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疯狂的边缘

    整个天下的局势，因为封霄云的异军突起，在虎啸关汇聚成为一个暴风眼。虎啸关未来的变化，将对炎夏朝产生深远影响。
    然而身处风口的封霄云，已经隐约感受到风吹来的消息。
    封霄云最近发现局势恶化的速度，超过了自己的预料。
    每天都在增多的逃难百姓，从这些百姓口中得来的各种消息，都证实局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恶化。
    通过猫女咎魅不断送回的情报，封霄云逐渐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并且摸清了六大家族攻取天下的步骤。
    六大家族起兵之后第一步，不是进兵临澜城，而是攻取各自所在的一道，将其完全彻底控制住。
    第二步，六大家族开始攻取相邻道。由于六大家族蓄谋已久准备充足，很多城池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攻陷。六大家族彼此间也很有默契，基本平分相邻一道的地盘和城池，彼此间合作的非常紧密。
    “接下来恐怕就要攻打各处关隘险要，打通通往临澜城的道路，最后六家合攻临澜……”封霄云对着舆图思索许久，不得不感慨六大家族行动有序，稳扎稳打，让自己难以找到机会。
    六大家族准备多年，此刻一经发动，前期的进展着实迅速。按照咎魅带回的情报，六大家族已经完成第一步，对各自所在那一道的彻底征服和控制。并且正在进行第二步计划，迅速侵占并消化临近地区。
    最近越来越多的逃难百姓，就是从虎啸关东面被卢、王、郑三家攻陷的城池中逃离出来。据他们说，三家破城之后，常常进行残酷的屠城。
    夜深了，封霄云仍在忙碌，抬头看一眼帐外的一万精锐，突然一种空有力却无处可用的感觉涌上心间。封霄云甚至觉着，自己在孤军奋战。
    根据最新从临澜城传来的消息判断，武氏皇族实在是安稳的太久了，面对六大家族叛乱显得慌乱，应对更加差劲。
    封霄云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临澜城现在只是拥兵自守，仅仅努力守住京畿地区，试图保住一小片区域，大概也就相当于一道之地。
    面对六大家族群起汹涌的攻势，不知出于何种判断，武氏皇族选择了全面退缩，也许是被三大精锐边军一夜间溃败这个巨大的噩耗击垮了精气神。
    随着六大家族慢慢蚕食天下，临澜城内被压下去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又渐渐跳了起来。这一次，他们来势更凶，甚至叫嚣着要让武氏皇族交出天下，苟且安生。
    女帝武凝婉内外交困，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临澜城自顾不暇，更加顾不上虎啸关。六大家族越逼越近，虎啸关平静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现在封霄云纵然有心助女帝武凝婉，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六大家族从六个方向蚕食鲸吞天下，封霄云却只有一支精锐，仅他一人。
    然而世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有趣。正当封霄云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时，他的敌人拱手把机会送上门。
    其实封霄云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撬动了六大家族合作的基石。
    六大家族此次结盟，在阿修罗族的大力撮合下，达成了平分天下的协议。那些城池该谁攻打，都已经提前商议好。
    卢，郑，李，崔，陆五家进行的很顺利，一路攻城略地，实力急速扩张。
    唯独山东道王氏，因为西进的路被虎啸关卡死，许多原本在协议中属于王氏的城池，迟迟未能攻占。
    此消彼长，王氏眼看着其他五家的地盘日渐扩大，唯独自己受制于虎啸关不得寸进，其心中之难受，可想而知。
