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选择

    刑天戈忍不住再度伸出手掌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放肆的揉了几把过足瘾，“哈哈哈哈，论辈份，霍苍那货都该叫我一声哥。”
    莫小满翻了个白眼，挥开他的爪子：“你可得了吧，千里迢迢跑来跟我谈这些？不说我信不信，你刑天戈是这么无聊的人？”
    “我确实很无聊啊。”刑天戈随地找了个地儿一屁股坐下来，撑着下巴说：“但也没有无聊到什么都管的地步。”
    莫小满问：“那你来干什么？”
    “看不出来么，帮你啊。”刑天戈的口气非常贱，好在莫小满也不是什么暴脾气，对他尚可忍受。这要是换了哪个急性子，听他在这里卖关子，早动手了。
    莫小满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荆天戈丝毫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废话，直到莫小满都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语气一顿，忽然认真了起来：“我来就问你一句，你是要回去做你的执行者，还是在这个小山村里做你莫小满？”
    ＊＊
    车里，于影儿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把狙击枪，时不时朝车窗外瞄一下。
    夜色如墨。
    她将狙击枪架在车窗上，瞄向往林家湾去的小路上，一点火光出现在瞄准镜里。
    她嘴角一扬，直接瞄准这人的头，手扣下扳机，红唇一张：“嘭。”
    实际上枪里没装子弹。
    “你这样的行为，我应该记你一个藐视上司的大过。”刑天戈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到了近前抬手将对准自己的枪口拨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于影儿收起枪，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愿赌服输，给钱吧。十万赌金，不打折。”
    啪！
    刑天戈拍开面前的爪子，郁闷的抓了把头发，懊恼的叹了口气：“当神祇组织的执行者多有意思，怎么她就想过那种整天为柴米油盐操心的平庸无聊的生活呢？”
    就在刚才，当他问出那句话之后，莫小满只思量了几秒，就给了他答案。
    于影儿失笑：“我早跟你说了，论对小满的了解，你远不如我。她那个人吧……”她笑容渐敛，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伤感：“从来就没什么大志，就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可惜的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她来说都是奢望，生活从来没让她如意，她却总是被命运推来推去，推上了一个她并不稀罕的位置。
    有权有钱，甚至掌握着许多人生杀予夺的权力。可以说，只要她愿意，她很容易就能成为第二个霍启明，将来高高在上，坐拥着那些寻常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于影儿清楚，谁都可能有这样的野心，惟独莫小满……她不会有的。
    “如果几年前，我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话，也许……”想到这里，她自嘲的摇了摇头，那时候她以为莫小满认命了，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做为最好的朋友的她，却没有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
    不仅如此，她还在她当初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插了一刀。
    至今她都不能想像，当初的莫小满到底有多绝望。
    她本来想，如果莫小满的选择是回去做神祇组织的执行者，她就去见她，至少……把她从那个火坑里拉一把，哪怕也许根本没用，她也试上一试。但莫小满选择了继续这样的生活，让她庆幸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其实，她并不敢去见莫小满。
    尽管关于这个昔日好友的资料都快被她翻烂了，心底里她仍无法接受一个与从前全然不同的莫小满。
    刑天戈瞥了她一眼，伸手在她掌心里拍了下。
    于影儿脸上的落寞之色顿时消失无踪，狠狠瞪向他：“干嘛你？”
    “欠账。”刑天戈狠狠吸了口烟，将烟头摁熄扔出窗外，摆出上司的架子命令道：“好了小影儿，开车，还有很多麻烦等着咱们回去解决呢。”
    于影儿俏脸生寒：“你这个无耻的人渣！”
    “谢谢赞美。”
    “去你的！”
    “赶紧开车吧，一堆老鼠等着咱们去清理呢，你要是还想让莫小满过几天好日子，就别在这种小事上耽搁了。”
    “十万块钱是小事吗？”
    “诚然，是的。”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开出去，很快融入夜色中，惟有轻风留下两人拌嘴的声音，在夜色中荡开，久久才恢复宁静。
    ＊＊
    回到老林家的莫小满裤腿被露水打湿了，全沾在腿上很不舒服。
    她在外面站了会儿，透过窗子凝视着沉睡的霍苍，心里所有的波澜起伏缓缓归于平静。
    刑天戈抛出那两个选择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有些搞笑的。
    她与那人并不熟，在立场上还是敌对关系，她并不擅长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但习惯了自我保护，总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易的去相信别人。
    直到刑天戈打开手机，透过监视器，让她看到了一个人待在车里玩枪的于影儿……
    “小满姐？”小林的出现打断了莫小满抛锚的思绪，他站在门口揉了揉双眼，打着哈欠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天都没亮呢。”
    莫小满闻言失笑：“是啊，赶紧回去睡吧，天亮之前还能好好睡一觉。”
    “哦……”小林迷迷糊糊钻回房间，四下再度陷入安静。
    莫小满推开门走进了屋。
    “一方面是因为咱们的关系，虽然你不知道。一方面我是受影儿之托，如果你想继续和霍苍在一起，我可以帮忙，保证会帮你解决掉黄实那些麻烦。对我来说，藏一两个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刑天戈说这些话时，相当自信。
    当然了，背靠大树的他，有自信的资本。
    就莫小满所知，神祇组织这些年没少出叛徒，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叛去了刑天戈所在的部门，但这些年神祇组织对那些人却束手无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部门的隐密工作做的太好，神祇组织的触手根本伸不进去。
    于影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顶头上司‘出卖’了，就像她不敢去见莫小满一样，莫小满也不敢以这种陌生的样子去见她。尽管，将来或许有一天不可避免的时候，两人迟早会见面，但在当下，谁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