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甘心

    石梁！
    如今提起石梁县，首先想到的却是牛府。
    牛府了不得！
    从哪里来说了不得？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牛府的买卖遍布全县，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整个县城里，除了种地的，打鱼的，剩下的但凡在外面工作的，至少有一半都是仗着牛府吃饭。
    这自然是了不得的。
    而对于武林中人来说，牛府也是让人敬畏的。
    南来北往的武林中人，来到到石梁的时候，走到牛府，都是得下马步行的。不为上门打秋风，只是为了表示一定程度的敬意。
    牛府之内，有八大金刚。
    任意一人，武功都是卓越非常，难以想象的存在。
    三年之前，石梁附近出现了一个高手，纵横为恶，十分厉害。不好的好手，都死于此人手上。结果不服牛府的地位，认为空有头衔，却并无实质。所以，直接打上门来，杀人也好，抢财也罢，自然是要做的。
    结果这人进了牛府之后，还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人给扔了出来。
    经脉尽断，直接就废了一身武功。
    从此之后，牛府名声更是大噪，但凡在这周围的武林中人，提起牛府，无一不是五体投地。相比起多年之前的温家，却更是威势无双，让人敬畏。
    牛府的大老爷牛二先生，更是非比寻常。
    一身金线罗衣，面容刚毅。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扳指，说话做事的时候，不经意的摩擦一番。他今年大概四十岁上下，妻妾成群，都养在后院。
    他手底下有石梁县第一帮派，金牛帮。
    不少人认为，金牛帮已经不单纯只是石梁县的帮派了，这个帮派已经足以影响周边省城的中大帮派的态度。
    而牛二其人，威严日深，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称呼他为牛二，都称之为牛大老爷，或者是牛大官人而不名……
    此时的牛大官人，正坐在牛府的宝座之上，摩擦着手上的扳指，目光盯着眼前一点虚空，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大厅之内，除了他之外，在没有任何一个人。
    此时正是夜色正中的时候，万籁俱静。甚至于，他的呼吸都静的出奇，他的气息为不可闻，让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活人。
    他静静地坐在这里，也不知道多久。
    一点亮光，忽然闪现而出。似乎是撕开夜幕的一点寒星，仿佛是混沌之中的一缕火焰!
    这剑光出现的几位突兀，也极为的不可思议。
    牛二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察觉到了这剑光，自然也就察觉到了出剑的人。
    他右手五指一张，如天地之罗网，竟然是以手托剑。剑刃入手，却并未割破皮肤分毫。牛二的目光宁静如水，另外一手却是握拳下挥，如奔雷，似狂击。
    暗处那人一剑刺出，却被牛二阻挡。此时面对这一拳，剑不能回，只能挡。
    横臂中栏，如封似闭。
    轰！
    一声闷响之间，拳头砸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只觉得巨大的力道直压灌顶，手臂根本无法阻拦，直接被这一拳把力道全都传递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内力罐体，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轰！
    墙壁上印出深深地裂痕，那人的眼神暗淡，似乎已经重伤垂死。
    “你不该来。”
    牛二没有什么得意的地方，他只是静静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该背叛。”
    那人印在墙上：“就算是你练成了降魔大力神通，你也不该背叛公子！”
    他说话似乎仍旧底气十足，似乎这一瞬间的重创，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降魔大力神通……”
    牛二苦笑了一声道：“你说得对，区区的降魔大力神通，不过是公子随手教我的武功而已。公子的武功，天上地下早无敌手。”
    “既然如此，为何要反？”
    “因为我不甘心……”
    牛二的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抹挣扎之色，最后咬牙道：“我们身上有生死符，生死不由自己掌控，我不甘心！明明身负绝世武功，可纵横当代，无敌称尊。却只能困守石梁，不得解脱。我不甘心！纵然终有一日，大鹏展翅，却始终还有公子在上，强压一头，我不甘心！”
    他一口气说出三个不甘心的理由，似乎是得到了诺大的解脱一样，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然后呢？”
    被印在了墙上的黑衣人，冷淡的说道：“你不甘心，就自甘毁灭？公子即将回返石梁，你以为，你不甘心就能够改变什么？到底不过是公子随手而灭的蝼蚁而已。”
    牛二嘿然一笑：“我不否认，这一生融化都是公子所赐。公子一身修为，更是到了不可思议神而明之的境界……但是，这世上想要杀人，终究不能只依靠武功。”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你变了。”
    “谁能不变？”
    牛二冷冷的道：“当我还是那个街头无赖的混混头子，当我一条贱命不值三五银钱。我可以接受一切的不公，承受一切的屈辱。只为了活下去！但是当我拥有如今的地位和盖世武功，又如何能过接受这份耻辱？大不了，一死而已。”
    “那我等你。”
    黑衣人说完这话之后，却是在无声息，气息已决。
    牛二一拳降魔大力神通，其实早就已经打的他生机尽断。
    只是一直压着一口气，他想知道一些自己想不清楚的东西……最后他还是失望了。想不明白的，仍旧想不明白……他不懂牛二，到底是怎么了。
    牛二的眼神空空，轻轻地叹了口气，双手轻轻的摩擦，镇压住激烈颤抖的双掌。
    他恐惧，也害怕。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决定，即将造成的是什么样的后果。之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但是，诚如他所说，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要抗争，哪怕一死，也无所畏惧。
    “来人！”
    他一声断喝，大门轰然打开，三十多个黑衣人，鱼贯而入。
    牛二看了一眼这些人，这些年来，他秘密培养出来的高手！无一不是顶尖的存在，每一个人都能独当一面……这是他的班底。
    深吸了口气，牛二说了两字：“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