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橙侧转过身子骑着棉被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苦苦熬到天擦亮，微弱的光线透过竹窗照进来，几缕光束斜打在地面。
    号称“睡仙儿”的苏橙，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苏橙索性坐了起来，蹬上床下边摆放整齐的绣鞋，真好，是平底的。低下头瞅了瞅脚上这双绣鞋，乳白色缎面，暗花纹的样式，周边还镶了一圈小珍珠。
    这个朝代的做工和审美兼备，真是令她惊讶！
    苏橙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腿脚，趟了半天一夜这么一活动感觉真舒服。
    她站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屋内，装修低调不失轻奢雅致，拾掇的异常整洁，她躺的那张红檀香木床摆放在靠墙边的中间位置，上面挂着层层叠加的烟罗色纱帐垂直落地，左面立了两个月白色衣柜，右面铜镜置放在木制的梳妆台上，陈列有序摆放着胭脂水粉和首饰。
    房子中间竖有一扇多面折叠的隔门，雪白的门帘上面有类似水墨晕染出的梅花图，巧妙地把一屋分成了里外间。
    外间正中间摆有一张秋花梨大理石圆桌，桌上放着经过精雕细琢的茶具，器皿。
    苏橙又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眼前那扇镂空花样的竹窗，院里砌了几个花坛，种了许多五颜六色好看的花花草草，洒扫的丫鬟家丁也已开始做工了。
    清晨的宁静伴有对未来的憧憬，氛围静谧而美好。
    “小姐，你今日起的这么早？”小竹端着铜盆惊讶道。
    “床上躺久了，呼吸下新鲜空气。”苏橙嘴角扬起，带着抹甜甜的微笑。
    这种清新的空气，在记忆中久违了。
    “清晨露重，小姐当心身子进了凉气。”小竹想着自家小姐昨日落水，怕不小心染上风寒，便上前关上了竹窗。
    等小竹服侍洗簌完，苏橙心里是喜滋滋的。
    这样衣来伸手的生活，真好！
    落座梳妆台前，苏橙看到铜镜中人时心里惊愕了一瞬。她伸手撩拨了几下额前的刘海，将一缕头发丝别在耳后，不由脑袋凑进铜镜独自欣赏起来。
    小竹捯饬好最后的头发，苏橙早已按捺不住地起身在铜镜前转了几圈。
    铜镜里的人肌肤白嫩，雪白中透着粉红。淡扫蛾眉薄粉敷面，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透亮。身着淡粉色衣裙，腰间用水兰金丝软烟罗打了个活蝴蝶结，外罩素白纱衣。墨黑的发丝只取了少许，用粉白相间的发带挽起来做了一个发髻，上面插了枚暖玉蝴蝶钗、剩余的头发倾斜垂直到腰部。
    苏橙瞧着越发的满心欢喜。
    真美，满意！
    “走，我们去找娘吃早饭。”苏橙早已饥肠辘辘，秀色可餐都是骗人的。
    咕...肚子发出了抗议。
    没等小竹反应过来，她已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门外。
    “小姐，小姐，等等我。”小竹喊着，小跑着追去。
    “你走快点，我好饿。”话说着，脚步一步没停。
    这要每日都照这样的程序来一遭...
    我，觉得我会饿死。
    云氏住的院子里，砌的坛子里都种满了各色艳而不俗的别离草。东为主屋，屋外支了许多木架，好看的彩釉花盆里种了许多稀有的药草，这是云氏的喜好。苏橙进院就闻到异香，淡淡地扑面而来。
    苏橙没等驻足欣赏一番，就看到云氏脸上含有暖暖的笑意，端坐在厅内轻声细语地絮叨着传菜的丫鬟婆子。
    苏橙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美食的召唤，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些。
    “娘，早安。”
    说完苏橙意识到不对劲，低下头轻轻抽了一嘴巴子。
    云氏不解地看向她：“橙儿，早安是甚意思？”
    苏橙眨巴下眼，甜甜笑道：“早安...早安就是...早上好，就是早上起来见了娘要问好。”话说完，人就坐到了云氏旁边的位子上，脸贴到云氏的袖子上撒娇。
    云氏闻声，脸上笑意更深。伸出手摸了下苏橙的头，眼底压不住的宠溺看着女儿：这丫头今日怎么这么黏人了。
    “娘，怎么不见爹爹和哥？”苏橙这样问着，却两眼发光盯着桌子陆续摆上来的佳肴。
    “朝中有要事商议，你爹爹五更天便起身进了宫。燃哥每日卯时便要进宫陪同五皇子伴读，这你都忘了？”说着云氏伸出葱白纤手轻戳了下苏橙的脑袋：“燃哥平日里真是白疼你了。”
    这时，桌上端来一盘泛着金灿灿光泽的三丝春卷。
    “燃哥临走时还嘱托厨房做你爱吃的三丝春卷，你竟连亲哥哥进宫伴读这事都忘了。”云氏轻笑一声，假意嗔怪道。
    往日，苏燃总担心苏橙待在小院里闷的慌，她又不喜出门，也不随着云氏出席宴会。苏燃每遇到新鲜玩意就往暖心阁送，好吃好喝不断往她屋里搁。
    苏橙嘿嘿笑了两声对着云氏一阵撒娇。
    咕～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嚣了起来，苏橙捂着肚子谄谄一笑，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娘，我饿。”
