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只史莱姆

    出于某种目的，红头罩最近是个高调的“罪犯”，可能不需要引号，因为他的名字一直挂在国际通缉犯的前列来着。
    为了未来目标，玛格达正在努力成为一个高调的商界新秀，她需要让大家认为她足够亲和友善，看得到她能将哥谭变好的能力和决心——为了将来有机会竞选市长。这就意味着，她有各种避不开的晚宴酒会，对，就是那种哥谭事故多发的名流富豪聚会。
    今天参加的这场韦恩举办的慈善晚宴还好一些，起码出事也有蝙蝠侠顶着了呢。
    玛格达出席宴会从不带男伴，仗着自己的年纪小用只想专心事业学业的借口就能阻隔大部分追求者，她对这方面挺坚持的，她的男伴只有一个选项。
    端着抿了几口的香槟，礼貌疏离地结束了又一场莫名其妙变成公孔雀展现自己魅力的谈话，美貌小总裁冷冷淡淡的眼神在看到同样是人群焦点的哥谭王子之后亮了起来。
    已经可以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的少女走来时，围绕在布鲁斯身边的人群自发地让开空间，今夜难得露出甜蜜笑容的小总裁挽起另一个大总裁的胳膊，“不介意我借走一会儿我们的哥谭王子吧？”
    “互相拯救一下呗，顺便我有点事要谈。”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她知道布鲁斯听得见。
    拥有贵族气质的花花公子带着迷人的笑作为回应，“谁能拒绝像你这样美丽女孩的邀请。”
    两个哥谭大宝贝在一起的视觉效果能让人闪瞎眼，虽然他们年龄差似乎有点大，不过看起来并不违和。其他人都一副了然的神情，又一个自动跳上钩的女士，只能证明布鲁西宝贝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好像第一个绯闻对象要产生了，不行不行，到时候记得提醒公关团队说明她只把韦恩叔叔当成亲切的长辈，和奥利爸爸同辈那种。
    “你想谈什么正事？如果是关于慈善，以我们的合作关系你可以直接和韦恩集团沟通。”被小姑娘拖到适合谈话的安静地点，布鲁斯收起了花花公子模式恢复严肃。
    “慈善这块我的公司确实不如你们有经验。不过我不是想谈这个，我想说的是关于杰森。”玛格达下意识摸了摸佩戴的耳夹饰品，她对这件事不敢抱太大希望，“他作为韦恩家养子的信息记录已经因为死亡全部注销了吗？”
    “确实如此。我们……埋葬了他，为他举办了葬礼。法律意义上现在的杰森和韦恩家没有联系了。”这是他们粘合不了的裂痕，将杰森从这个家“割裂”出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我的芙芙是个AI，如果、如果我想恢复他的身份，布鲁斯，你会同意吗？我们两方一起操作会更加顺利，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愿意接纳他，包括他现在的行事风格。”
    “你问过他的想法吗？”布鲁斯不认为杰森会接受这件事。
    “我之后会找机会和他聊聊的，现在的重点是你的想法，你们两方起码要让我知道一边的意思吧？不然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会考虑的。至于他的行事，我对杰森说过，超级英雄够已经多了，出现几个法外之徒也没什么，我们本质上都不是什么遵守法律的人。”
    布鲁斯透过她碧绿的眼眸像是在对另一个人强调。
    “杰森向我作出过承诺。我会盯着他的，一旦超越界限，我会亲手把他带回来。”
    “噢，噢。好的那就没问题了。B——布鲁斯，那我就先回宴会啦。”心虚的小姑娘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拎起裙摆几乎是落荒而逃。
    “嘿，杰森，你听见了没有呀。”她喊了喊一直在队内语音中却不发一言的男友。
    “你每次搞小动作都会被老蝙蝠发现，我看不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另一边红头罩还在黑面具的地盘，长腿架在桌上，一个人随手摆弄着一把点45手0枪。
    “如果你只是想缓和我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就够了，不需要再做这些，玛格达。”
    “嗯……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只是没有必要。麻烦的不是恢复我的法律身份，而是之后带来的影响。”
    “因为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男友。”玛格达避开人群坐在台阶上，带点失落与自责，“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不应该擅自介入你们的事。”
    “你不需要道歉，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好吗？”
    他不久前帮黑面具偷了一个属于他的超人——比扎罗，然后他和阿尔忒弥斯都被毒气迷晕了，一切勉强都算在计划中。
    也许比较可怕的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哥谭市真正恶棍的内装房间，还有人帮他脱了衣服掖好被子？
    杰森刚刚见证了罗曼将那个超人克隆体从克隆仓里解放出来，仿佛在他们眼前复活。
    就像他从拉撒路之池中复生——感觉自己明明正在重生却行将溺毙，感觉自己无权回到这个世界。这种思想也许并不主流，可不是每个人都想活过来。
    讽刺的是，对于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们却没有决定权。
    杰森能感受到冲破阻隔玻璃后，那个大个子的害怕和无助。
    他对比扎罗说“一切都会好的，大个子，相信我。”时，不禁想起玛格达特意提起的，因为超人基因几乎不可复制，他的生命注定短暂。
    良久的沉默后，杰森说起另一个话题。
    “比扎罗醒了，玛格达。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当初的我。我该试着帮帮他。”
    “我找到了蓝色氪石，那也许可以令比扎罗变得聪明和友善，并能有条理的与人交谈。”
