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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雪静静听着,依旧望着窗外。
    小姐,你在踌躇什么?我们马上去告诉王爷去。芷玉急xing子,见小姐半天不出声,站起了身:小姐你不必理会刚才的事,你没有错,只怪那连绛霜太不要脸,活该被骂,而且这一事归一事
    不管了,芷玉这就去请王爷来。说着,已裙子一撩,急匆匆往外面赶了。
    芷玉!映雪坐在那里,的确被芷玉说中了心思。这样的qíng况,她宁愿不说,但映雪芷玉说得也有理,一事归一事。
    所以,她选择静静等在那里。
    而那边,连绛霜正在为连胤轩宽衣,旁边的浴桶热气腾腾,紫衣紫烟静静守在旁边。紫烟是在千蓉被赶出王府后,直接让连绛霜要过来的,不再服侍东漓主居,而是跟着连绛霜走。
    她倒也乖巧,该退时退,该说的说,该静默就静默。就如此时,她将为王爷准备好的gān净衣裳放在架子上,瞧了内里暧昧的两人,轻轻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有人敲了门,是芷玉的声音:王爷,小姐请您过去一趟,有急事。
    内室的连胤轩听得,停住了走向浴桶的脚步:什么事?低沉醇厚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吃惊,难不成这女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向他道歉来了?那可奇了!
    连绛霜站在他身后不悦的挑眉,对门外道:王爷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的芷玉不肯离去:王爷,的确是很重要的事,只需耽搁您一刻时间。
    胤轩
    好,本王马上过去。连绛霜正要开口,连胤轩却抢在她前头出声了,并已开始穿回衣物,本王去去就来,你先歇下。
    我那你早点回来。连绛霜本想再撒娇两句,见男人边穿软靴边在安慰她,不得不压下xing子努力让自己善解人意,我等你。
    嗯。连胤轩瞧她一眼,大步走出去。
    他随芷玉重回绿雪园,心在莫名雀跃着,这样被请的感觉很棒,因为每次都是他霸道的闯入她的世界,他说一,她绝不说二,总是默默承受。这次,她倒是自主邀请他走进她的世界来,主动说她的事,让他如何不激动!而他们刚刚才为绛霜的事吵翻了嘴,下刻她便火急火燎的将他请来,莫名的满足了他的某种微妙心理。
    他当然期望她为刚才的话道歉,但更期待听到其他的话,除了滚字。
    呵,他想他是疯了,总是记得她在映雪牢对他说的那句:滚!,那个时候,这句原本让他勃然大怒的话竟让他暗暗欣喜,只因这句话告诉他,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她吼,表示她还有力气,她在发泄。
    呵,被骂还这样高兴,他果然疯了。
    重新折回绿雪园,见到她已将外衣穿戴整齐,长发挽起端庄的髻,静静坐在窗边看月亮。她的睫毛很长,卷卷的,如一排扇子。侧脸标致柔和,下巴姣好,脖颈纤细而修长,香软的身子骨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他从来知道她很美,从第一眼就知道了,只是这刻,感觉她望月的模样更似广寒宫的月仙子,一身的孤独寂寥,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找本王何事?他打断了她的幽思,高壮伟岸的身子在她面前站定。
    她回首,眼梢湿润润的,立即起身请安,王爷。
    他故意负手而立,瞧着她:知错能改,为时不晚。
    她轻笑,望着他:臣妾没有错,何来知错?今日请王爷来,是为其他事。
    噢?他挑眉,在软榻上坐下,闻着香炉里沁人心脾的檀香,心头没有失望,反倒雀跃。
    她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为他添了一杯香茶,道:王爷是否发现街头的乞丐越来越少?
    他沉眸:你又出府了?
    她唇角噙笑,抬眸瞧他:臣妾出门散散心,也不允么?
    他盯着那两片水嫩嫩的红唇,心头在骚动: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妄想飞出本王的手掌心。
    呵呵。她反倒不瞧他了,垂眸轻道:卞州城内最近感染了一种蠕虫病,王爷可知晓?
    蠕虫病?他皱眉,视线追逐着她,你是说那些乞丐身上不是烂疮,是蠕虫?
    今日路过城东的一条巷子,大老远闻到一熏天恶臭,他觉怪异,遂让下属去瞧了瞧,结果查出是生了烂疮。
    由于是大热天,故散发恶臭。
    他没做多想,便回了府,此刻,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只听对面的女子又道:这蠕虫体型微小,很难用ròu眼辨别,从病倒腐烂症状看,似乎是烂疮,实则有是蠕虫导致,腐蚀体肤,然后如疫病般传染。这种qíng况已出现半个多月了,放药禽的主使者却仍没住手。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制造疫病?他敛眸,声调不高不低:本王要如何相信你的说辞?
    她回视他,突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答反问道:如若蠕虫感染严重,王爷会如何处置这些乞丐?
