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美琴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 但是眼前“村庄的幻影”并没有消失, 反而愈发清晰。
    美琴伸出自己的胳膊, 手指指向那边，开心发出“那那那”无意识的声音, 兴奋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富岳了解她的反应，顺着她手指指出的方向一看，漆黑眸子中的瞳孔也是一缩。
    “村庄！食物！”美琴兴奋地直接喊出赤//裸//裸的食欲。
    但是，富岳却没有表现地像她那么高兴, 他狠狠地皱起自己的眉头，看着远处的村庄，眼中满是思虑。美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磨人的食欲已经把她的“谨慎”磨得一干二净。“虽然次郎的地图上是没有标注出来这里啦……但是不影响我们去要点食物不是吗？我们一要到食物就走不就好了吗？”美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丈夫, 声音混合着她肚子有气无力的叫喊，显得格外可怜……
    的确，虽然有危险，但是如果能要到食物的话，风险和回报还是能成正比的。富岳点了点头，赞同美琴这个决定。
    事不宜迟，两人拖着自己饿到无力的身躯就往那个“村庄”走。
    等到走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个村子比之前碰到的那个还要破烂些, 人也愈发的少, 都窝在屋子里, 透过狭窄的缝隙观察着美琴两人。
    从村头转悠到村尾, 愣是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他俩借点食物。美琴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一转, 把主意打到了街边人家种着的果树身上。
    因为是异世界，美琴也难以判断现在是个什么时令，空气不干也不潮，温度不凉也不暖，倒是街边种的几颗柿子树，黄澄澄的果树挂满枝头，几乎压弯了树枝，垂到围墙外面来。
    看着那些饱满圆润的小果子，美琴就不争气地流下了自己的口水。
    宇智波富岳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满脸不赞成。要是别人自愿赠予他们食物倒还罢了，如果直接去摘人家院里的柿子，和偷盗有什么区别？
    接受宇智波家几十年精英教育的宇智波富岳先生决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等有辱家风的事情，纵容妻子去偷盗就更不可能了。
    美琴虽然没有受到过什么“精英教育”，但是她从小也是在基地里长大，大蛇丸包吃包住，哪里还需要她去偷去抢？因此这回爬墙去摘别人家的柿子她也是头一遭，她也明白富岳不同意她去偷这个决定，但是……肚子就在这个时候，应景地叫了声。
    人可以不吃柿子，但是人会饿死……美琴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直藏在里面的短刀，这原本是富岳的刀，刀刃雪白光亮，削铁如泥，刀柄的尾部还壳有宇智波的族徽，可以说是一族之长的象征。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丈夫，小声道：“要不我们把这刀抵了，换点柿子吧。”
    抵了这把短刃，他们手上还剩下一把长忍刀和一把匕首，算不上手无寸铁。只是就怕富岳不同意将这带有族徽的东西抵押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宇智波富岳丝毫没有犹豫便说了一声“好”。
    富岳先生这么好说话倒是叫美琴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前不久她不愿意穿带有宇智波标志的族服出门，都吃了一记他的眼刀。
    宇智波富岳敲响了那家人的大门，大约三刻后，里面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打开门的是一个矮小瘦弱的小女孩，干枯毛燥接近橘黄色的长头发炸开堆在脑后，但她干巴巴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极为澄澈美丽的眼睛看上去有些不谙世事。
    女孩怕怕地看了眼宇智波富岳，糯糯道：“……那个，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宇智波富岳习惯了一直绷着张脸，即使面对小孩子也不例外，反正他家那两臭小子都能很好地免疫他们家老爹这张“万年臭脸”，并且慢慢也学会美琴察言观色的本领，之后能够相当准确地捕捉到他们老爹的情绪波动，适时顺毛摸。
    事实证明富岳先生相当的好哄。
    “请问……”宇智波富岳拿出短刃。
    “啊！”小姑娘一看见短刃的瞬间，便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想干什么！”旁边横插过来一声爆喝，美琴被吓得浑身抖了抖。
    顺着那声咆哮望过去，只见一和女孩子同样瘦小的男孩一脸不善地看着美琴和富岳，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散发出堪称“危险”的光芒，然后，一个猛的冲刺朝两人跑过来。他把手里的东西朝富岳的面门甩过来，这种意图明显且单一的攻击自然伤不到富岳。宇智波富岳随手一抓，便抓住了男孩子甩到他面门的东西。趁此机会，男孩矮下身子，眼见就要溜进去关上大门……结果被美琴的一只脚阻挡住了。