    “你这个小馋猫，”云氏笑嗔道。
    云氏端过蓝色丫鬟盛的一碗五谷粥，放到苏橙面前。然后又夹了一块春卷放在苏橙的吃碟里，举止间无不处处透露着优雅。
    “哇！”
    “娘，这个春卷好好吃。”苏橙塞了满满一嘴，口齿不清说道。
    “慢点吃，当心噎着。”云氏说完就让身后的蓝衣丫鬟倒杯茶水端来，让她喝口茶顺一下。
    苏橙眉眼弯弯，眼睛弯成月牙似的，她吃了一个肉包子，三块春卷，一碟小菜后感到满血复活。
    拿着汤匙悠哉地喝着粥，心想：要是将春卷里面馅料换成虾仁韭黄就更完美了。
    “橙儿，今日可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穿过大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往声音方向望去，苏列迈着大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
    “爹爹，你回来啦，”苏橙欣喜道。
    “回来了，”苏列国字脸堆满了笑意，。
    “章太医，劳烦您在为爱女瞧过。”话落，苏列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章太医上前福身行礼，云氏含笑点头算是回礼。苏橙扭捏片刻也没凹出大家闺秀应有的礼姿，最后放弃，对章太医回应了一个自认为足够甜美且带有尊重地微笑。
    “烦请苏小姐移步到茶台这来。”章太医找了旁边的小茶几，身边的小药童手脚麻利地将药箱放好，为他师傅又搬了一把椅子。
    苏橙坐在软垫上，纤瘦的胳膊搭在小茶台上。
    章太医望、闻、问、切，半晌后，严谨的脸上才露出轻松的一抹喜色。
    “回禀苏大将军，云夫人。昨日苏小姐落水寒气进体并无大碍，如若放心不下，再喝两日姜汤，静养几日即可。”章太医起身道。
    “那就好，那就好。有劳章太医了。”苏列拱手道，这下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
    “苏大将军客气，宫中还在炼药，那老身先行告退。”小药童收拾好东西后，章太医便起身告辞。
    章太医走后不久，苏燃回来了。
    “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苏列看到苏燃这个时辰回来，不免有些诧异。往日这个时辰，估摸才要陪五皇子去看书习字。
    “儿子进宫后，五皇子身边的小安子传话。五皇子昨晚偶染风寒需静养两日，本想随父亲一同回家，在宫门外等了许久也未见父亲出来。儿子想着父亲有重事要议，我就先行出宫去了聚祥斋一趟。”苏燃说完，身后随从就将去聚祥斋排队排了两炷香才买到的桃仁酥拿了出来。
    “看看，这小子又给妹妹买点心吃了。”云氏表示吃味说道，眉眼之间却含满了笑意。
    云氏平日逢年过节烧香拜菩萨，添置香油钱。只求一双儿女身体康健，一家人和睦美满。
    云氏深深坚信菩萨显灵啦。
    丫鬟婆子去端来厨房温着的粥和小菜，摆好碗筷后全都自觉退出厅外。
    “我要吃核桃酥...嗝...”苏橙说话间打了个饱嗝，手却已拆开那层层包裹核桃酥的油纸。
    金黄色的核桃酥拳头大小，薄薄的，上面有许多碎核桃仁。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觉得嘎嘣脆，口感甜而不腻。微微甘甜夹杂着核桃仁，嘴巴里顿时觉得芳香四溢。
    “娘，您也快尝一块，这个核桃酥好吃极了。“苏橙空着的一只手拿出一块递给了云氏。
    “聚祥斋新出的？之前没见燃哥买过。”
    “唔，正是，”苏燃笑道，拿过一块。
    “聚祥斋也是老字号了，娘当初嫁你们爹爹时，喜饼就是在那订的。”
    ... ...
    苏列见他们三人说笑着，吃着，不免心中有些吃味。
    “怎得不说给爹爹也尝一尝？”平日里他很少吃这些甜食，眼下赌气到非要尝它一尝。
    “爹，您是最不喜这些甜食点心的。“苏燃语气中带有反问。
    三人坐在那掩嘴笑了起来。
    苏列没作答，自顾地拿一块塞进嘴里：”聚祥斋的点心这么些年，还跟我和你们娘成亲时味道一样。”
    一桌欢声笑语，这种微妙的氛围苏橙感到心里暖暖的。
    “橙儿，为兄有事和你聊会。”
    填饱肚子正欲开溜，闻声后，原地僵了一瞬。
    聊...会？
    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苏燃抿唇笑着看着她，神情慵懒地抬了抬下巴，指向走廊右侧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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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终于赶在十二点前来更新了。
    明天也要加油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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