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都是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他红着眼，紧紧的搂着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了他……
    霍苍，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只是想离开而已。
    等你什么时候放松警惕，她就会从你眼前消失。
    他如此告诫着自己，却像一个瘾君子，犯了瘾，中了毒，无法自抑的陷入了她久违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最后他听见她的难耐的低泣声的时候，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糊里糊涂的恳求着她：“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莫小满，你别走可以吗？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关起来了……别走……”
    莫小满却有些意识不清，抓着他的胳膊，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叹息，又像是悲伤。
    这一夜，霍苍抱着她，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将这一夜当成末日一般抵死缠绵……
    莫小满一觉醒来时，霍苍已经不在身边，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却是老爷子。
    莫小满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自己身上，发现穿了衣服，她松了口气。
    对上老爷子慈爱的笑脸，她有些尴尬，随即发现霍大宝不见了，惊了一惊！
    老爷子道：“我让邱管家把大宝儿抱着玩去了。”又问，“休息的怎么样？”
    明明一句很普通的关心，却让莫小满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含糊的嗯了几声。
    老爷子看着她如今气色良好的脸，却始终无法忘记她刚被靳城从地下室带出来时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叹道：“但愿你永远不会为你的决定后悔啊。”
    莫小满神色一凛，不大自信的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她想到了什么，忙问：“爷爷您今天怎么来了？霍苍怎么不在？”
    老爷子道：“查到了霍启明的下落，他亲自赶了过去。”他话锋一变，突然凝重起来，“爷爷承诺你的事情，也是时候践行了。”
    莫小满一愣：“现在吗？”
    老爷子点头：“现在。厉爵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你过去了。”
    莫小满神情一凛，翻身下床。
    离开医院的时候，老爷子用了一些手段，避开了霍苍的人，重新找了个人替代莫小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上车的时候，见莫小满对此不解，老爷子解释道：“我和厉家那小子多方游说，厉家愿意见你，但是他们有所顾虑，提出了条件。”
    莫小满想到刚才老爷子的一番动作，猜到了这个条件是什么。
    果然，老爷子说道：“他们要求，这件事情，不能让霍苍知道。”
    莫小满沉吟片刻，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
    霍苍走进熟悉的地下室。
    这是霍家老宅庄园里，一处别墅内。
    这幢别墅，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四周树木遮天，杂草丛生。
    无论是谁，也绝对想不到，霍启明会躲在这里。
    外面全是霍苍的人马，地上还有许多未干涸的鲜血，有些血迹是霍启明的人的，有些是霍苍的人留下的。
    这里的宁静早在前一刻便已经被打破，地面上，墙上，到处都是弹痕，有些角落里，还有被击毙的尸体。
    废弃了这么多年的地下室里，电路早就坏了。只有几个气孔，露出一缕缕的光芒，令地下室里变得模糊不清。
    细细的尘埃在光芒中飞舞，而这飞舞的尘埃中，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透过整个地下室惟一一块那巴掌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听到身后脚步声，却无半点慌张，泰然处之，连说话，都带着一惯的慢条斯理。
    “儿子，当初你在这里的时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如今的霍启明，双鬓似乎斑白了许多，透出了几分老态。
    上一次从他的别墅逃离，他也不是没有受伤。
    因为事发突然，霍苍的速度快的让他没有半点防备，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也只堪堪捡回一条命，而他的腿，却瘸了一只，身上多处受伤。尽管如此，他仍带着昔日的从容。
    他望着窗外，似乎不在意身后的霍苍是不是来杀他的，他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和他聊起了家常过往。
    “我曾经有很多个梦想，想让霍家在我手里更上一层楼，成为b市最大最强的家族，也曾和你一样，找个真心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后来，我想成为一个神，我想让这事上，再无任何事情，能够成为阻挡在我面前的绊脚石。”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野心，“只有站在高不可及的地方，让所有人都仰望，我才能随心所欲，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霍苍平静的问：“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金钱和权力，他已经拥有了，如果他只是想站在权力的最高点，霍苍相信，以他的手段，他不是没可能做到。
    可是他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这个疑问，困惑了他很多年。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在想，霍启明……他的这个父亲，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
    操控人性吗？
    成为别人仰望的神吗？
    现在看来，都不是。
    霍苍的问题，似乎戳中了霍启明的笑点，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尖锐，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一个人啊。”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人，霍启明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可惜啊，我永远也得不到了。”
    霍苍冷冷地伫立着，冷冷地看着这个人：“既然这样，那你也没要继续活着了。”
    霍启明哈哈大笑，缓缓站起身，仿佛一个觉醒的王者，优雅的气势骤变，一瞬间凌厉起来，杀意压了过来，霍苍却纹丝不动。
    霍启明笑够了，微微摊开双臂，温声道：“儿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想亲手杀了我，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说实话，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锁起来哼呵呵呵呵……你果然是我的好儿子，骨子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这样的你，让我没兴趣再将毁掉你了，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来吧，让我看看，你现在有几两本事。如果你嬴了我，那么这条命我便送给你，当成是你从我这里出师的礼物。顺便，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妈妈当年最想知道的那个秘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