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三）

    他说：“我可以问银行借贷的。”
    楼天宝恍然大悟。
    顾景成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他的异能在做一些大项目前有资格借贷, 只要项目达成，投资就能收回。有时候项目达成率高了，还能获得不错的收益。
    “现代人都是很懒的，”顾景成说, “他们有些人不会看流媒体, 有些人不愿意随便出门。但是动动手指就能来钱的活计, 不少人还是会入套, 这就是网络诈骗的雏形。不过我不是骗子, 我用流媒体打广告，就是要用他们的推广力和信誉度。每推荐一次都能拿几十块, 换做你你也会心动。”
    楼天宝的确疯狂心动。
    顾景成不愧是现实老总外加稳扎稳打龙傲天，八点前他就将计划整个儿做完了，之后便是传达给下属，紧急会议, 上传下达，同时顾景成也开启了他异能中的宣发部从旁发力, 【胆小鬼】企划在这天的下午便召集到了数十位异能者。
    楼天宝懒懒散散地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 顾景成帮她叫了全套的酒店菜单, 楼天宝吃得打了六个嗝, 困了。
    她第一次觉得有个靠谱队友是多么幸福。
    吃饱就困, 楼天宝眯着眼睡了一会儿, 顾景成就擦着头发从里头出来了。他从飞机下来就一直在做方案, 早上开会布置任务，中午好不容易抽了时间回来吃饭。吃完冲个澡还想和楼天宝说两句话，一出来就见她窝在沙发里酣眠。
    顾景成：“……”算了, 他还是乖乖去吹头型吧。
    他自一果世界之后就没和楼天宝遇见过了。他到二果的时候和楼天宝错开了, 到三果时又不在一个位面上。
    顾景成去了障碍界。
    障碍界里异常险恶, 和他一起到达的穿越者几乎都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找到了几个a级副本，一直熬到了离开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运道的，居然能在离开时遇到楼天宝。
    楼天宝睡了一会儿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穿着名牌休闲服的顾景成，连忙摆正了姿态。
    顾景成说：“你大概是累了。我让助理准备了几套好活动的衣服给你，一会儿你去看看。还有，晚上把你父亲接过来吧，套房很大，安保也很完善，我也做了点驱魔辟邪的布置，只要不是导弹来袭，就算断电断水我们也能熬一段时间。”
    楼天宝立刻笑逐颜开：“那我先谢谢您嘞。其他异能者到哪儿了？”
    顾景成指了指下方：“都在下面。三点钟开会，最后还有一位晚上到。”
    -
    三点钟，滨海市胆小鬼部队聚集到了西西里酒店二十楼的会议室内，开始了作战会议。
    令楼天宝意外的是，这个a级副本里的玩家人数比顾景成预料的要少很多。他以为有上百人，实际上只有五十人。一城十一二人，滨海市只有九人。
    楼天宝与顾景成在会议室里见到了谛听，但是孟浩与瞿星不见踪影。
    他俩在另外两个城市里，顾景成只好打开软件，开了一次五十人的大会。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做好准备迎接明天晚上的【百鬼夜行】大□□活动。
    □□时滨海市有许多市民会到街道上观看，那正是鬼怪下手的好时机。所有城市的小分队都要部署好准备好，不要慌乱，认真应对百鬼夜行队伍之中的鬼怪。
    五十人中的一些玩家没有一果身份，他们不需要保护亲人，取而代之的是要杀不止一只大鬼。
    拥有一果身份的人听从顾景成的建议，将亲属藏在了城市之外的道观佛寺等场所，或是像顾景成一样布置了避鬼法阵。
    楼天宝主动给另外六个人准备好了避鬼阵，并认真叮嘱了注意事项。
    到了晚上，最后一位滨海市异能者小队的队员也到了，没想到居然是杜生。
    楼天宝惊愕极了，她三两步走上前来，凑到杜生面前问他：“你怎么进来了？三果的重建工作怎么样了？你不是在进行重建工作吗？”
    杜生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两步，他挠了挠金发道：“没什么问题……其实我在三果里的亲人都去世了，我就想去其他世界看看。楼天宝，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羡慕你们异能者。你们能去其他世界寻找死去的亲人，我们只能一直留在同一个世界里。”
    楼天宝知道这种感受，她不再说了，只是叹息一声。
    如果她在一果的母亲也去世了，说不定她也会和杜生一样。
    这天晚上，楼天宝带着楼天昴到了顾景成的总统套房。
    他只让楼氏父女和谛听三人住在套房中，其他几人都住在别的楼层里。
    楼天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似的到处乱看，楼天宝拉不住他，楼天昴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顾景成的面前。
    他像是吓了一跳，没等冲进来的楼天宝和顾景成道歉，他就说了一句：“这是我未来的女婿吗？”
    楼天宝愣了，他这个反应怎么和三果里一模一样。
    顾景成也愣了，他立刻下意识瞥了楼天宝一眼，还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
    楼天宝：“绝对不是。老爸我对天发誓，我和他之间只有纯洁的战友情谊，绝无私情。”
    她斩钉截铁地伸出三根手指，甚至还掏了硬币出来准备对着财神爷发誓。
    顾景成：哽住。
    楼天昴忙按下了她的手指：“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你这孩子就喜欢为难自己，用不着这样。未来要是真香呢？爸爸我当初也是对天发誓绝对不和相亲对象结婚，结果还不是屁颠颠地跟着你妈走了。”
    楼天宝：“可是老爸，我又不是你，也不会屁颠颠地跟着男人走的。”
    楼天昴嬉皮笑脸：“没事没事，有男人屁颠颠地跟着我们天宝走就好了。”
