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薛衣人

    来人正是薛衣人。
    薛衣人外号是血衣人，但不是死人。
    薛家庄的门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来人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种程度。
    薛家庄的人是什么样的伸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一招之间，断了他们所有人的长剑。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恐怕都无法做到。
    所以，他看着王书的眼神，就格外的谨慎。
    王书笑道：“你就是薛衣人？”
    “老夫正是。”
    薛衣人看着王书道：“尊驾来我薛家庄，似乎不存善意。”
    “若无善意，他们已经死了。”王书笑道：“你的武功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还不知道，杀人容易饶命难吗？”
    “你是说，你一招之间，就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可以。”
    王书点头道：“只是不知道薛庄主相不相信？”
    “相信！”薛衣人道：“尊驾找我，又有何事？”
    “比剑！”
    王书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了拥翠山庄，见了李观鱼。可惜，他人老了，也昏聩了。做了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拥翠山庄没了。”
    “你是在威胁我？”
    剑气刹那恒生，薛衣人的须发无风自动。
    王书只觉得微风拂面，轻笑一声说道：“庄主何故明知故问？王某若是有这意思的话，庄主以为，还能够站在这里，和王某说话？”
    这‘话’字刚落，场地里骤然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卷落叶，却是剑气纵横时。
    周遭惨叫声骤然传出，王书和薛衣人两人剑气激荡，生出旋风，剑气外泄，顿时把周围的剑手全都刺伤。
    薛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叹了口气道：“好手段。”
    “对庄主来说是好手段，对王某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王书说道：“于王某来看，庄主的剑法，远远未曾达到巅峰。”
    “何为巅峰？”薛衣人抬头看天：“剑无止境，永无巅峰。”
    王书摇头道：“错了……剑也有巅峰……巅峰之后，就不再是剑。”
    “那是什么？”
    “是道。”王书说道：“我的剑，早已化道。”
    “那也是剑。”
    “这真的是剑？”王书一指向天，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红痕。排云激荡，一到黑线出现在了天上，似乎有罡风落下，这一指剑气，似乎割破了苍穹，斩碎了天地！
    “不可能……”
    薛衣人抬头看天，只觉得剑心轰鸣，一时之间竟然不可自持：“这是剑？”
    “这是道。”王书说道：“以剑化道，方才可以达到此等境界？”
    “天下间，竟然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薛衣人看着王书，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我来找的，也不是对手。”王书说道：“而达到我这个境界的确实是没有，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多年以来，我游走四方世界，也不过只见到了一个人，踏入了门槛，但是从此之后，也就仅此而已。”
    “什么人？”
    “方宝玉。”
    王书叹了口气道：“说了你也不认识……此人以天地自然化剑，纵横之间，天地万物皆为手中长剑。已经入了道的门槛……但是，他这辈子也就仅此而已了。”
    “为何？”
    薛衣人脸色大变，已经到了天地万物可以化剑的境界，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练剑的人，对此没有任何人能够不在意。
    王书摇了摇头道：“无他，唯寿不足耳。”
    “唯寿不足？”
    薛衣人叹了口气道：“人力如何抵得过天命？不对……那你呢？”
    “王某已经跨过了天人之隔。”王书说道。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薛衣人忽然想起来，说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呢。只是口口声声的听他说自己姓王……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王书笑道：“在下姓王名书字行文，早些年有个诨号，江湖人称魔君！”
    “魔君王书！”
    薛衣人的脸色刹那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魔君之名，就算是天下第一剑的薛衣人，也仍旧忍不住脸色发白，不敢相信。
    “薛庄主也听说过王某的名号？”王书笑道：“看来，当年王某的名头，还真的不算太弱。”
    薛衣人却冷笑道：“魔君王书之名，自然是天下皆知。就算是百年以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比魔君更加的令这天下恐惧颤栗。但是魔君……你是魔君？”
    “薛庄主可是不信？”
    王书笑问。
    薛衣人沉默，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我信。”
    “哦？”
    “天底下除了魔君之外，谁能够发出那样的一剑？”薛衣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魔君前辈当面，竟然如此年轻，莫非，真的是已经打破了天人之隔？”
    “天人之隔……”王书笑道：“于我而言，天人从来都不曾有隔阂……”
    “天人之间如无隔阂，那人为何不能长命千年？”
    “因为人没有那么长的命，去追寻长生之道。”
    薛衣人一时无言，人没有那么长的命，去追寻长生之道？
    这似乎是一个悖论……但是却让薛衣人无言以对。
    追寻长生，是多少帝王的梦想，前赴后继多少年……却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帝王真的追寻了长生。说到底，不过是一代帝王之事而已……所有典籍，所有研究，到了下一代帝王的时候，多数是不存的。
    前赴后继的，追寻长生似乎早就已经成为了帝王的特权。
    可帝王的寿命有限，又不能信息共享，怎么可能钻研出真正的长生之道？
    薛衣人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与我……却是更难了。”
    “难……难上加难……”
    王书叹了口气道：“来这里，本来是想要见见你的剑法……现在却没了兴致了。”
    薛衣人一笑：“这是否也算是让魔君知难而返？”
    王书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薛衣人！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天下间怕是仅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