    “那能治愈他，让他活下去？”
    “我不知道，杰森。异魔是卢瑟的实验室产物，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财富也只是造出了克隆超人的失败品，他没有结合超人和卢瑟的基因……”玛格达知道这个大个子为了同伴有多努力，在这个宇宙好像异魔的存在就是为了牺牲，为保护世界而牺牲，为守护同伴而牺牲。
    “这真是个坏消息。我可不会信任卢瑟那种家伙。”杰森收起枪，他该去看看那个大个子，黑面具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他。
    “你随时可以把他带到我这来接受治疗。”玛格达搓了搓被外面冷风吹得冰凉的胳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啦红头罩先生，不管是比扎罗还是黑面具的事我都能帮你。”
    “我知道，这点我从未怀疑。”他的女孩说这话听起来还有点帅。
    情况没有变好，甚至恶化了。
    黑面具把比扎罗捆起来，强行撑着他的眼睛用超人的新闻给他洗脑，这一切对于一个几乎是刚出生的生命而言无疑糟透了。
    “我想看看能不能和他沟通。”
    于是黑面具将这留给了他处理。
    “你在浪费时间。”身处隔壁牢房的红发女战士对红头罩说。
    “阿尔忒弥斯！你在这干嘛？”
    “观察这个生物，他没有灵魂。那造物不是婴儿也非白壁。它是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要是想改变它就太天真了。”阿尔忒弥斯双臂环胸靠在加厚玻璃墙上吐槽他，“说真的，分辨不出威胁的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知道他是什么。我这辈子被注销过不止一次，我打赌你也是，所以我现在想尝试一下。现在我没办法救你出去——这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你待在这别冒动，我之后会带你出去的。”或许也可以说是他害对方被抓住。
    “随你吧。你简直可爱，这地球上根本没有牢房关得住我。我待在这里只是因为黑面具也许能提供线索帮我找到那件物品，这不是很合理吗？”想关住一个优秀的亚马逊女战士？简直是笑话。
    看来这栋楼里每一个人都在玩弄其他所有人。
    “老实说，我非常有冲动给每个人来一枪，再从头开始。”这操蛋的卧底生活。
    不知道杰森是不是刻意没关他们的语音，玛格达一边参与晚宴一边听了全程。
    嗯……这是需要她去安抚一下的意思吗？
    抱着安慰某只暴躁大红鸟的心思，宴会散场后她悄悄定位了杰森的所在地，通过芙芙黑进罗曼的大楼，确认杰森的房间后直接传送。
    心情烦躁的红头罩一回来就被没看清的金发女性扑个满怀，要不是熟悉的气息，他差点条件反射把人掀翻。
    同样扑过来也保持警惕的小姑娘夸奖地拍拍他结实的胸肌，“很好，至少没把我丢出去。”
    “玛格达，你不该来的，孤身一人闯进黑面具的地盘，你知道这栋楼有多少监控和人手吗？”
    杰森迅速关紧房门，简直想立刻把人传送回去。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盛装打扮的少女踩着高跟鞋一抬手就能摘下他的头罩。
    才不久没见，她英俊的男友果然挨打了，光是看得见的部分，脸上右边嘴角一大块红肿带伤，右眼到眉骨都带着被人狠狠揍过的淤痕，手上也有同样的红肿擦伤。
    嘶，看起来应该是阿尔小姐姐下的手了。
    玛格达心疼地亲亲他带伤的嘴角，取出蜂蜜泥糊在他受伤的部位一点点抹开。
    “身上还有哪受伤了吗？”
    杰森拿下脸上的史莱姆泥，“不，暂时先这样吧，如果第二天我的伤全部恢复很难解释。”
    他俯下身环住她柔软的身躯用力收进怀中，不得不承认看见她之后情绪确实平缓许多。
    “你说得对，我确实需要你。”
    虽然抱得太用力有点疼，玛格达只是伸手揉揉他后脑的发安抚地顺毛。
    然后被男友以这里太危险为由赶回去了=  =。
    临别前杰森不忘给她一个缠绵火热的亲吻，“相信我，这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玛格达觉得在教导以及和异魔相处这件事上杰森光凭本能就可以处理得很好了，而黑面具其实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情况和她想的差不多。
    杰森用一个超人小玩偶让狂暴的比扎罗镇定下来。
    他俩躺在残破的牢房里，阿尔忒弥斯隔着玻璃坐在一旁。
    杰森回想起在阿卡姆时每一次心理辅导课程中学到的所有技巧。
    奎泽尔医生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跟墙说，跟枕头说……随便什么。”
    现在看起来挺有效的。
    起码异魔挺听他“粑粑”的话。
    “异魔，听得见吗？”
    “男红的心跳？”
    “不是，再听得用力一点。”他躺在比扎罗身边，回忆哥谭的景象为他描述。
    “你在一个叫哥谭市的地方。这里是你的新家了。听听墙那边的城市。汽车疾驰向那些人们不愿意去的地方，救护车从恐惧疾驰向希望。倾听这里的人们叫喊、大笑、钟情、打斗、诞生以及死亡；倾听哥谭市混沌混乱中的心跳……就像儿时的我那样，那时候我不止一次露宿街头。”
    “城市……好看……”平静下来的异魔渐渐陷入沉睡。
    “嗯，有时候吧。”
    这边玛格达也没有闲下来，似乎从她想让这个城市变好之后忙碌就一直如影随形。
    她要做的就是和阿曼达一起准备接收部分黑面具的势力和产业——想吃下全部就太不把其他黑帮当回事了，但事先做足准备能让他们吞下尽可能多的部分。
    事实上红头罩处理得确实很好，黑面具因为自己注射的病毒最终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他带着比扎罗和阿尔忒弥斯还赶走了入侵哥谭的俄罗斯黑帮势力。
    以及蝙蝠侠寄来的一迭理赔清单。
    QAQ布鲁斯韦恩！太过分了啊！
    委屈巴巴的小总裁顶着瑟兰娜隐隐不赞同的目光和阿曼达光明正大调侃的视线，在一张张理赔清单上乖乖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