    楼梯上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直朝下望着。
    谛听一直没敢下楼加入对话，他总觉得自己接不了楼天昴的话。就连顾景成都接不了，更何况是他。
    这天晚上，楼天宝与顾景成在厅里聊了很久。
    楼天昴早就去睡了，谛听则是在客房里躺着，一直睡不着觉。
    时间过了十二点，楼下的说话声没了，楼天宝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客房，还反手将门锁了起来。
    谛听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楼天宝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都掉了：“你吓死我了，谛听你没睡着吗？”
    谛听摇摇头。他问道：“你怎么到我房间里来了？”
    楼天宝将衣服捡起来，一脸无辜地走到了浴室前。
    她说道：“其实我最近有点失眠……那个，你懂的吧。”
    谛听稍稍眯起双眼。
    他摆出一张比楼天宝还无辜的脸，说道：“我不懂，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进浴室门的楼天宝冲他吐吐舌头：“你就装吧你，之前和我说成年了的是谁？”
    她将门一关一锁，里头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唉。
    靠坐在床板上的谛听感到一丝惆怅。
    到底是谁不懂？每次都大摇大摆地跑来找自己，说是失眠却手脚一点不老实，每次又搓又揉的还把脸埋进他背上的绒毛里。楼天宝真是个十足的无赖。
    其实呢，楼天宝的这种行为，可以用一个单词来形容。
    那就是：嫖。
    白嫖的嫖。
    楼天宝洗完澡了，外边的谛听也老老实实变成了日常抱枕大白狗。
    她蹦蹦跳跳走到了床边，钻进被子里抱紧了白狗，轻轻摸了两把白狗的背脊。
    她说道：“不是我有意要岔开你和顾景成说话的。他是收留我们的金主，总要给他一点面子不是。之前亭笛还变成了他的样子，我得将其中细节告诉他，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问题。”
    谛听转头过来，摇身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他为了变狗是把衣服脱掉的，楼天宝隔着被子拥过来的手臂顿时僵了。
    楼天宝：“……你怎么了？”
    谛听的宽肩暴露在空气之中，楼天宝能看到他肩膀上肌肉的线条。他歪着头，发丝垂到了鼻梁上：“你怎么知道这个顾景成不是亭笛假扮的？”
    楼天宝将手臂从他身上撤了回去。她翻了个身，避开眼前春光，泰然自若地说：“我认识的顾景成是很沉稳的。而且，他很有钱，非常有钱。”
    “……亭笛没钱吗？”
    楼天宝道：“我倒不是说亭笛没钱。我只是从他本身的身份分析了一下。他是副本恶魔，也就是杀手。一个杀手手边可能有点闲钱，但肯定不会有几亿。杀手的首要任务不是致富，而是出其不意地杀人。”
    龙傲天才会运筹帷幄十年君子。杀手的目的是杀，要是杀手愿意运筹帷幄十年，那他盯上的人一定非常棘手。
    楼天宝可不是什么天子神明，她觉得亭笛暂时不杀自己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看她好玩，想多玩一阵。
    真是想想就气，以后找个机会把泉渝的【奴隶戒指】偷来给亭笛戴上得了。
    谛听被楼天宝说成了哑巴。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楼天宝抱上来，他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不抱吗？”
    哇，这话也太劲儿了吧……
    楼天宝觉得脑袋里有水煮沸了，她搓搓脸皮，说道：“你背上光得简直能溜冰，还是变成白狼吧。能变那种中不溜秋的狼崽吗？”
    谛听直勾勾地盯着楼天宝看了一会儿，仿佛在问光溜溜的背不好吗。
    楼天宝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后半夜，楼天宝被大狼搂到了怀里。
    酒店的空调太冷了，楼天宝又是怕寒的体质，捂在被子里止不住地抖。谛听本想起身去找空调遥控，但转念一想，还是将她扒拉进了自己的被子中，用前爪抱住了楼天宝。
    不知几时顾景成拿着毯子开门进来，似乎是想给楼天宝盖上，但他一眼就看到了卧在床铺中央的白狼。
    白狼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他的须毛蓬起，双眼中露出幽幽凶光。
    顾景成捏紧了手里的毯子，他咽了一口唾沫。
    白狼在宣誓自己的主权，眼见着马上就要呲出獠牙。顾景成是人类，从体格上根本赢不过狼，一人一狼对视良久，他还是轻轻带上了房门。
    不过，顾景成未曾想过放弃。选择权到底不是在他俩手上，而是在那名女子手中。
    或许对于女子来说，顾景成是人，而他，只是一匹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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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明天起，每天早上九点一更，晚上九点一更~
    所以今晚先发这么多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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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天宝：（抹抹鼻血）
    .
    维维：那个，记得用洗手六步法。
    .
    楼天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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