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听说，本森博士似乎已经把他交给其他教授了是吧？”
    “对。”安宴微微点头，“大概是本森教授也看不惯他那种嚣张的模样。”安宴回忆了一下奥古斯特嚣张的样子，莞尔一笑，“这家伙，就是想要让我难堪罢了。”
    “他哪里是想要让你难堪，根本就是想要看你的笑话，甚至想要你在苏黎世大学读不下去。我就特别纳闷，你刚来苏黎世大学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至于有这么深的仇恨吧？”
    “是啊。”安宴打开公寓的大门，“我也觉得。”
    第69章 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来的这么大的仇恨。我和他有杀父之仇吗？”安宴不解的说道，“我也刚认识他没有几天时间，我还以为他之前一直这样呢。”
    “恐怕, 他之前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只是在别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陈涛叹息了一声,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不会真的要去搞什么石墨烯产品吧？他们做这件事情几年的时间, 十多个研究员都没有成功, 你一个人，很难成功吧？而且，我听说石墨烯的课题组差不多就要没经费了。”
    “对。”安宴颔首，看了一下走廊说道，“我们还是进去之后再说这些话吧。”
    三人进入公寓，安宴一把将大门关掉。随后才说道, “其实我是打算继续做石墨烯的课题，诺我将他们做的所有文献资料以及数据都拿了回来。就是不知道这些文献资料有没有什么用处, 我大概翻了一下，他们都是按照理论研究的基础做的实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差错的，可问题是理论基础上做出的实验是行不通的。”
    安宴翻阅着数据说道，“诺, 这个数据是和理论上的数据差不多的。我在想理论上的研究应该不会有大方向的错误，肯定是因为目前技术的原因, 达不到理论上的需求。”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涛双手抱在胸前看向安宴，“实验室可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做实验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现在你不论是否要继续做这个东西，对方都是要嘲笑你的。倒不如转到其他的课题组去，说不定做出一些成果之后，对方想要嘲讽你, 恐怕都会很困难。我看奥古斯特还是纠集了一群人，正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是啊。之前罗杰师兄给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群人恐怕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安宴沉吟着说道，“但即便是想要看我的笑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笑话了，也不会来苏黎世大学。”
    “其实，这件事情你也可以给本森教授说一下的。说不定教授会让那群人闭嘴！”
    “多大的人了。”安宴觉得刘松的意见并不妥当，即便是告诉了本森教授，他们也不可能真的闭嘴，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嘲讽他。倒不如直接给他们来一个猛的，如果他一个人能够做出成果。
    这群人三年的时间没有能够做出任何成果，但是他一个人就做出成果。想必，苏黎世大学他们都已经待不下去。不，整个欧州大陆甚至是丑国的大学他们都是待不下去的。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看啊，这群人三年都没有做出成果来。结果让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把成果给做出来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有脸继续上学吗？肯定是没脸继续上学了。当然奥古斯特那种人，安宴觉得自己可能是小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了。
    至于其他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就是被奥古斯特鼓动才会跑去请辞。
    “我不仅要做，而且还要做出一些成果来，让他们看看即便是我一个人，也就能够出成果。”
    “花式这么说没错，但是……真想要出成果，恐怕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陈涛摇着头说道，“要知道一个成果究竟有多么难出，就算是二三十个研究员都有可能出不了成果，就你一个人很困难吧。”
    “不是还有你们吗？”安宴一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笑眯眯的说道，“你们也算是编外人员对吧。”
    “好吧。”陈涛哭笑不得，“就算是加上我们两个，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课题需要做。也是不可能每天都到实验室里来的。只能说你有什么急事儿的时候来帮帮忙，你说，你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出什么突破来？别到时候让人家看你笑话还不说，甚至传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谣言，就真得完蛋了。”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安宴抛出了一个观点，“我现在手上有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销毁的所有实验资料和数据。”
    “对，然后呢？”刘松接着安宴的话说道，“有什么用吗？”
    “当然有用。”安宴笑着说道，“如果他们将所有的实验资料带走，我可能真的做不出来。但是如果没有把实验资料带走，那就说不定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陈涛挑动眉头，“他们的实验资料全都是失败的，也就是，所有可能踩到的雷点，都帮你踩了一遍。你只需要排出他们错误的做法，就可能会得到正确的做法。但是有一点，这东西谁都不知道正确的做法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种事情也是拿不准的啊。”陈涛说完之后，刘松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的确，三年的时间，不管这群人究竟有多么懒惰，他们还是做了不少次的实验。而这些实验结果都是错误的，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即便是错误的实验结果，他们还是累积了不少的数据和资料。
    这些资料和数据可以避免安宴犯相同的错误。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安宴想要做出成果来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没有先例，就算是避免了之前错误，也有可能之后的错误还会继续不停地犯下去。
