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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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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太后,十二皇子并无大碍,”太医阖上药箱子,这才毕恭毕敬答道,“娘娘亦无碍,日后多加休息便可。”
    太后听闻二人无事后自然是喜上眉梢,“无事最好,对了,太医可诊出皇子为何如此?”
    只见太医抬眼望着周围的人,欲言又止,今日这皇子是遭小人动了毒手后才昏睡了过去,若自己就这么将病因道出来,是不是会引起风吹草动?
    若真如此的话,想要抓到凶手可就难了,踌躇之际,太后发话了。
    “太医只管说便好,莫要有所顾忌!”语毕她直勾勾盯着垂着脑袋的太医,目光不由得边凌厉了许多。
    “老臣诊出皇子是因被歹人用了药才昏睡过去的,只不过这药用量极小便可使人昏迷,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子立马就昏睡的原因了。”
    太医自知此时非同小可,不等太后发话就兀自跪在地上。
    此时柳妃倏的站了出来,指着众人厉声呵斥:“到底是哪个小贱人,竟然对我孩儿下此狠手,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刚听闻太医的那番诊论,她哪里还静得住,现下若不勇敢站出来,日后在这后宫中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对于她这样泼妇骂街的举动,沈安是极为鄙视及嫌弃的,也不知她是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太后的面儿撒野。
    沈安是该说她笨呢,还是傻?
    宫人们显然也不喜欢柳妃这样的举动,可心里还是忌惮三分,毕竟作为下人,最基本的便是要尊敬主子。主子发话了,他们也不得不给个反应。
    如此,丫鬟们都垂着头跪下。
    见无人应答,柳妃便又呜咽起来,其面貌可谓是惹人心疼,连沈安一个女子都不得不感叹,这女人要是哭起来,自当是更为美艳动人。
    “哀家知道你和皇子受了委屈,此事定会还你母女两个公道的,”太后松了口,面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今日柳妃也莫要于此闹了,先回寝殿休息罢。”
    “谢太后对妾身的体恤,只是这凶手定就在这群人当中,妾若不将那人找出来,实在是觉得愧对皇子啊!”
    看看,这皇子都搬出来了,纵使是太后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好阻止她。
    这下柳妃底气更足了,心知这时候是动不了北堂怜音的,不妨就从另一个人下手罢。这样想来,她不禁又往乳母沈安望了一眼。
    现下乳母是不太可能会动手的,毕竟没什么靠山,可沈安就不一定了……
    “方才皇子就是在你抱过之后才昏睡过去的,定是你下的药,意图谋害皇嗣!”柳妃噔噔两步就来到沈安面前,用笃定的口吻道了一句。
    “不是民女下的药,还望娘娘能查清楚,”沈安扶额,面上尽是委屈,“民女与娘娘和皇子无冤无仇,下药害人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面对无证据的指责,她当然是忍不下去的,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且看现下形势与自身不利,最忌讳的就是莽撞,对于柳妃这番不怀好意的话,沈安自知能做的就是沉静待之,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要冲撞。
    也不知是沈安反应太淡定了还是怎么,这柳妃竟有些动怒,还没回过神来,她如削葱般的白皙的手指便紧紧捏住自己的下巴。
    “本宫看你还要狡辩到几时!”
    沈安当场有一种想泪夺眼眶的冲动,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还好这个时期没什么整容术,不然自己的下巴非得被活生生捏碎。
    “娘娘饶命,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且现下并无证据证明是我下的药……”
    “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柳妃当即招手唤来了几个丫鬟,“还不快快擒住这歹人!”话音未落,几个丫鬟便动起了手来。
    屈身跪地的沈安没有挣扎,只是有意无意望这太后那处。周遭静得吓人,太后目光淡如水,稍瞥了自己一眼后并未发声。
    看来太后是指望不上了,这时候就算是柳妃要将她拖出去砍了,怕是也没人敢阻拦。感叹世道凉薄的同时,沈安不禁于心中自嘲一番。
    真不知道当初没听卫瑾瑜的劝,到底是对还是错。
    沉思之际,柳妃已叫几个奴才将板子和长椅给带了上来。
    见状她身冒冷汗,这娘娘该不会是要赐自己板子吧?往常电视剧里高高在上的主子要折磨宫人时,就会搬出一系列惩治人的玩意儿……
    看到这足足有大拇指这么厚的板子,沈安吞咽着口水,倏的就磕着响头。
    “请娘娘恕罪,就算给十个胆子,民女也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啊!”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不求饶,只怕一柱香过后自己早已是苟延残喘、奄奄一息了。
    “来人,将她拖下去,赐五十个板子后关入牢中等候发落!”