    感到自己利益受损的王氏，开始拼命搅闹，不停吵着要附近的卢氏和郑氏分兵支援自己，三家一起攻下虎啸关。
    山东道王氏的族长王博贤非常聪明，他知道虎啸关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绝不肯自己单独上去碰，一定要拉着另外两家一起。因为他内心非常清楚，当武氏皇族败亡之日，就是六家内战之时，到那时最弱的一方，必然会被其余五家联手第一个吞食。
    王博贤绝不愿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因此他要拼命搅闹，逼迫其他家族给予自己援助。
    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就是请王家老祖出手攻击虎啸关，当王博贤一直在极力回避。因为他隐隐约约对封霄云的北京有所猜测，尤其是看到封霄云明着撬极丹盟的墙角却安然无恙之后，他更加笃定，封霄云的背景绝不像透露的那样简单。
    一旦较量升级到坤阶强者这个层面，王家就会陷入输不起的绝境。万一输了，王家就会失去与其他六家平起平坐的资格，彻底沦为劣等，情况甚至比兵败虎啸关还要严重。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王博贤绝不想请自家老祖出手。
    王博贤想的好，够聪明，卢氏和郑氏也不是傻瓜。
    现在河北道郑氏和江南道卢氏这时正大肆攻城略地，掳掠人丁财富，哪会可怜王氏，更不会在这时候傻乎乎和王氏一起来碰虎啸关这个硬茬。
    于是山东道王氏眼红其他五家急速扩张，心中开始暗恨他们不肯出兵帮助自己。
    六大家族之间的裂隙，就此开露。
    而封霄云在这个过程中，实际没有任何主动进攻，他不过是一直在加强自己的实力而已。
    有时，当你的实力足够强时，就会压迫对手自己犯错，然后机会就出现了。
    封霄云还不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已经出现，他仍在想方设法增强实力。
    最近这段时间，封霄云盯上了曾经打得他大败兵溃的神兵利器——烟霞神剑。
    封霄云很清楚自己麾下军队的弱点，缺乏修者营。
    武氏皇族，六大家族全部有修者营，这得益于他们漫长的家族积累。修者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拥有着最强大的力量。天下没有一座要塞能挡住修者的攻击，也没有一支军队能挡住修者的四灵秘术轰炸。
    虎啸关虽然坚固，但封霄云很清楚，若是长时间遭受四灵秘术轰炸，绝对顶不住。
    虽然自己有旋云风暴，不惧任何修者，但自己麾下的兵卒，毕竟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想要对抗修者，目前封霄云唯一想到的方式，就是装备烟霞神剑。
    烟霞神剑时至今日，只有第六大陆的名门正派傲天门出产，而且产量不是很高，基本时刻处于缺货状态。
    正是因为如此，在不周世界，倒卖走私二手烟霞神剑，成为了一个隐秘的暴利行业，许多大家族都以此致富。
    封霄云通过虎啸关的大商家，慢慢一批一批走私着二手烟霞神剑，武装起一支三百人的烟霞剑队。
    虽然数量不多，但好歹对修者形成了一定威慑，比没有强。
    王家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再坐下去，当其余五家实力足够强大时，即便出兵相助攻下虎啸关，关内的城池人口恐怕也不会再属于他王家。
    年轻的族长王博贤决定不再等待其余两家的援军，尝试靠自家的力量攻下虎啸关。
    旗帜招展，奔狼长啸。王家的先锋本狼骑，出现在虎啸关外。似乎是惧怕封霄云的缘故，王家这支先锋奔狼骑兵出现之后，就远远地停住。
    “终于还是来了。”封霄云高声下令：“全军备战！第一战队，上前来！”
    一支千人队立即部署到虎啸关要塞的前沿城墙处，全神贯注警戒备战。
    很快，王家的先锋部队陆续来到虎啸关外。
    王博贤用兵很谨慎，先锋部队全由速度快的奔狼骑兵和轻步兵组成，主要任务是侦察敌情为主力大军探明道路。
    然而王家的族长王博贤虽然谨慎，却仍然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