    所以其实这些实验资料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不过安宴被嘲笑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有点儿难以接受。毕竟安宴刚到苏黎世大学也没有多久。之前和奥古斯特还是一个教授的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着实让人很是费解。
    “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去做这个实验？”陈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反正换做是他，肯定不会继续做这个实验。
    “没错，为什么不继续做，我倒是对于石墨烯这个材料有些想法，既然大家都觉得这种东西不能继续做下去，我就去捣乱一下吧。做得出来自然是好的，即便是做不出来，教授也不会怪我的，不是吗？”
    “那倒也是，这么多人都没有做出来，你一个人做不出来，教授的确不好说你什么。”刘松点点头，“就是有点耗费时间。”
    “不急，我这不刚大一吗？而且每天除了做实验之外，我还有些时间可以用来看书。今后还不知道要在苏黎世大学待多久的时间，我觉得就算是这个时候浪费了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也算是为了之后的实验累积了不少的经验嘛。”安宴这么说完，刘松和陈涛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
    “我们过来主要是怕你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没有事情，那我就和刘松先走了。”说着，陈涛拉扯了一下刘松示意他可以走掉了，这种时候，让安宴自己静一下也好。
    刘松是被陈涛拉出来的，他看着陈涛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没看见安宴都已经准备继续研究了吗？你再去打扰人家做什么。再说了，我看他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好。”陈涛说完，直接打开公寓大门一把将刘松给推进了公寓，“你自己想想看，你要是被人这么嘲讽能忍得了？”
    “要是有人这么嘲讽我？我肯定和他拼了。”
    “是啊，安宴也是憋着一口气，不然怎么可能就得做石墨烯的实验。”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经常帮着安宴做实验才行？”
    “没错。”陈涛瞪了刘松一眼，“同学有难，难道不应该帮他吗？”
    “也是，算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待会还得去课题组呢。”刘松和陈涛在说话，安宴在公寓里自顾自的看着资料。谁也没有理会，他的确是憋着一口气。
    本来这件事情就莫名其妙，奥古斯特就跟一个跳梁小丑似的。安宴都没有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奥古斯特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努力，所以奥古斯特看不下去？这个理由是不是也太扯淡了一点儿？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安宴只会认为奥古斯特这个人的性格是非常有问题的。
    翻阅之前的资料，安宴发现他今天和昨天做的实验似乎都是别人做过的。难怪出不了什么结果，只是那群人也不提醒他一声，怎么说呢？安宴觉得这群人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课题组的一员，又或者是他们对于这个课题上心的程度……
    资料看完了，安宴就开始整理数据。
    数学这一块儿，他自我感觉虽然没有刘松和陈涛这么好，但也不至于太差。至少整理数据这件事情，他肯定能够做得了的。
    整理好了数据，安宴将这些数据一一看了一遍，甚至是用笔在纸上写着。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凌晨。安宴已经趴在桌面上继续自己的事情，‘叮铃铃’的手机响动着。
    他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一把拿过手机。
    是父亲给他打的电话过来，安宴接通电话，父亲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的说道，“小宴啊，你在欧洲那边过得怎么样？”
    之前安宴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父亲的电话让安宴一瞬间就快要崩溃了。
    他是真的差点就扛不住了，吸了吸鼻子，他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爸，我在这边挺好的。”
    第70章 有可能
    尽管安宴隐藏得很好, 但是安志还是听出来安宴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儿。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宴，你是不是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了？你的声音都有些不太对了。”
    “爸, 我怎么可能受委屈。本森教授对我挺好的，而且还让我加入希尔伯特空间课题组呢, 这个课题组的成员都是研究生和博士生, 就我一个是学士学位还没有拿到的人。您说, 我能受什么委屈。”安宴在电话那头看似看得很开怀，安志也就相信了安宴的话。
    “那就好，只要你过得不错就行。你妈总是担心你在那边会被人欺负，我就说国外的人素质都挺高的，而且还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欺负人呢。你在那边安心学习, 等爸妈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来欧洲看你。”
    “就别来了吧。”安宴沉吟着说道, “欧洲挺远的，你们英语又不是特别好，而且这边还有法文区、德文区等等，还有很多小语种的国家, 你们要是来了，估计都找不到北了。”
    “没事儿啊, 你放心吧，你爸妈这么大的人了, 还能走丢？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天天看书，身体也要养好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
    “钱不够用, 一定要给家里说。”
    “够用的，学校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有奖学金呢。”
    “你每天都在学校，你们节假日不是挺多的吗？出去玩一玩嘛。”
    “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安宴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出去玩，刚到瑞士的时候，不太熟悉情况，也不想出去。现在，他更不可能出去玩了。要知道出去玩都是需要时间的，他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
