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场帷幕就此拉起

    叶南披上衣服坐在地上，看着李青鱼伸出手臂比划了一个攻击的动作。
    “首先，你对距离的把控太差了，有时候你的出拳只能勉强击中我，但你还是强行出手，这时候我只需要稍微往后让一让脑袋就能避开你的攻击。就像电影里那种效果，你的拳头只会在我面前一点的地方空挥过去。”
    李青鱼伸直右臂说“看，后手的攻击距离只有一臂的长度，转身送肩的动作也不过是让出拳更有力，对攻击距离的影响很小。如果你为了攻击距离过度伸头送肩，反而是把脑袋送到别人面前去打。”
    李青鱼做了个前倾的动作，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肋下“看见了吗？即使是刻意护住了脑袋，你脆弱的肋骨也暴露了出来。即使是我也可以保证在两拳之内把你那排没有肌肉保护的肋骨用蛮力一根一根敲断，连律都不需要使用。”
    叶南喘息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李青鱼分析道“你总是急于抢先进攻，因为你觉得落后出手就会失去主动。但是你的前手力量不足，打不出有威胁的刺拳。因为韧带没有拉开，你的腿法也非常僵硬。这就导致你抢先攻击不仅无法压制对方，反而会让对手抓住反击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放弃进攻，打防守反击？”叶南很快就切入了李青鱼的分析思路。
    “如果是和人类对战，这就是最适合你的方法了。”李青鱼肯定道。
    “那和非人类呢？”
    “不同的敌人有不同的对策，对于魔物我们都是要依靠狩魔器和律法来作战的。不过这并不是说格斗就没了用武之地，恰恰相反，使用器物作战属于械斗，而空手格斗正是械斗的基础，对空手格斗一无所知的人在械斗上也只能是个门外汉。”
    “阿鱼，我们对抗魔物的时候使用的是什么器械？反器材狙击步枪？火箭弹？还是斩首刀？”一提到这些问题，叶南就会变得兴致勃勃。
    “都可以，没有这方面的局限。就像你体内的律固定之后可以产生永恒效果，如果把律在物体上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固定，也同样可以附加对应的效果。
    “律的图案我们称为‘纹章’和‘魔印’，这个过程我们称为‘铭纹’和‘刻印’，两种方法产生的器物被相应的称为‘圣器’和‘魔器’。但这两种器物都可以对魔物造成影响，就被统称为‘狩魔器’了。”
    李青鱼还在对叶南进行着讲解，篮球馆的大门突然就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让叶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就给新人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好高骛远呢？”一道冷傲的女声从门口方向传来。
    循声望去，六七个人影站在了篮球馆的门口，为首的是帅气的高挑女人。
    对，帅，这是叶南对于那个女人唯一的印象。
    她梳了一头不对称的中短发，细节看起来减得非常细碎，但整体上却很整齐，有着浓烈的中性感。
    厚厚的黑色大衣里露出一件洁白的衬衫，领口打了一个风骚的紫色斜方格领结，挺拔的西裤下是一双平底皮鞋。
    浓密细长眉，墨色俏眼睛，睫毛弯盈盈；笑容里三分冷六分坏，最后一分是可爱，帅得掉渣很不赖。
    “手机没人接，通讯器也不开。如果不是我的律法有寻人的效果，还真是难找到您啊，流砂阁下。”帅女人带队走进了篮球馆，后面跟着的人关上了大门。
    李青鱼扫视了一眼门口的人，说“守墓六组，现在还不到集合的时间吧？”
    “是还没到，但是听说这边有使徒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了。更何况如果对手真的是使徒的话，到时候临场再准备肯定来不及吧，怎么能不提前准备充分呢……”
    说着女人看向坐在地上的叶南“这就是你最近发掘的胚子？模样一般，准备培养做自己的嫡系吗？”
    “他走特招培养的路，魔都大学。”李青鱼平静地答道。
    “那就是说，和卿瞳是一届的同学了……”
    女人打量了一下叶南，眼神里几分玩味和不屑“看起来你的眼光不怎么嘛，觉醒律法两个月了吧，到现在也没开启天赋。”
    “如果来这里只是为了冷嘲热讽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卿琴组长。”李青鱼冷眼看着对方，面色毫无波澜。
    “啊啦？流砂阁下难道忘了吗，任务期间是要称呼代号的哦，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说着那个叫做卿琴的女人瞟了叶南一眼，明显是意有所指。
    “他是特招培养的学员，不算外人。”李青鱼说。
    卿琴冷笑一声微微摇头“流砂，你明明知道，这些学生根本算不上狩魔人，他们以后八成也不会加入我们。他们的心里没有仇恨，眼睛里也没有火焰。
    不是所有的人拿起武器都可以变成暴徒，在魔物的面前他们连开枪的勇气都不会有。从头到尾，不堪一击。”
    叶南听了，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随时准备反驳。
    但卿琴看到叶南的眼神，反而神色更加嘲弄“难道不是吗？你们这样的人到时候只会哭着闹着要抹除记忆，想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混吃等死吧。”
    这句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半句话“和卿瞳一样……”
    叶南虽然被这个女人的话激怒了，但他还保有理智，他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但是他突然感发现身旁的李青鱼竟然在微微握拳，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她……是因为我被人瞧不起而生气了吗？
    叶南顿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他站了起来，从容而坚决地对女人说“我会做到的。”
    卿琴露出困惑的表情“做到什么？”
    “我会战斗，我会成为真正的狩魔人，我会变得强大……我会成为不弱于你的强者。”
    卿琴听完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她身后也有人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小鬼，漂亮话谁都会说……”她走向叶南，和他对视着。
    “可仅仅靠着嘴巴，是什么都守护不了的。”
    一股寒意从叶南的骨子里冒了出来，像是冬天掉进冰河里冻僵了的感觉，冰冷的河水在剥夺着他的体温，每一秒流逝的都是生命。
    在和他对视的眼睛里，叶南看到了无尽的癫狂与绝望，它们像是冰河中滑腻腻的水草缠住了他，让他无力挣扎，几近窒息。
    李青鱼刚准备开口叫停，但她注意到了叶南挣扎的神色之后，却选择了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