷，由于习惯，买了情侣款，正好这会能用得上。两人对着镜子刷牙，洗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空气中飞舞着粉色的泡泡。
    陆池野去了厨房烧一锅水，丁舒蔓不闲着，从冰箱拿出饺子盒子带去厨房，打开给他看，要他认哪些是她捏的。
    陆池野一看便知是哪几个，捏起的花纹参差不齐，个个肚子饱满，还算优秀。他用手指一个不漏全点了出来，说：“这都归我。”
    “行，我弄点蘸料。”
    “要醋。”
    “知道，你就喜欢吃醋。”
    他笑两声，大方承认：“嗯是，醋好吃。”
    煮饺子花费的时间不多，很快他们吃了早饭，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丁舒蔓开始收拾东西，主要是考博的资料。这期间陆池野在她书架上发现了相册，经同意，他慢慢翻看，全是她小时候的照片，那会她胖嘟嘟，脸上全是肉，手脚如莲藕般，结小藕大白白嫩嫩。
    慢慢长大后，肉少了，五官慢慢立体，双腿比同龄孩子笔直修长，不知是在哪个年纪，她在跳舞，照片有些模糊，也仅此一张。
    陆池野问道：“你学过舞蹈？”
    “小时候学过，丁校长觉得学业重要所以没继续，如果没放弃，照我这身段能跳出国际。”
    陆池野点头同意，又说：“还好你放弃，不然人生又是另一段旅程，未必能遇见我。”
    “那可未必，命中是你，怎么会逃得过？也不想逃。”她收拾好，见他收起相册，走过去挽他手，“走吧，回我们的家去。”
    对，没错，从陆池野来的那天，她那处已是他们的家。
    ——
    比计划中多写了很多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