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什么是你最重要的？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红色的长裙，红色的丝绦，红色的绣鞋！
    甚至，手中长剑的剑穗也是红色！
    精致的红色绣鞋踩在碧绿见底的江水中，红裙微动！
    风铃阵阵！
    携剑踏水而行！
    红裙少女碧水踏步，江上清风吹动。
    两岸垂柳摇曳。
    美轮美奂，如同水墨丹青！
    原本，跪拜荒坟的麻衣族人们见状，纷纷转过头去，有些人开始跪拜红衣少女，面色虔诚。
    有些人摇摇头，显得惋惜。
    还有人露出嘲弄神色。
    原本面孔木讷的族人们，显得表情异常的精彩！
    少女并不理会众人，自江上御水上岸，一脚踏在通往荒坟的石径小路上！
    红色绣鞋上的铜铃，发出好听的铃声！
    少女的身影一闪即逝，消失在云雾中！
    人们只能通过铜铃的声音，判断她正在前行！
    人群中，一名被众人簇拥的，头上插着几根白色羽毛，额头纹着狼血符文的老人。渐渐走出人群。
    终于，有人忍不住弯下腰，恭敬询问那位纹身老者。
    “族长大人，你说，这名女子能否通过天尊试炼，成为天尊大人的衣钵传人？”
    所有人停止议论，一起望向部落中。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者。
    “要通过帝俊天尊的试炼，成为神的传人，要比登天还难！”
    老族长长叹口气，声音悠长，却中气十足。
    声音在山林草泽回荡，犹如蛮荒余音。
    “要通过七重火狱，七重神电，七重天雷！”
    “这些考验，每一关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往今来，多少人曾经前往荒坟，却没有一人成功过。”
    老族长话音落后，族人中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毕竟，那么漂亮的年轻姑娘。鲜花一样的年龄，就要死在天尊试炼下，想想就觉得惋惜。
    可是，谁让她异想天开，居然想要成为天尊衣钵传人呢？
    这支衣着麻衣麻裙的族人，生活在山川草泽中，终日与坟冢为伴。
    虽然衣着简陋，面目粗粝，但他们却有一个辉煌大气的名字----牧神者！
    相传，牧神者是神族后裔，他们的祖上也曾经参与过神界的逐鹿大战！
    后，先祖战死，这支族人却在山川草泽中顽强活了下来！
    他们秉承先祖意志，不追求美食华服，不追求长生不死，而是，终日在此守护，根据古老的预言，一万年后，将会出现一位神者，带领这支族人，走出山川，走出草泽，带领他们真正踏上一条血与火燃烧的战场！
    为了这一日，他们一直在等待，世世代代，子孙永续！
    老族长深邃的眼眸望向水洗一样的天空，张开双臂，高举向苍穹。
    “昊天，请赐予我们神者，请赐予我们力量吧！”
    老人面露虔诚，缓缓跪拜下去。
    万名族人，一起跟着老族长，一起面向苍穹跪拜下去。
    此时，在距离荒坟仅有数步之遥的石径小路上。
    红裙女孩跪倒在地上，双膝擦地，一路膝行！
    她的身后，是一条用鲜血染红的道路！
    红裙少女嘴角流出大量鲜血，头发蓬乱，红裙已经被鲜血浸透！
    完全就是一个血人模样！
    经历过雷劫、火狱、电芒无数次的打击！
    少女体内经脉尽断，修为尽毁！
    已经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此时，她全凭一股超人意志。勇敢前行！
    美丽绝伦的脸庞上，更是写满坚毅！
    这一幕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一定会有很多男人为之侧目！
    谁能想到，一个外表柔弱的美丽少女，居然心硬如铁，意志如钢！
    她现在几乎匍匐在地上，爬向坟茔，此刻，如果一道天雷落下，少女立即会被炸为齑粉！
    终于，坟茔中发出一声长久叹息。
    “小姑娘，放弃吧！”
    “为了通过试炼，你已经废掉一身修为，沦为废人！”
    “前方虽然只有七步，但每一步遭受的天劫，都比之前更强大！”
    “回去吧，此时回去，至少还能捡回一条命！”
    “好好活着，找个老实男人嫁了，相夫教子不好吗？”
    少女抬起头，脸上汗水、血水混在一起。
    脸上布满伤痕。身上被血水侵染，唯独眼眸，还是清澈的像是一湖水！
    少女听到坟茔的话，擦干嘴角的鲜血，淡然说了一句，“回复天尊的话，生命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相夫教子，也不是我要的！”
    少女说完，继续向前爬行。
    手指按在石子路面上，地面忽然变成了荆棘地！
    毒刺刺破少女白皙的肌肤，少女白皙的双手上，鲜血肆意流淌！
    荒坟中的人，似乎有些困惑，继续问道：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少女膝盖被毒刺刺中，但她毫不在意，抬起头，昂然看向坟冢。
    此时，距离坟冢仅仅只剩下三步了。
    “回天尊问话，周灵一生追求的。是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并肩作战！”
    “而不是成为，他的累赘，只接受他的保护！”
    说完这句话，少女又向前走出一步。
    这一步后，居然没有任何障碍。
    少女脸色困惑。
    荒坟中，那名老者的声音再次发出。
    这是，这一次，他显得十分高兴。
    “一万年了，本尊一直等待自己的传人，却迟迟没有等到。”