    “谁说的，我看网上介绍那边好玩的地方挺多的。就，你们那个城市叫什么来着？”
    “苏黎世。”
    “对对对，苏黎世就挺不错的。”安志似乎是铁了心要到瑞士来看他，安宴也不好在拒绝安志，只能恩恩啊啊的说道，“那行吧，那你们要到来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肯定给你打电话。”安志放下手机估计是去上班了，安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似的。将手机放在一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想想还有一个石墨烯的实验，两年之内还要毕业，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石墨烯按照道理来说，从今以后实验室肯定只有他一个人。并且，那个奥古斯特还不知道要来嘲讽自己多少次。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安宴揉着自己的眉心，坐起来之后，翻开书本就开始看了起来。其实安宴现在非常的谦逊低调，他的物理就算是和大三大四的比较起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还可能得到年纪第一，即便是数学，和陈涛比起来，甚至都可以一较高下。但是他从来没有和陈涛对比过。
    凭他的感觉，陈涛就是要比他厉害不少。毕竟人家可是imo大赛的冠军，自己一个高考状元在冠军面前，一文不值。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和固有思维。在安宴的印象中，不管是陈涛和刘松都是比他厉害的学神。所以安宴自然而然的就会认为，陈涛和刘松都比他厉害很多。其实在王座改造他的大脑之后，或者是说，是在激发了他的潜能之后。他甚至比陈涛学习都还要快上许多，但是因为固有思维的限制，让他认为自己还是比不上陈涛和刘松。
    别看他才到了苏黎世大学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是将除了力学之外的其他学科甚至包括一些数学所需要学习的科目都已经学完了。现在剩下的力学因为分支太多，所以安宴将这门学科放在最后才开始学习。
    学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知道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好像自己的脑子很空荡似的，都没有什么知识，安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吸取更多的知识。
    石墨烯的文献和资料他几乎都已经看过，牢记心中，还能够分析出许多东西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真的能够做出石墨烯产品，只能够尽量一试罢了。
    今天晚上，他肯定是别想要在看资料了，还是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去实验室里在试试不同做法能不能将石墨烯运用在电池上。超级能源电池，这就像是一个非常美好，却又让人难以触及到的东西。
    至少安宴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东西究竟应该怎么才能实现。
    如果他真的靠自己能够在石墨烯上面有任何突破，恐怕整个苏黎世大学都会大吃一惊。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烦恼。当然，现在安宴还想不到这么多的东西。他现在唯一思索的就是如何才能在石墨烯上面有突破。而且更加让人尴尬的是，如果是这几个月自己的父母就要来瑞士，安宴甚至去接他们的功夫都没有。
    只能拜托陈涛或者是刘松去接他们，如果这两人都没有空。他就真得拜托罗杰了，但是罗杰是下下之选。毕竟罗杰根本就不会华语，让他去接自己的父母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互相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将所有的数据资料都收拾好之后，安宴直接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跑到实验室里开始做实验。他一边看着实验数据，一边在心中计算着如何让自己在实验中能够避免这些错误。他就这样，一个人一边做实验，一边凭借自己的记忆翻找数据。还得停下来记录实验的数据，这对于安宴而言，肯定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
    但他依旧乐此不疲，罗杰出现在实验室是因为他确实放心不下安宴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推开实验室的门他看见安宴一个人正在记录数据，前方摆放着石墨烯。似乎刚做完实验，罗杰愣了一下说道，“安，你在做实验？”
    “对！”安宴微微点头，“罗杰师兄你怎么来了？”
    罗杰不知道该怎么说安宴，有些无奈的说道，“安，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你还得去教授那边给教授一个回答。”
    “奥，差点儿忘记了，还要给教授说这件事情。”安宴脱下穿在身上的白大褂，顺便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这才说道，“谢了啊罗杰师兄，你要是不说这件事情，我都给忘记了。”
    罗杰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啊，你要是忘记了，教授准来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去找他。我可是教授的助理啊，我还得来提醒你这件事情……”
    “这个，确实不好意思啊罗杰师兄。我光想着做实验，把正事儿都给忘记了。”
    “没事儿，你快去找教授吧，否则待会教授就得给我打电话过来……”罗杰的话还没有落音，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安宴看向罗杰，罗杰也看向安宴。
    罗杰冲着安宴努嘴，“看吧，教授已经找来了，你要是再不去，教授就得满世界找你了。”
    “也不至于吧。”安宴还想着不过是选择课题组的事情，也不至于让教授满世界找他吧。哪知道罗杰说道，“如果只是选择课题组的事情，教授当然不可能满世界找你。但是你要知道之前出了什么乱子？这么多人请辞，教授是怕你想不开。你刚从高中毕业，肯定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安宴肯定不可能经历这些事情，甚至是有可能手忙脚乱的。
    但是别忘了，安宴能到苏黎世大学，也是因为在国内出了不小的事情。虽然是别人在造谣，但那个时候，的确对于安宴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甚至让他不得不到国外来读书，现在苏黎世大学的事情，对于安宴来说，根本就是一件小事儿而已。虽然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至少不会陷入自我怀疑，不会认为是他的关系，所以这些人才会去请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