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大海上别的没有，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鱼最多。正当姜语无聊的准备捕捉她今天第九餐的菜品时。
    在她的视野尽头突然出现一艘船。黑色的点在蓝色的波涛上十分之明显，尤其是那随风高扬的白色船帆上张牙舞爪的骷髅。
    姜语微躬的腰直起，看着海那边那艘即使隔着遥远距离，也能看出几分的豪华舒适的庞然大船，又看了看自己脚下这艘无浪都要颠上三分的小帆船，姜语随手丢下手中的摇绳，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
    傍晚，此时天空上的太阳已经接近了海平线的尽头，白色雾云之下一层层紫红色的晚霞渐渐的涂满整片天空，此时的天感觉特别的近而重。
    白天的高温，已随着太阳的降落而消散，深海底下的层层寒气，水汽，一股脑的蒸腾往上冒。
    此刻天还未黑，海上就已经起了一层薄薄朦胧的雾霭。遥遥望去，犹若仙境。
    而一只体型巨大的海贼船，正在这水雾笼罩的海面上，顺水而行。
    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溅起道道涟漪，最后于船尾合为一处，犹如一条闪光的水带，在晚晖的笼罩下，泛起粼粼波光，一碧万顷。
    一个十多岁的瘦弱金发少年此刻却倚着船沿，抱膝坐在甲板一侧。
    海风吹拂而过，偶有浪花冲上船板，碎银四溅，洒在脸上，他的光芒闪闪的金发便被浸得透湿，水顺着鬓角滑落到脖子里，打湿一片衣襟。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挪动过身子，一直沉默地望着远方那慢慢坠落的沉阳，和渐升渐起的薄雾。
    望得出神！！
    干瘦但还看得几分机灵的小脸，在这无人处的角落，露出浓浓的悲伤和茫然。
    咚，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少年身后传来，旋即，一个身着白色披风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甲板上。
    只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黄发老头，一袭白色披风在身后飘拂，颇有几分伟岸之气，但一眼就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木头做成的一只假腿，和唇边分成两缕、用水绿色蝴蝶结扎成麻花的金色胡子。
    这幅有些可爱的装备，初看和他那明显高大威严的气势不符，但对上他那张板正的脸又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怎么不吃晚饭。”
    黄发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可怜兮兮窝成一团的金发少年，高高扬起凌厉的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怪。
    “船长！！”
    少年淡淡的抬起头，习惯性的露出讨好笑脸。但他那脸上看上去极带笑感的卷卷眉，此刻却十分违背主人意志，有气无力的垂着，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黄发老头见此，板得再正的脸也硬不下来了。重重叹了口气。老头语气有些柔和的道：
    “香吉士小鬼，你不是一直都叫我老头子的吗？”
    是的，只要看过原著的都会知道，这名金发少年，正是以后主角船上三大巨头之一，暴力又好色，黑足厨师香吉士。
    而他对面这个瘸了一条腿的黄发老头，不是别人，真是是海贼王里，巴拉蒂餐厅的老板，抚养香吉士长大的大海贼——红脚哲普！
    香吉士原为文斯莫克家族的三子，出身北海。但8岁时与家人决裂，在父亲的默许与姐姐的帮助下离开家族，独自闯荡。后被红脚哲夫所救一直跟随在他的海贼船上。
    此刻小香吉士撇了撇嘴，恍惚的目光在老头脸上荡了荡，又重新落回海面，显然是没心情和老头斗嘴。
    而看到一向叛逆调皮的臭小子，今天竟然如此乖顺。
    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哲普也有些不习惯。
    但他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他宁愿臭小子站起来跟只小狼崽子一样气势十足的指着他骂，也不想看到他这幅脆弱得跟只小鸡样，随拈随碎的样子。
    只不过，之前发生的事，连他都感觉是一场噩梦。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孩子能缓过来了。
    哲普叹了口气。接着也紧挨着情绪异常低沉的香吉士，在一旁坐了下来。在他坐下来的瞬间，一根弹性十足的胡子惯势直接戳上香吉士那张清秀的小脸，成功逼得他不得不往右边挪了挪屁股。
    坐下来的哲普，先是有些尴尬，但随即就毫不在乎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香吉士的脑袋，嘿嘿笑道：
    “嘿！臭小子，你跟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又是怎么了，舍不得？”
    “嗯！舍不得。……我想副船长了。”
    香吉士也没否认，坦率的点头。然后扭头，一双黑眼认真看着刁着香烟的哲普，突然用力的说道：
    “船长，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不去副船长和大家报仇！！！”
    性格倔强的少年用力瞪大的眼，在不知觉中就染上了一层水红。
    自离家后，香吉士就被哲普的海贼团收留，手无缚鸡之力的香吉士能在这个混乱的大海里安然生存到现在，可以说全靠了哲普的海贼团，由此而知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现在要抛弃新世界的一切，回到东海。他实在过不了心中这道坎。
    香吉士过不去这道坎，身为船长的哲普又怎么能过得去了。
    十多天前，还在新世界闯荡的哲普海贼团，因为物资匮乏，抢夺了海上一艘小商船，海贼强劫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不幸的是，那艘小商场背后是有主的。其主人已是新世界一个小有名气的海贼团。
    被报复被抢夺被杀戮，来得突然，但又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杀人者人恒杀之，当身为海贼那一刻，他们就有了被抢和被杀的觉悟。
    红脚哲普，作为海贼团的船长，毫无疑问是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实力还比他还高。
    最后整个海贼团除了被击落大海，侥幸生存的哲普，就只有年龄还幼，身架娇小的香吉士躲在酒桶中逃了出来。
    侥幸生存下来的哲普，经历了朝夕相处伙伴们的死亡，从曾经追逐海贼梦想的激情中清醒过来。
    这片曾经让他充满无数好奇梦想的大海，在染上同伴的鲜血后。哲普彻底厌恶了。
    在无所适从绝望痛苦中，抱着怀里嗷嗷大哭的小子，这一刻，哲普决定金盆洗手，同回到自己的家乡，弱小但安定的东海。
    哲普遥望着茫茫远方，对这些死去的同伴深感愧疚与怀念。
    “船长。”
    少年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耳边。已处于变声期的嗓子在特意提高语调的情况下，实在是难听得皱眉。
    “就是法多他们知道，也不会想要我们去报仇的。”
    “在成为海贼的那一刻我们都有了被杀的觉悟。”
    一切只不过技不如人而已。
    看着少年依然懵懂的眼神，哲普再次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坚定的语气说：
    “这就是海贼。”
    梦想和热情的相互交织，危险与杀戮并肩而行。
    香吉士皱着眉头很费力的想着，哲普接头不接尾的话，半响带着少年愤愤的声音认真道：
    “那我讨厌海贼！！”
    “哈哈哈！！”
    听到香吉士意气的话，哲普大笑起来。再次揉乱他的一头金发：
    “那你跟我学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