    他微微思索,沉声道:如若人数太多,已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本王会一把火让他们安息。
    那如若还有救呢?她急问。
    他瞧瞧她的急切,好心qíng回道:如若还有救,便救,不能让本王的子民无辜枉死。
    那臣妾带王爷去个地方,以证明臣妾的说辞。她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他挑眉:现在出去?不起身。
    越早越好,希望王爷能见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
    他盯着她认认真真的水眸,冷笑道:原来王妃这半个多月都不安于室,还真是让本王不放心呀。
    臣妾只是不能见死不救,请王爷慎言。这个男人,她真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了,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她有些恼,道:如若王爷执意不管,那请王爷请回吧,就当臣妾什么也没说。这句话虽然有些忤逆他,但她就是想说。
    这样严重的事,这个男人竟充耳不闻,反倒执着于她出不出府的事,实在是让她失望透顶。除却连绛霜的事,她还是些微钦佩他的,钦佩他能杀退宇文祁都,灭掉冯丰,一举反击。
    而他刚才也说了,能救则救,万万不能让无辜生命枉死,难不成说着玩儿的吗?!
    她恼自己轻信了他。
    呵呵。听她如此一说,他反倒笑了,站起身往门外走,本王且相信你这一次,走吧,赶在亥时前回来。
    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知该恼还是该喜。
    半个时辰后,他的马车终于到达了城北的义庄,他布帘一撩,慡快的下了马车。而后猿壁一伸,将正准备自己下车的她抱下马车。
    她没想到他会掺她,如惊弓之鸟跳开一步。
    他不做声,静静看她一眼,举步往前面的火光走。
    那些火光是戚□他们在熏驱蚊糙,一簇一簇的,到处都是,让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浓烈的香味。
    荒地上有微微的夜风,很凉快,但空地上却囔热声一片。原来是那些包裹着棉被的伤患在吵着要卸掉被子,而戚□他们在阻止,忙得不可开jiāo。
    她随前面挺拔伟岸的男子走过去,叫了声:大家不要卸掉被子,不然鹤丹的药效会散掉,先忍一忍好吗?
    大家的声音立即歇下来,齐刷刷朝她这边望过来。
    你们是谁?戚□没认出女装的她来,却多瞧了冷颜的连胤轩一眼。
    戚□,我是萧公子,认不出来了吗?她不得不朝那双胞胎兄弟走近,站在火光下让他们认清她的模样。
    连胤轩却一把抓住了她,不让她与两兄弟靠得太近:这些乞丐,都感染了蠕虫?他也明显是让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的。
    嗯。她歉意的对两兄弟笑笑,再耐心拉着他来到最近的那个包裹棉被的乞丐面前,蹲下身子指着那些烂疮道:王爷你瞧,这些疮的每块疮面至少有巴掌大,腐烂从内而外,伤口有脓臭却不见脓水,说明是蠕虫在感染,而这蠕虫的传播速度也随着天气的炎热越来越快,如若我们不尽快给他们治愈,这蠕虫可能会感染整个卞州。
    连胤轩俊颜深思,望着他,再瞧瞧一大片连绵的伤患,终是信了她的话:如何治?
    她站起身,心头的石块落了地,只要有王爷在,药材,鹤丹和棉被的提供不难,难就难在没有硫磺泉。现在只要找到硫磺泉,便能给他们杀蠕虫。暗暗抒出一口气,庆幸这个男人总算没有做出西门大哥所说的一了百了的办法。
    硫磺泉?他利眸中璀璨闪动,活泉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欣喜而答,眸光盈亮:只要是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活泉,都可以。
    连胤轩利眸沉沉看着她,本王可以提供活泉水,但是你得保证能治愈他们。
    嗯!她坚定点头,第一次如此感激这个男人。原来告诉他,是没有错的,他果然没有面上那般冷硬无qíng。
    随即,他带她去看他所说的那个活泉。
    活泉在西魉河的下游,一直往西走,走过很长的一条荒芜人烟的小路,穿过一片林子,马车才在一座城内的矮山前停下。
    矮山的入口很隐秘,远远望去,就是一个郁林葱葱的山头,到处竹叶沙沙作响,可是等走入一条曲曲折折的密林小径,弯了几弯,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连胤轩牵着她站在石门门口,从腰上扯下一个玉炔放进石门的一个暗格子里,石门陡然轰的一声开启。
    门内是一条窄窄的石道,黑漆漆的,映雪一走进去便是一阵恶心,不是为那黑暗,而是门内的气味。
    窄道不长,一会便见水月dòng天,波光一片了。
    dòng内很宽敞,也很亮,点了很多支火把,照得透彻,但映雪却不敢往前迈一步了。
    原来窄道底下全部是水,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板跨在水面上,石板尽头是石壁,壁上有五个小孔吐着水柱,汩汩流进下面的池子里。
    水柱呈现浅huáng色,冒着微微热气,吐水的石壁dòng口是天然,做独木桥的石板也是,dòng里的一切都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
    而刚才让她感到恶心的,便是这淡淡的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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