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你想怎么样？

    月亮慢慢升起，吴川走出驿馆，随意在京都街头闲庭信步。
    不知道是不是座稷山经历数次生死大劫的缘故，吴川看着京都繁华的夜生活，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惬意。
    今年殿试大考的考生都已经在数日前，前往太学林感悟天书残卷，吴川没有赶得上，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遗憾，下午他在驿馆接到圣旨，沐后代天宣布旨意，安排吴川三日后动身前往云梦泽。
    相比太学林的参悟天书，云梦泽显然更加有吸引力，说白了，云梦泽更像是现代的古董拍卖行，太学林就像是潘家园。相比二道骗子漫天飞的潘家园，古董拍卖行里才有机会搞到真正的宝贝，只不过能不能有机会弄到手，那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客官，夜深了。来晚混沌吧？我家的馄饨皮薄馅多，保准您吃了这次还想下次。”
    夜摊的老板露出一脸憨厚的笑意，拦住了独自徘徊的吴川，吴川看看这个馄饨摊，七八张桌子，一半已经坐满了客人，他随便找了张桌子落座，店小二连忙给吴川擦拭桌案。
    等待馄饨上桌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对主仆打扮的客人，女的十五岁上下。一身精致蓝底对襟留仙裙，走路时双手背在后面，漂亮的小下巴微微抬高，一双茶色的眼瞳不停打量四周，显得十分傲慢的模样。
    小女孩在吴川对面落座后，看到眼前正在独坐的年轻人，小女孩十分无礼的冲吴川一扬下巴，问道：“喂，去兰亭路怎么走？”
    吴川看了眼小姑娘，没有理她。
    小女孩吃了瘪，脸色一变，一拍桌子霍的站起身，拿手指着吴川，喝道：
    “本.......我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其他食客十分好奇的转过头，看到一个盛气凌人的小姑娘，带着仆人颐指气使的模样，猜猜议论不知道又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大小姐，深夜跑来欺负老百姓了。
    吴川不愿意搭理她，小姑娘火冒三丈，小胸脯气的剧烈起伏，气鼓鼓的鼓动两个腮帮子，要找吴川的晦气，旁边的丫鬟赶紧拉住她，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小祖宗。
    店小二端着一碗馄饨向吴川走去，刚刚走到一半，小姑娘又拿手指着他，喝道：“馄饨要先给我上，要不然，我拆了你的烂摊子！”
    店小二十分为难的看了眼吴川。他心里很明白，从这小女孩说话语气就知道，绝对是哪家王府的大小姐出门散心了，这等权贵家的大小姐，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店小二只好求助于一身百姓打扮的吴川。
    吴川冷笑一声，他是何等身份，懒得跟一个问题少女一般见识，冲店小二随意挥挥手，店小二如蒙大赦，赶紧给吴川鞠了一躬，端着馄饨走向了小祖宗。
    小女孩吃了口馄饨，似乎对馄饨的口感十分满意，带着得意的眼神瞟了眼吴川，发现对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思考。对自己的挑衅毫无兴趣，小姑娘自讨没趣，继续低头扒饭，嘴里竟然还不时发出十分粗鲁的吧嗒声。
    “哎，你们都听说没有？今年殿试大考的状元，还不到25岁呢！”
    吃饭的食客忽然开始议论起殿试大考的事情来。
    对于京都的百姓来说，每年一次的殿试大考，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毕竟哪个百姓都巴望着有机会能鱼跃龙门，逆天改命，就算没有那个机会，过过嘴瘾也是极好的。
    “25岁？真年轻！不过据说殿试大考状元已经是天澜宗分院的院长，哇，年少有为啊！”
    “这算什么？更厉害的还在后面，你们不知道吧。殿试大考状元的未过门的妻子，据说是妖族三公主！”
    “好家伙！新科状元和妖族公主联婚，对两族联盟太有帮助了，以后就不用担心鬼族入侵了，哈哈哈哈！”
    “是啊，鬼族那帮混蛋，年年在沿海烧杀抢掠，朝廷早就该派大军征讨了！”
    “快了快了，两族联盟一旦结成，还愁没有联军进攻鬼族？姥姥的。咱们堂堂人族，难道还怕什么鬼魅？”
    一群食客越说越激动，越来越亢奋，说道激烈时，挽袖子喷口水，恨不能立即参军前往南海参战。
    人群议论纷纷时，忽然间传出一声十分刺耳的冷笑声。
    众人放下筷子，十分不悦的扭头看向笑声的来源------那个刚才一直颐指气使，刁蛮任性的小女孩。
    小姑娘用筷子夹起一个馄饨，丝毫不介意四面八方看向她的敌意目光，满不在乎的说道：
    “人族和妖族联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们人族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神族后裔吗，怎么又开始跟妖族结盟了？你们那个妖族三公主，是头大黑熊，还是头老虎？对哦，不知道他们将来生的孩子。是人呢，还是一只妖呢？不会是半人半妖吧，哈哈哈哈！”
    小姑娘仿佛想到很高兴的事情，十分开心的拍着巴掌，自得其乐的哈哈大笑。站在她身后的女仆不停向主子递眼色，示意主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哼！”
    一个中年食客怒气哼哼摔掉筷子，气的脸色一白，怒指着小姑娘，怒声说道：“小姑娘。说话不要太过分！两族联盟事关无数百姓生死存亡，岂容诋毁，你.......”
    中年人话未说完，只看到眼前刮过一道残影，再看时，就见到刁蛮的小姑娘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抓住胳膊，小姑娘的上身被顺势按在桌上。
    兔起鹘落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女孩身后的仆人双眼中闪过一丝爆芒，沉声说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年幼无知，如果有冲撞公子的地方，老奴带她赔罪，希望你放过她。”
    “年龄小就要放过？”
    吴川不理会仆人，只是看着小女孩，冷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姑娘，但你侮辱了我的朋友，就该受到惩罚！”
    小姑娘被按在桌上，嘴里支支吾吾，脸色涨得通红。
    “对。教训她一顿，要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惹麻烦！”
    “别放过她！年龄小也不能侮辱人！”
    人群开始起哄，吴川高举起右手，重重落在小姑娘的屁股上。
    啪！
    夜色中，声音清脆响亮。
    吴川的手劲何其恐怖，如果十成力量，一巴掌下去对方早就死透。还是他看在小姑娘的确年龄不大，这才手下留情，只用了两成力道。
    小姑娘猝不及防。口中发出一声惨叫，脸上跟着流出两串泪珠。
    “看你年龄小缺少管教，这一次就小惩大诫，代替你家大人管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吴川放开小女孩，正待离开馄饨摊时，一个沉闷沙哑的嗓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打了人，就想这么离开？天底下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吴川一回头，看到一个老人阴沉着脸，如同雷神恶煞一样站在那里，正是小女孩身后的仆人。
    老仆一身圆领紫袍，袖口线条描金边，满头白发迎风起舞，一双鹰隼双目死死盯住吴川，似乎要把对方锁死。
    吴川打量一下仆人，只见他往原地一站，仿佛一座小山丘，周围天地灵气迅速往他身上汇聚，知道也是个修真者，冷声道：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