    男孩反应也快，当机立断就准备去踩美琴塞在门缝里那只脚。但是几乎就在刹那间，美琴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准确地攥住男孩衣服的前襟，然后用力一扯——伴随着小女孩的惊呼，男孩被她狠狠地拽了出来按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那两个孩子，就连富岳也被美琴这顿猛如虎的操作给吓了一跳。
    美琴很久没使用暴力了，她嫁给宇智波富岳后，大部分时间在宇智波大宅里就是烧水做饭的标准家庭主妇。但毕竟当年作为优秀女忍者的底子还在，比普通的妇女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一般女人可做不到把孩子抡起来按在地上这么凶残的事情。
    本来下一步就要把苦无抵在压制住的人的脖子上，可美琴下意识地往腰间探去，才惊觉自己没有带忍具包。趁着愣神的瞬间，宇智波富岳赶紧上前拉住美琴，将其拉离孩子的身边，被压制住的男孩也趁着这个机会一个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回他没急着逃跑，而是警惕地看着夫妻两人，背脊微微弓起，像条临近攻击的蛇。
    美琴有些恍惚，她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些动作，脑子根本没有转过弯来，身体便动了……她望了眼那个警惕看着她的男孩子，感觉自己貌似无意之间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宇智波富岳也是无语地看着她，原本不过就是拿刀换柿子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结果她动上了手，看上去就更像是持刀行凶的坏蛋。
    不少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扒着门缝朝外看。宇智波富岳无奈地叹气，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将短刀也扔在了地上，表示自己没有敌意：“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只是想用我们的刀换一点食水罢了。”
    这么一说，男孩反而气势微敛，可怕的表情稍稍放松。出乎预料的是，男孩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扫了一圈扒着门缝往外张望的人们，眼神微冷，视线再次转向富岳和美琴。
    男孩子踟蹰了一番，实现在富岳和美琴两人身上来回扫，踟蹰良久，才站直了身子，眼睛微微眯起：“算了……本来想就这样赶走你们，但是……”他眼珠一转，视线放在了之前扔富岳面门的那带东西，“你们先进来，外面不好说话。”
    说罢，他补充了一句：“把武器都给我，当然，那腰侧的那把也要卸下来。”
    看来对他们的警惕感依旧存在。
    不过，男孩态度的转变令两人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还得周旋一阵子，没想到让他们两人这么容易就进了屋……既然主人已经开口了，它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美琴的肚子叫的越发欢快，于是她扯了扯富岳的衣袖，依言卸下了身上的武器，交到男孩的手里，随后顶着一众窥伺的视线进了屋子。
    破落的大门在两人身后关闭。
    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院子比两人想象的还要小，屋子还要简陋。院子里几乎只种了一棵柿子树，除此之外，举目望去皆是萧瑟。
    小姑娘一开始还怕怕地望着他俩，一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样子，但是当男孩的态度转变之后，她也放开了许多。接待两人走入屋内，拿出了几个垫子垫在榻榻米上，请美琴和富岳两人做在垫子上。然后又从屋内拿出两个晒的刚好的柿饼，一看见食物，美琴眼里瞬间放光，感觉那女孩就是个天使！
    “多谢。”宇智波富岳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儿来。美琴则不管不顾，狼吞虎咽地快速解决了自己那份。
    男孩子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两人，没有开口，看了一阵，许久才开口问道：“两位生前都是武斗家吗？”
    美琴被那问题问的老脸一红，要不是男孩语气平淡，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一句讽刺，她一个大人竟然会对孩子出手实在是有失风度。
    “的确。”富岳没有否认，忍者也有修习体术，某些体术专长的忍者也能被称作武斗家没错。虽然用“生前”这个词，有些奇奇怪怪的……
    男孩拉长声音，发出一声“吼～”的声响。继续问：“你们两人是夫妻？”
    这回富岳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对方问他这些问题的目的。“我们也是刚到这个地方，准备前往瀞灵庭，但是身上的食水不够了，所以希望用刀换一点你们家的食物。”富岳不是个善于周旋的主儿，干脆单刀直入。
    与之前狰狞的形象截然相反，男孩儿像之前那样眯起双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只是看上去有些冷。
    美琴一只没有注意观察他，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孩子的发色是罕见的银，笑起来的样子和大蛇丸大人有点像，都是一副老狐狸的嘴脸。正打量着，她就听他说道——
    “如果我说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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