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还是喜欢你。

    我关了灯，正要躺下。刺耳的门玲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本想置之不理，门铃却想起个没完。从前跟程美一起住的时候，程美总喜欢窝在我的被子里听鬼故事，如今我一个人住，虽然不至于那么胆小，但是深更半夜突然有人叫门，也着实是一件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我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将手机握在手里，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通过摄像头向外看。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田川。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打开门，那句“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口，就被他按在了墙上，他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我皱着眉头别过脸，“你喝酒了？”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了，我们本来就是假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他的眼睛通红，因为喝了酒又有些迷离。
    “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吧，这么晚了，声音太大会吵醒邻居的！”
    他用脚踢了一下房门，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他看着我，突然按住我的头吻住了我的嘴。见我没有动，他反倒清醒了几分。
    “如果你喜欢用强的，我不会挣扎。”
    “对不起，我失态了。”
    他松了松衬衫的领子坐到了沙发里。
    我抱着双臂看了他一会，真想把他按在沙发上揍一顿，看他的样子也是挺可怜的。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跟一个喝醉了的人一般计较呢。
    我打着哈欠给他到了一杯热水。
    他拉住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跟我说着话，说他五岁那年，他的生母突然离开了他，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跟你道别。”
    未等我说完，他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早餐，还有一张字条。“谢谢你收留我。”
    到了公司，我看见他办公室里拉着百叶帘，叶子神秘兮兮的问我，“昨晚跟谁约会了？”
    我想起昨晚田川半夜跑到我家里的事情，转念一想，叶子应该不会知道，难道是承宇，应该也不会。我装作不知情的说道，“哪有？听谁瞎说的。”
    “还哪有，昨晚我在电影院可看到你了，说，那个帅哥是谁？”
    “你见过的啊，就是那次站在门口等我的那个。”
    “呦呦呦，小妮子，速度挺快么？可怜我们田总啊，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说什么呢你！”
    叶子端了一杯咖啡坐到了我的办公桌上，“说真的，你究竟喜欢哪一个？”
    “我不知道。”
    “你呀，单身这么久了，上天也算是眷顾你，一下子来了两个。不过，安歌，你可要想好了，可别一步踏错了，到时候追悔莫及。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选择田总啊！”
    叶子见我看着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着，“哎，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你看田总单身、多金、帅气、目前为止没有什么花边新闻，最主要的是挺喜欢你的。”
    “照你这么说，承宇也单身、多金、帅气，没有花边新闻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田川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叶子慌忙从我的办公桌上跳下来，差点把咖啡洒到了我的身上。
    田川看了我们一眼，又转身对叶子说道，“一会去财务部把一季度的报表给我拿来。”说完，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叶子问我，“他什么时候来的？”
    见我摇摇头，叶子丢下一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清，就赶忙去财务部取材料了。
    叶子从财务部回来，走到我跟前，可怜兮兮的说，“我刚才听财务部的人说，田总今天心情不好，安歌，你说我们两还是不是好朋友！”
    “当然是啊！田总不会迁怒你的，你又没犯什么错。”
    叶子笑嘻嘻的将材料放到我的手里，然后抱着我的胳膊，撒娇的说了一句，“拜托了，安歌。”说完便若无其事的走了。
    “喂……你也太坑朋友了吧。”
    叶子转身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这是为你好。”
    田川站在窗前喝咖啡，听见我进来，也没有转身。我轻轻的把材料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正幸灾乐祸的打算离开。
    他突然说道，“帮我添一杯咖啡。”
    待我给他添完咖啡，他又指着书柜对我说，“把那个档案盒给我拿来。”
    待我拿完档案盒，他又说，“把咖啡杯给我刷了。”
    待我刷完咖啡杯，他又将一堆材料扔到我跟前，说道，“送给财务部，让财务部的负责人来一趟。”
    待财务部的负责人来了之后，他又对我说，“你留下听着。”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午的饭点就要过了，他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你先去吃饭，吃完回来找我。”
    财务老李兴致盎然的看了我一眼。见田川瞪着他，立即恢复了神色。
    叶子坐在我的对面，神秘的问我，“怎么样，感谢我不，给你制造了多好的机会。”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交友不慎啊！”
    边桌的同事窃窃私语，“听说了吗？今早田总在财务部发了好大的火。听说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要来，他却不知情。”
    另一个同事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田总的未婚妻那是集团的财务，她来我们这里算是下基层锻炼。”
    “该不会是来看着田总的吧，怕田总移情别恋……”
    我问叶子，是不是大家都认为田总喜欢我，都认为我破坏了田总和他未婚妻的感情。
    叶子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喉咙说道，“他们的话你也就一听，不必放在心上，反正田总是向着你的就好。谁爱来谁来呗。”
    我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哪来的勇气，狠狠的将餐盘摔倒了边桌上，然后扬长而去，所有的戚戚议论戛然而止。
    我气匆匆的进了田川的办公室，看见烟雾缭绕中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一瞬间怒气便去了一半，有那么一刻，我忘记了我闯进他的办公室要干嘛？
    “吃完了？坐，我要跟你说件事。”
    “我也要跟你说件事。”
    田川看着我，笑了起来，“这么跟领导说话，在我们这个公司里也只有你了。你先说吧。”
    “你能不能不要半夜三更的跑去我家，还有在公司里不要格外的关注我，你这样让我在同事中很难过的，你是领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我真的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田川捻灭了手里的半截烟，笑了起来，“你还是初见时那个样子，毛毛躁躁的，如果换了别的领导你这样可不好。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我说过的话，我不会食言。”
    那天之后，我和田川像没事发生过一样，再没有什么交集，除了白天上班，再也没有私下的联络。
    叶子私下里偷偷的问我，“你和田总吵架了？”
    “没有啊。”
    “那田总这段时间怎么不找你了，而且，你呢，也怪怪的，好像是刻意躲着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为了避开田川，我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上班，然后下班点一到，就赶紧回家。待我感冒重新好起来之后，我听叶子说静娴已经来了，那天我请了病假，所以公司的欢迎宴我没能参加，也没有看见静娴。
    我们相安无事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公司花园里的海棠丰收了，转眼间枝头的宿鸟也逐渐稀少起来，叶子也开始黄了，冬至这一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空气虽然寒凉却也十分清新，不似江南的冬天，异常的潮湿，阴冷。我记得，我和陆离刚认识的那年冬天放寒假，陆离坐了一夜的火车到了我的学校，又陪我坐了几天的火车回到省城，他总是怕我一个人不安全，不让我坐出租车。我们就徒步走到232路的终点站，他总会把我的手插进他的衣兜里，那是第一次，我们的约会，那天刚好是冬至，也下了雪。
    触景生情，大抵不过如此吧。
    临下班前，我接到了承宇的电话。他约我吃饺子。没等我拒绝，他又说道，“我在你公司楼下。”
    看见我穿的单薄，承宇将他的大衣脱下来给我披上，“我买了你爱吃的茴香，去你家包吧。”
    我转头，却看见田川立在办公室窗前正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