    “有些人修为天赋比你高，有些人出身比你高贵，还有些人比你聪明。”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斗。所以，他们面临生死考验时，都选择了犹豫。”
    坟冢的声音，仿佛透着无限寂寞。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修行之道天赋虽然重要，果断坚决更为关键！一个犹豫的人，无法成为真正的修行者，自然无法成为我的衣钵传人。”
    少女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她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十分差，如今露出欣喜，就像是白雪地里开出的红色杜鹃花，分外美丽！
    “现在，我会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帝俊天尊真正的传人。”
    坟冢中的声音，继续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你来自何方了吗？”
    少女跪在坟冢前，恭恭敬敬向坟冢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她抬起头，眼眸的景象，壮美广阔。
    少女张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
    “弟子名叫周灵，来自于地球。”
    半柱香后。
    一袭红裙从荒坟中升起。犹如在山川中升起一轮朝阳。
    “快看，神迹出现了！”
    牧神者一族，所有人都望向了北方，脸色惊诧！
    老族长更是在惊讶后，满脸泪水。
    “昊天！原来预言都是真的！”
    “红日升，神女现，我族大兴！”
    红裙少女自荒坟中飞起。婀娜身姿在空中划过。
    红裙飞过的地方，炸起数道百丈高的气浪。
    下一刻，少女站立在湄江江头。
    她的脚下，炸开的水浪形成一条白练。
    少女脚踏水浪，眼望苍穹，红裙飒飒生风。
    牧神者众人，在老族长大带领下，来到湄江河口。
    他们双手交叉，抵在胸前，面色恭敬，一起跪拜下去。
    “神女大人在上，牧神一族，向神女宣誓效忠。”
    近万名牧神者，跪倒在湄江江岸，铺天盖地纷纷跪地。
    眼睛盯着水面，不敢直视天上的神女。
    少女面对自己的第一批追随者，脸上丝毫没有喜色。
    一双美丽到令人难忘的眼眸，深深望着前方天尽头，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问道：
    “吴川哥哥，我终于得到天尊传承，开始修炼道术神通了！”
    “可是，你到底在哪里？”
    “如今的你，还记得当年八闽之地，救回来的小丫头吗？”
    一滴泪水，从少女清秀的脸庞划过，滴落在碧绿的江水中。
    江水荡开一道水花！
    同一时间，在天云城望月楼内。吴川正和他昔日的十殿元帅们饮酒。
    自从一万年前，神界逐鹿大战后，吴川是第一次和他昔日朋友聚在一起。
    十殿元帅恢复一半神识，各自修为也已经到达昔日十分之一能力！
    十殿元帅齐聚，四大圣王归位，天云城吴川的势力，达到巅峰！
    这十殿元帅，依照长幼排序，分别为：
    天魁帅，独孤灭圣。
    天昂帅，齐天。
    天虎帅，虎芒。
    天擎帅，赵大有。
    天芒帅，李灿。
    天风帅。何竟。
    天藏帅，天敖。
    天音帅，燕清歌。
    天威帅，宁威。
    天华帅，范恩。
    十殿元帅坐在一起，身后长椅上，他们专属的旗帜无风飘荡，凛凛威风！
    四大圣王中，除了青帝炎龙缺席外，其余三王和十殿元帅并坐。
    仆人扛着一桶桶美酒，流水一样扛上酒宴。
    吴川一面和众兄弟喝酒笑谈，眉梢眼角中，却难掩一丝紧张。
    十殿元帅中，唯一的女元帅燕清歌最为善解人意。
    小姑娘走到吴川身边，借着劝酒的时机，趁机对吴川说道：
    “主公，荒原上妖兽众多，我担心青帝姐姐安危。属下请命，能否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吴川一愣，看着燕清歌滴溜溜的黑色眼睛，脸上一笑。
    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笑道，“不用了，你们神识刚刚恢复，还需要修炼。”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亲自陪她一起完成。”
    席间上，天擎帅忽然提议，众人一起高唱昔日的战歌，众人一起呼应！
    于是，燕清歌走到众人中间，给众人开个头！
    所有人跟随她的节奏，一起唱起这首古老战歌！
    “踏过天山雪，终日南望。
    踩破北极霜，不再南望！
    豺狼生，豺狼死，提刀屠狼向北荒，提刀屠狼向北荒！”ゃ
    城门上，遍插的红色旗帜，仿佛受到这首战歌的呼应，竟然发出劈啪声响。
    千面红色旗帜，真如炸雷一样，同时甩动起来！
    ..........
    天启大陆极北之地，这里是一片荒原。
    荒原之上，寸草不生，也没有任何动物存活。
    这里常年温度在零下两百度，地面长期被严冬冻住！
    哪怕是最耐寒的植物，也会在这里，活活冻死！
    荒凉的原野上空，一道虹影划破天际！
    在荒原中央的某处地带，地面忽然张开一道裂缝！
    好像是大地张开了双眼！
    下一刻，那道缝隙又迅速合上！
    一道黑影，从地缝中消失，一闪而过，往地表最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