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散落的第一片扑克牌（上）

    “同时也滋生了，孕育他成长的心灵恶魔。”
    皮克戴上了他那纯金的面具，面具的脸上，分别上下映衬着一朵与众不同的火焰形状。
    “祭典，开始了。我们的魔，降临了。”
    那只潜伏在阴影中模仿学习人们欢快笑容的魔，终于，它掌握了生命中学会的第一个表情，微笑。
    酒吧里的人们，如魔的笑容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做着同样的表情，这表情看似自然的外表，却充斥了许多不正常的反映。
    整座酒吧被一股庞大的魔法所覆盖，这魔法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每一个人的大脑思维，麻木着人们的神经。
    魔的嘴角，微微一笑。
    它张开嘴，正在吸食眼前之人埋藏于体内的心灵火焰。
    如果说这间酒吧每月举办一次的“皮克时间”出售的心灵火焰，是照应出人们心灵颜色的可食味火焰，那么魔吸食的，就是居于人类心中最深处的欲望。
    人类的欲望是无穷的，但只要在这上面加上一个点，欲望便可化为魔的口粮。
    短暂吸食过后，魔丢下了眼前已经被吸干的甘蔗，转身去吸食第二个人体内的心灵火焰。
    被吸干的人神情萎缩，精神恍惚，如断线傀儡，面色呆滞的静坐在那里，而后无力倒下。
    被魔吸食过的存在，基本再无医治的可能了。
    喧闹的场所，呈现一片热情的舞蹈与高歌，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可是大家却仍在其乐融融的放纵自己，哪怕那个人已经在他的眼前倒下。
    魔法的覆盖，使得这里的人，理智已然丧失。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悲伤的交响曲。
    与此同时，夜晚的白明，自出生来的六年里，第一次感到了失眠的困扰。
    他的宿舍已经被修缮好了，所以今晚并没有去别人的宿舍休息。
    白天发生的场景，以及自己与格雷之间的种种友谊，如今闭上眼睛，依旧让他历历在目。
    格雷……一定能够挺过来的吧。
    体内的三张牌，唯有青眼白龙沉寂的无法得到响应。
    白明也不指望获得青眼白龙的力量了，一个差点把自己杀死的牌，它的力量，不用也罢。
    我白明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夜晚的月，高高挂起，白明的心，心系远方。
    起风了……
    魔，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跟前。
    咧嘴，微笑。
    不可立阻的魔力，将白明笼绕在它的气场之中。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
    魔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
    这是它诞生以来，就在刚刚，掌握在第二个表情。
    明明很香的食物，为什么无法吸食？
    魔不解。
    它在白明的身边蹲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黎明探出了一个小头，才不甘的化作阴影，潜入了周围的影子之中，消失不见。
    ……
    “吱吖，吱吖。”
    酒吧的一处报废的后门，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看不清面孔的黑影，背对着天边升起的黎明。
    它的脸，始终保持着那副充满疑惑的表情。
    “哦呀，这就是我们的魔吗？”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衣着一身干练的管家服，手中戴着一副白色的皮手套，似乎是来这里收拾什么的。
    跟在这名疑似管家的身后，是一名看起来瘦弱不堪，脸色苍白毫无血气的病秧子年轻人。
    年轻人正是制作可食味心灵火焰的真央，而在真央的身前，那名看起来干练的老管家，则是那日委托白明口头照看孩子，实则是变相发宣传的林子老先生。
    真央满脸狂热的说道：“是的，林子先生，这就是吾等未来的使命。”
    林子冷“哼”一声，不做表示。
    看起来，两人之间应该只是属于合作关系，并且关系并不是多么融洽。
    “我只想知道，王的火焰，什么时候能席卷这个世界。”
    话中的王，究竟指为何相，暂且不明。
    话语中，倒是充满了毫不遮掩的厌世。
    真央苍白的脸，挤出一抹渗人的微笑：“自然是，今日就能开始行动。”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好了。真央，你的火焰，可以做到那个的吧。”
    也没等真央回复，一身管家服的林子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吱吖，吱吖。”
    生锈的废弃铁门，在吱吖作响。
    真央手持火焰，走到了魔的面前。
    魔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微笑的表情。
    一张散落的扑克牌，随风而动，在遥远的街道尽头，飘向了远方。
    稀稀拉拉的虫鸣，在树的枝梢回荡着夏季的喜悦。
    今天，妖尾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她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也同时是“妖精的尾巴”会长、马卡洛夫的老相识。
    当白明从艾露莎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原本想要探望格雷的计划，瞬间被他取消。
    有了那位的医术，格雷想死都难。
    没有探望的必要，因为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做任务，积攒力量。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具备抵抗黑暗公会的基本条件。
    单靠公会的人，白明放不下心。
    白明亲眼所见，动漫里，不败的公会“妖精的尾巴”，其实也是会死人的，并不是谁都如动漫中的甘道夫体质。
    越战越勇，越打越强，甚至身为魔导士不用武器，直接赤裸着身子跟人家硬碰硬，那种战斗方式，只有身为主角团队才会拥有。
    普通人穷极一生，无非是使用着常见的魔法，做着b级、c级的任务，仅此而已。
    与后期的“剑咬之虎”不同，“妖精的尾巴”并没有严格的入会标准。
    这里只有三个条约，只要你能够遵守条约，就永远是“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永远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份子。
    与其说是工作的场所，倒不如说是人们的第二个家。
    生活的压力，往往在这里能够得到缓解。
    “妖精的尾巴”，精英魔导士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那些普遍平凡的人们，在此接受任务，接受委托。
    “这里，是我的家。所以……还要更加努力的变强才行。”白明的脸上闪过决意，撕下三张委托单，转身冲出了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