    从此方向望过去,柳妃目露厉色,蛾眉紧蹙,额角上的青筋毕露,赤金衔玉步摇左摇右晃着,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放肆!”
    假山石后忽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众人望去,却见一抹明黄的身影正急急往此方向走来。
    沈安心中大喜,方才的担心已被欣喜所取缔,她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的瞧着那人逐渐走进。此时出现的圣上无疑如救星一般,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柳妃要治她何罪?”皇帝沉声质问。地上跪着的人纷纷垂头噤声,不敢直视。
    许是天子总是自带着威严的,沈安这会儿陡然变得严谨起来,生怕不小心就触犯了天威。
    “回皇上,”柳妃作势行了一礼后开口,“沈安下药意图谋害皇嗣,臣妾正想将她带下去处置。”言语之间她时不时观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可有证据?”
    “还未找到,”柳妃有些底气不足,“可这沈安精通医术,对药理更是熟悉,此番下药于皇子,只怕是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目的!”
    皇帝并未发言,目光掠过柳妃,径直望向地上一抹瘦削的身影。
    今日上朝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报御花园二位娘娘出事了,彼时的他还在为摄政王之事烦恼着,听闻后宫之事后自然是更恼了。
    匆匆下朝后赶来看,却见柳妃要治罪于沈安!
    由此他不得不暗叹着这后宫真是越来越乱了,自己的妃也越发的能闹腾了,竟然未找到证据就敢随意降罪于人。
    “既然未找到证据,便不可证明药是沈安下的。”他毫不犹豫便将朝地上的人伸出手,眼中的关怀和歉疚竟让她有些恍惚。
    未敢将手递给皇帝,沈安兀自便站了起来,刚起身便瞥见了柳妃眼中的妒忌。
    “皇上,咱的孩儿可是遭了不少的罪,臣妾此般也是为了皇子着想啊。”说着柳妃便紧了紧手中的帕子,三两颗泪滑过脸颊。
    又来了,这就是女子为讨君心而惯用的招数。沈安心中明白此时最好沉默,静观其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味的讨好只会惹得人心烦,这不,皇上也不耐烦了。
    “此事朕自会加派人手来查,柳妃莫要太过于担忧。”他转过身去瞧十二皇子,对哭着的柳妃视而不见。
    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圣上这是不高兴了。
    柳妃娘娘并未得皇上允许便要治沈安的罪,无疑是明着不顾忌皇帝的颜面。若是旁人还好,恰恰这沈安还是皇上对上眼的人。
    这样无证据便想给人大板子,可不是犯了天威吗。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柳妃并不懂其中的牵扯,一个命令就生生毁了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
    现在再想挽回,也已是晚了。
    只见柳妃收起了眼泪,侧身便想投入皇帝的怀抱,心中虽不爽皇帝对沈安的宽怀与重视,可只能暂时忍着了。
    “皇上,沈安她确实……”是有嫌疑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拂袖将她轻推开,其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一旁立着的沈安低着头,缄默不语。她能感觉到柳妃此时对自己的恨和妒意,尽管如此,她也并未站出来解释。
    “皇上,妹妹只是一时不懂轻重,还望皇上莫要挂怀。”
    北堂怜音笑盈盈步至皇帝跟前,言辞恳切至极。方才还与柳妃对峙的她这会儿却笑脸相迎,着实是让人佩服脸色转变之快。
    沈安看着这满脸堆笑的女子,心中竟是猜不透这人心中所想了。
    人都道两个女子同台便是一出大戏,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沈安虽是穿到这个时代的,却深谙女人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妒忌,无论何时皆是如此。
    妒忌乃关系变恶劣的根源……
    “罢了,你们二人以后莫要再闹,”皇上冷眼瞥着北堂怜音,“若是再想闹,切勿将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被朕发现了,一并处置。”语毕他递了个宽慰的眼神过来,沈安忙将头撇过一边。
    那言语中“不相关的人”指的自然是沈安,但凡有点儿眼力的人都知道。
    柳妃与北堂怜音听闻此话后俱都明了皇帝话中含义,也并未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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