    王博贤为求稳妥起见，派了一名阿修罗战将在前锋中压阵，以防备封霄云。
    由于崔家的刻意隐瞒消息，尽管虎啸关密探曾冒死告诉王博贤，封霄云亲手杀死三名阿修罗战将，但王博贤从未相信过这个消息。
    因为王博贤从来就看不起封霄云，或者说在他心中，他根本看不起任何人，发自本能地认为所有人都不如自己。“连我都尚且不是阿修罗战将的对手，你们凭什么？！不可能！哼！”王博贤调兵遣将时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是否要多派几名阿修罗战将在前锋军中，但最终还是他心中的傲慢悄然战胜了理智。
    愚蠢或聪明，从来不是胜负的关键，傲慢才是。
    王博贤大概不会想到，他傲慢地自我认知，导致了他错误的调兵遣将，并最终导致王家三万先锋大军一场惨烈的溃败。
    在上万敌军中，封霄云一眼就认出了那名高大健壮的阿修罗战将。见到这名阿修罗战将，封霄云心中顿生难以控制的暴虐杀意。
    “第五至十队！随本将列阵出战！”封霄云怒吼一声，放弃守城，改为主动出击。
    奔狼怒嚎身为第一副将，紧跟在封霄云身后，一起杀出虎啸关外。
    “你且压阵，守住阵脚。待我冲乱敌阵，你率军趁势掩杀过去。”封霄云简单布置下战术，迈步杀向王家先锋大军。
    封霄云战术安排的不错，但当他冲制王家大军阵前，与阿修罗战将交手的一瞬间，心中那道野兽般的意志轻而易举就控制了他的身体。
    “蛆虫受死！”随着封霄云一声怒吼，冲天的杀意激荡而起。
    漫天墨云盘旋着遮蔽整个天空，开始吞噬被其笼罩的王家三万先锋大军的一切强者的灵气。
    封霄云战不多时，就被心中暴虐的杀意彻底冲破最后心中一丝仅存的清明，陷入嗜血的杀戮状态。
    奔狼怒嚎本打算按照封霄云的布置，在他冲乱敌军之后掩杀过去，结果遥遥看到封霄云的状态，心中一个激灵，果断守住自家军阵，站在原地没动。
    就连蛮族出身的奔狼怒嚎，都被前方封霄云那血腥的狂暴杀戮给吓得六神无主。
    封霄云犹如浴血的魔神，不知疲倦地疯狂厮杀。
    阴阳太旋在这一战，展现出极为可怕的一面！阴阳太旋在不停吸收喷溅在封霄云身上的血液！然后转化为源源不尽，永无停歇的劲力，供封霄云继续维持杀戮。
    杀戮，嗜血，获得源源不竭的力量，继续杀戮……封霄云陷入了永不停歇的疯狂，直到他杀尽眼中最后一名王家的先锋兵卒。
    “呼……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封霄云身上的血迹迅速被吸收，他的双眼已经彻底转为赤红，原本略显消瘦的体型此刻肌肉异常膨胀，皮肤下大量血液急速流动，将白皙的皮肤染得赤红，虬曲的青筋盘绕在全身膨胀的肌肉上，使封霄云的身形显得异常高大凶恶，宛若一尊降临的魔神。
    白老师和黑山魔君两位在关上，已经看呆了。
    黑山魔君更是拍着大腿骨呼喊：“这是什么邪术？居然如此厉害！老子当年要是会这招……”
    山海村，不请老人罕见地攥紧了左拳，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第一次，封绮萝从丈夫的脸上看见了紧张。
    一场血腥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天黑。王家的先锋骑兵皆是悍不畏死的精锐，在这场一面倒的屠杀中，在阿修罗战将死后依然没有溃散，硬是坚持到战死超过一半，才败退下去。
    疯狂的封霄云紧追不放，一路追杀。
    渐渐地越追越远，居然追至王家主力大军附近。
    “啊……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长啸，封霄云膨胀的身形迅速缩小恢复。
    全身一松，封霄云总算及时恢复了正常模样。
    险之又险，在最后时刻封霄云抢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王家族长王博贤看着败逃回来所剩无几的前锋精锐，又惊又气。
    调集军中所有帝阶强者和六名剩下的阿修罗战将，王博贤气疯了一般带着颤音怒吼：“杀！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