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转折点

    不论是希玛城的李斯特，塞鲁斯晶矿的格林斯，射月原里的黑龙帕特、巫妖王康斯坦丁、被召唤来的阿克蒙德，还是疏影城中的这个大反派，公爵雷蒂斯。这条路既然一定要走，那就走过去。有山横在前面，就爬过去。有河挡在路上，就游过去，跨过去。有人挡住去路，不论是公爵，国王的亲叔叔，还是国王本人，打倒他，或者被他们干趴下。
    你总要选择。
    一旦决定，就不要回头，一个劲走下去就行了。命运会给你回答的。无论你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总有一天会有结果。
    碧特格和豪斯威尔看起来已经做出了决定。其实早就有了决定，否则就不会有唐福这节漫长的大课，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但他们终究岁数大了，在关键的时候需要年轻人推一把。他们看着唐福，凝重地点点头。
    抿了一口冰镇格瑞普酒，这酒里有着岁月陈腐的气息，还有植物被折磨之后沉淀下来的美好。唐福轻轻吁出一口气。
    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他也无法预料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看起来结果不坏。
    接下来的动作便更加顺理成章。三位大魔法师达成共识，魔法学院便成为铁板一块，任谁也无法轻易撼动。碧特格的权威，豪斯威尔在基层师生中的威望，唐福锐意进取的姿态在平静和缓的校园日常中引起的波澜，三股潮头合并，便成了汹涌澎湃的浪潮，推动着魔法学院这个庞然大物往设定好的方向飞速地驶去。
    “这边一点，这边一点，再过来一点点……”
    克斯滕指挥着两名见习魔法师，调整着魔法晶石的位置。魔法练习场上一队队高喊着口号的魔法学院学员正整齐地一圈圈跑步，原本很广阔的练习场被数量巨大的刚刚加入魔法军团的新兵们挤得满满当当，眼下扩大魔法练习场成为当务之急。与唐福同届通过选拔赛进入魔法学院的学员，空间系初级魔法师克斯滕被唐福点名解决这个问题。
    森帝勒、麦斯德一边东颠西跑地搬动着各种魔晶石到克斯滕指定的位置，协助这位被唐大师誉为“天才空间魔法师少女”的姑娘完成扩展魔法练习场的工作，一边还忙里偷闲地互相挤挤眼睛，聊着八卦。
    麦斯德是战斗魔法系教师，豪斯威尔的得意门生，公认最有才华的资深见习魔法师，据说也是魔法学院最有可能升级为中级魔法师的人选之一。让他佩服一个人可不容易，但看他的神情，对干这种粗活不但毫无怨言，反而有点与有荣焉，就知道他对克斯滕一定佩服到了骨子里。
    森帝勒同样见习魔法师，之前是战斗魔法系助教，但现在，他们这些已报名参加魔法军团的年轻教师跟在练习场上跑圈的学员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新兵蛋子！
    唐福大魔法师阁下在欢迎他们加入魔法军团的迎新会上，给他们起了这个共同的名字，并且告诉他们，从现在起，没有什么学生、助教、老师之类的称呼和关系了，只要在军团中，他们都是战友，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头脑灵活的年轻教师们迅速接受了身份的转变，并且乐此不疲。至于那些头脑不大灵活的家伙，森严的军纪会成为他们转变的加速剂。
    “听说了吗，”森帝勒低声说道，“希芙瑞已经成功晋阶中级魔法师，被唐大师正式任命为正军团代理军团首长！”
    “切！你这消息也太滞后了，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况且她那还是代理的，碧特格院长不还兼着军团首长嘛。”麦斯德显然有其他的消息来源，对森帝勒这过时的消息颇为不屑一顾，他偷偷摸摸四周看看，见无人注意，悄悄把脑袋伸到森帝勒耳朵边上说道：“有个劲爆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森帝勒被他呼到耳朵边上的热气弄得一激灵，差点把手中的魔晶石给掉到地上——亲娘哎，万一被克斯滕发现他们开小差，一定会换人来帮忙，那他俩就得跟那帮倒霉蛋一样去跑圈了！
    幸好魔晶石在掉落地面之前被森帝勒接住了，看看克斯滕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瞪了麦斯德一眼，急促说道：“你小心点！搞不好咱俩就得重回苦海了……”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啥劲爆消息？给哥们说道说道。”
    麦斯德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紧紧闭上嘴巴。
    森帝勒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又来这一套！怕了你了！还是老规矩，训练结束，最好的酒馆，我请客！”
    麦斯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次的消息事关重大，人家再三叮嘱不得外传，我是看咱俩一对难兄难弟、你又老实本分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告诉你的……”
    森帝勒心里跟有只小虫在爬一样，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三顿饭加一场三温暖！兄弟够意思吧？你再不说我也不要听了，实在听不起……”
    麦斯德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点头说道：“成交！我跟你说，唐大师在酝酿一次大行动……听说黑暗森林出了岔子，狂军团和暗军团各出一半人马组队在黑暗森林拉练，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全体失踪了……”
    “什么？！”森帝勒一激动，手中的魔晶石这回真掉到了地上。
    “叮咚”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号子震天响的练习场上如此地容易被人忽略，然而偏偏就被克斯滕听到了。空间魔法师天才少女转过头，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射出愤怒的火焰，让两位前教师看得毛骨悚然，立即收起八卦精神，飞快地捡起万幸没有碎掉的魔晶石，兔子一样窜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人类是一种对环境破坏巨大的生物，尤其是当人类取得了武力上的优势时。西南魔法学院魔法研究所黑暗森林分部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理论。
    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以研究所分部为核心的一大块黑暗森林的地盘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这种破坏一开始尚不明显，只是唐福这只大猴子带着格雷泽和卡尔顿两只小点的猴子在这里头折腾，即使他们再能，也无非是多打两只猎物换点酒钱而已。
    转折点来自传送阵被启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