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难言爱憎

    同样的问题，出现在了争锋相对的两拨人的身上……好吧，一边确实是一拨人……人多势众。而另外一边，只能算是勉强称之为一波吧……
    但是，人多力量大的真理，往往在这个江湖上很难得到体现。
    这个江湖上总是会出现一些，以个人力量来挑战集体力量的特殊存在……而这样的存在，一旦出现的话，就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比如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长街，古道，血雨飘落！
    人间三月，却是地府阎罗，血液汇聚城河！
    一书生手中拿着一根筷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血液缓缓地从那筷子的尖头滴落，犹如朝露，诡异而又鲜艳！
    一双眼睛死死的注视着年轻的书生，书生似乎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眼睛的主人似乎觉得这就是机会，骤然之间，从那暗处一跃而起，凌空击落！
    书生的身体没有动，眼睛没有动，脑袋也没有动……动的是手，是筷子……筷子发出了一道剑气！
    剑气横空，可斩八方来敌！
    人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两段！
    然而书生仍旧没有回头，他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人，就仿佛那人从根本上就不曾存在。
    他的筷子上有血……但是他的手指上，却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脚步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目光之中有着的是浓厚的不解和说不出来的哀愁。
    他看向了书生，轻声道：“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
    “似乎还不够。”
    书生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就听到一声惨叫……也不知道究竟是眼神之中，蕴含剑气……又或者，只是被他的眼神所摄！那人竟然当场，就已经死了。
    对面那人见到这一幕，轻轻一叹道：“过去听说有人可以用无形箭射鸟，如今却见到王兄以眼神杀人。这份威势，着实是令人心惊。”
    王书看着李寻欢，只是笑了笑道：“李兄莫非也想要看看我手中的剑气？”
    “王兄剑气横空，冠绝古今，非比寻常！”
    李寻欢道：“我手里只有一把飞刀……如何是这剑气的对手？”
    “不是对手，你还出现？”王书笑着说道：“他们可是胆寒了？”
    李寻欢的眼中似乎想要酝酿笑意，却又终究化为了一声叹息：“王兄可知道，你这一个时辰，杀了多少人？“
    “从客栈，到街头……从街头到巷尾……谁知道呢？”
    王书笑着说道：“杀人这种东西，莫非还要细数？”
    “自然要数！”李寻欢道：“就算是王兄自己不去数，也有人帮王兄数。”
    “他们数过了？”王书问道：“那我一共杀了多少人？”
    “三百二十一人！”
    李寻欢道：“你刚才杀死的那个，是第三百二十二个！”
    “看来我最近有点疏忽了……”王书道：“我本来应该更快的杀到兴云庄的……可能是因为路上风景正好，我竟然一时难以自拔。”
    李寻欢道：“王兄果然好兴致……但是，王兄……不能再杀了。”
    王书笑：“他们放你出来，就证明，你已经洗刷了冤屈？”
    李寻欢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既然是冤屈，那又何必洗刷？不过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当今天下，江湖之中，鸡鸣狗盗之辈，都可以称之为侠！这等行径，这等人物……何等事情做不出来？”
    王书点了点头：“现如今，这些大侠们，可是怕了？”
    “怕了！”
    李寻欢道：“他们的胆气已经寒了……所以，我才会出现。因为梅花盗是你这样的武功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同伙。”
    “哈哈哈哈！”
    王书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寻欢一愣：“笑什么？”
    “我笑堂堂的小李探花，竟然被一帮宵小之辈，诬陷成为了一个不入流的淫贼的同伙！这世上的事情，千奇百怪，可有一种比这更加可笑？”
    王书击节赞叹！
    李寻欢沉默了一下之后，忽然也笑了：“你说得对……确实是好笑！”
    然后他抬头看了王书一眼道：“然而，王兄却被诬陷成为了那不入流的淫贼，岂非更加可笑？”
    “说不定，并非诬陷。”王书笑着说道：“林诗音确实是被王某掳走的。”
    李寻欢的瞳孔之中，闪烁着一道光芒：“为什么？”
    王书没有回答，目光一撇，正好扫见旁边是一家酒铺，就进了门。
    老板和伙计早就已经四散奔逃了，长街杀人，血染大地，这事情对他们而言，着实是可怕到了极致。
    王书扫了一眼，也没有细心翻找，随手拿过了一坛酒，拍开封泥之后，点了点头道：“店铺虽然不大，但是美酒却是香醇。”
    他说着，反过来了一只大碗，倒了一碗酒烈酒，手掌轻轻地在桌面上一拍，那碗立刻就到了李寻欢的跟前。
    李寻欢伸手接过，凌空一转，却已经到了一把椅子跟前坐下，刚刚坐好，跟前一阵风儿拂过，就见到王书已经坐在了跟前。
    李寻欢见此微微一笑，对王书举碗示意。
    王书也忍不住笑，然后一口喝干，然后道：“畅快……李兄果然非凡人……常人若是知道，被别人掳走了心中最爱之人。怕是早就已经冲出来，询问究竟。唯有李兄这样的人，还能够和我坐下来喝酒！”
    “我心中也急切的很。”
    “你放心就是。”王书道：“王某这一生，无朋无友，李兄性格虽然不对我的脾气，但是做事的方式去，却也算的上是深得我心……勉强算是我的半个朋友……你心中最爱之人，我又如何能够染指？”
    “王兄……慎言……”
    李寻欢的眼神之中，顿时全是黯然之色。
    王书眯着眼睛看着李寻欢，忽然一拍桌子问道：“小李探花，我且问你，对于林诗音，你究竟是喜是爱是憎是恨？”
    “我……”
    李寻欢一口话说不出来，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咳嗽完了，也不说话，只是喝酒。
    王书笑了笑，轻轻一靠，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坐而饮酒，却见到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蹿出来了一个人，大声道：“李寻欢，让你出来是阻止这狂徒继续杀人的，不是让你和他攀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