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见着楼下那小姑娘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小倌，几乎梦仙居里大半的人都被她传唤了一遍。至此，白嵘已经确定这姑娘是来砸场子的了。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淮青，他抬手擦汗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这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没想到这么难伺候，淮青陪着笑脸说：“这位小姐，我这梦仙居的人您几乎看了一个遍了，易哥儿、瑛哥儿那在京城都是数的出来的，您也都见着了。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能不能跟老奴透露一二，老奴也好给您找来。”
    这问题算是把平安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她今年及笄，这就意味着长大成人，分了府出来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跟着王府一起分来的还有一个教礼小侍，教礼就是教她们这群皇女们怎么行那周公之礼。平安得了王府，头上少了可以管束自己的人，觉得腰杆子也直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她跃跃欲试地传唤了自己的教礼小侍，哪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还不及她那几个贴身小厮好看。她想想也忍了，反正吹了灯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这人长什么样子。当她扒了教礼小侍的裤子，叁两下揉弄起他那胯下之物时，平安彻底失望了，那物小得她已经懒得用语言形容了。此时她是彻底厌了这教礼小侍，甚至怀疑是不是宫里头有谁给她使绊子，故意送来了这么一个残次品。
    结果打听之下才明白这教礼小侍也是有讲究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后留下来的。宫里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首先，小侍要五官端正，却不能太好看，以免皇女们沉沦在男色之上荒废了正经事。其次，小侍的身材要挺拔，四肢有力，胯下那物的尺寸却不能太大，以防在初夜之时伤了皇女那娇贵之处。留下来的这些人还要经受严厉的调教，把性子磨得像水一样，避免这些人日后仗着初夜的情分在后宅兴风作浪。
    她这一口气就这么上不上下不下地憋在胸口里难受，于是干脆跑了到了青楼来找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来行周公之礼，哪知道这青楼里的小倌她也是没有一个看对眼的。
    淮青那一问问出了梦仙居在座诸位的心声，白嵘和所有人一样都在屏息等着听那小姑娘的答案，整个楼里都仿佛静了许多。就见那小姑娘一直不答话，过了好一会才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往二楼一指，脆生生地说：“你让他下来陪我。”
    她指的，正是白嵘。
    白嵘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小姑奶奶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儿。他不敢怠慢，将折扇一合，快步下楼，来到平安面前，拱手行礼：“奴白嵘见过小姐。”
    就是这么落落大方的一礼，就入了平安的眼。她一指自己边上的凳子，道：“你坐下说话。”
    见到白嵘在这小姑娘身边落座，淮青那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他给了白嵘一个眼色，让他好生伺候着，笑眯眯的离开了。
    白嵘看了看那一桌子的瓜果点心，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随后吩咐一个路过的小倌道：“去给这位小姑娘上碗甜汤来。”
    “我可不是小姑娘了。”平安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没放过小倌端来的那碗甜汤。几颗胖胖的小圆子浮在红豆沙上，看着甚是喜人。平安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豆沙甜甜的，圆子糯糯的，整个人感觉都顺畅了几分。她眯起眼睛，很是满足地喝了一整碗的甜汤，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白嵘无声地笑了，明明还就是个孩子呢，声音也不觉的放轻柔了许多，问道：“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平安眨了眨眼睛，思考片刻，道：“大家都叫我叁小姐，你也叫我叁小姐吧。”
    “叁小姐想喝点什么茶？”白嵘问道。
    “谁是来喝茶的？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尽管拿上来，本小姐不差钱！”平安扬着下巴，一脸的傲气。
    “看样子叁小姐是酒量了得了？”白嵘吩咐下面去拿酒，不知道叁小姐到底多大，他还是谨慎的选了甜味重的果酒。
    “那是自然！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偷家里的酒喝了，为这事没少挨罚。”平安说着伸出了五根白嫩的手指在白嵘面前晃。
    “想不到叁小姐竟是酒中英豪，倒是奴看走眼了。”待酒上桌，白嵘给叁小姐满上，二人一边喝酒一边东拉西扯的聊了起来。
    酒过叁巡，叁小姐和白嵘面上都不见醉意，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白嵘心中有些打鼓，他弄不清这小姑娘到底真就是跑出来开开眼的还是因为年纪小，不好意思先有动作。到底是该主动搂住她还是继续陪她聊天，他泛起了难，生怕猜错了对方心思得罪了贵客。
    两壶酒喝完，平安终是耐不住了性子，嗔道：“你不会打算让我一直坐在这跟你喝酒吧？”
    白嵘愣了一下，连忙道：“本想着喝点酒助性，没想到叁小姐酒量如此好，是奴疏忽了，咱们现在就上去？”
    平安一边点头一边嘟囔了一句：“你这果酒能醉才怪呢。”站起身来，她又吩咐跟在身后的两个随从道：“你们去马车上把东西取来，一并抬到屋里去。”
    那二人离开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一人一头抬着一个很沉的东西。东西用布包着，呈圆柱形，约有两米长，一臂粗。白嵘见到后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没有出声，领着她们去自己的房间。他一边走一边揣测那物究竟是什么，他见过不少客人喜欢带着些玩意儿来折磨人，有些哥儿被玩过之后一两天都下不了床。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竟然喜欢这些东西。他在心中念了一句佛号，期盼自己下场不要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