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常年：“稍微有点不一样。”
    “啊？”飞流大为失望，抬头难过地问：“哪里不一样？难道你失手了？”
    常年不明白这个学长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实话实话：“不，是药效要比之前的更好一些，不过杂质还是一样多。”
    这也是常年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在重新提炼和炼制这些炼坏的药剂时已经尽量减少药剂中的杂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药效从上次的4.5提高到了5.1左右，但杂质还是维持在16%，怎么都减不下去。
    就好像这些炼坏的药剂在被他重新提炼乃至炼制的过程中，产生了某种特殊反应，导致某些杂质和药剂成分混合在一起，成了顽固派，怎么都剔除不出去。如果非要把这些杂质消除，那么药效也会大大降低。
    无奈下，常年也只能继续拿着他认为是弱效版还有副作用的药剂来卖。
    飞流一听这个回答，难过之心顿消，“药效增加是好事啊，你这些药剂我都要了，不过要请你等一等，我身上带的钱不够，我已经通知我朋友，他马上带钱过来。”
    常年这里有四口箱子，每箱有二十支药剂，四箱药剂加起来需要320金币。飞流和贺燕都不富裕，战士平时消耗也大，他们两人加起来的钱也不够。
    但飞流在看到常年时，脑中就打起一个主意，他想要垄断常年手中的药剂，哪怕借钱也在所不惜。
    这些药剂买下来不是全都给他和贺燕用，而是他打算高价转手，然后再从常年这里进货。
    当然他也知道他并不一定能抢到常年下一批药剂，但只要能拿下这一批药剂，对他们也有莫大益处。
    至于说常年这批药剂很可能已经没有副作用？这对想要把药剂全部吃下的飞流来说是有点冒险，但只要这些药剂药效还在，顶多就是他们提前储备了药剂，就算卖不出也不算浪费。
    常年正好也懒得一支支卖，听眼前学长说要包圆，他也乐得如此，就回答：“好啊，我不急，那就等你的同伴过来。”
    忽然！“学弟，你这些药剂我都要了，我先付一百金币的定金。”一只手直接伸到了铁不平面前。
    这是刚才那名偷听到飞流联络的学生，他原本在旁边等待自己人过来，可当他听到飞流竟然有包圆的意思，差点气死——怎么大家都打得同一个主意？
    该生等不住，正好飞流说要包圆但还没付钱，该生索性抢先一步，打算先付定金。
    铁不平看向常年。
    常年眯眼，随即露出和气生财的笑容：“两位，做生意讲究先到先得。这位学长，你看你要不要先付一下定金？如果你先付，我就把药剂都卖给你，如果你不打算付，那我只好先卖给这位学长了。”
    飞流急了，他不知道贺燕借钱借得怎么样，也不确定贺燕到底什么时候才来，但他身上加起来的全部财产都没有五十金，哪可能付出一百金定金？
    后来的学生挤兑飞流：“我说兄弟，你连定金都付不出还想包圆？能不能让让？学弟，赶紧收定金，我家队长马上就到，到了就把余款都付给你。”
    飞流又气又急，他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常年似乎看出飞流的为难，出乎意料地对他说道：“学长，你先到，只要你肯付出定金，十分钟内我都愿意等你的后续款。”
    飞流汗颜：“我、我没有一百，我能先支付二十金的定金吗？”
    飞流以为常年会拒绝，可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常年竟然一口答应：“可以，你是第一个决定购买的，只要你肯付定金，多少都行，我愿意等你十分钟。”
    飞流顿时对常年大起好感，现在这么讲究原则的人可不多。
    后来的学生着急，“学弟，你怎么能这么做生意？难道我们要硬生生等他十分钟？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
    常年不紧不慢地说：“他先到的，也是他先说要买的。”
    “可是我先说的付定金。”该生跳脚。
    飞流终于忍不住回怼：“那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突然插进来，哪有你这么抢着买东西的？”
    “怎么没有？学弟的药剂好，我抢着买有错吗？要么你先付钱啊！”
    两人吵着吵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也惊动了附近经过的学生。
    哪怕这个角落再偏僻，人都有瞧热闹的心，看到这里有人吵架，就有人靠拢过来。
    这一过来，就有人发现了铁不平……紧接着就理所当然地发现了常年。
    呼啦！两人的摊子一下就被学生包围了。
    眼看两人吵了起来，常年再次抬手：“两位，要么这样，也不要说什么包圆，你们看你们各自能买几瓶，就买几瓶。”
    “就是就是，你们凭什么一来就包圆？其他人不用买啦？你们怎么能这么卑鄙？学弟，这些药剂，一样给我两瓶。”有学生直接丢出金币。
    “我也要！我要体力药剂，十瓶！快收钱，快快快！”有些只冲着副作用来的学生，自然选择最便宜的体力补充药剂。
    铁不平已经在两名学长吵架、其他学生围过来时，直接把四口箱子都拖到了自己面前，还把箱盖合上。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要求赶紧转账的手腕，还有人直接扔出装金币的小袋子，不平再次侧头看向常年，收还是不收？
    飞流也急急地把手伸到常年面前：“我付定金，现在就付。”
    “好……”常年让铁不平收钱。
    其他学生气得一起骂飞流狡猾、混蛋。
    但常年说了会等十分钟，就真的等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内，不但之前那学长的同伴们赶到，其他得到消息的学生也纷纷赶来。
    常年这处小摊子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飞流满头冒汗，时间一点点过去，可贺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贺燕也急啊，他正在跟认识的同学借钱，但他认识的同学都没什么富裕人，大家最多借他几个十几个金币，他只能一点点凑。
    可有些事，你越急就越不成，贺燕到现在才借到五十多金，他直觉这点钱根本不够买多少药剂，他想能至少借到一百金。主要他也没想到常年那边那么快就被人发现。
    “十分钟了！”之前的学长跳起来。
    飞流匆忙大喊：“二十金我都买体力补充药剂！”
    常年早已经嗅出其中不正常，但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铁不平点出十支体力补充药剂给飞流。
    飞流总算不是没有收获，拿到十支药剂还不肯走，他在等贺燕。
    “那么剩下的药剂就归我们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学长说道。
    常年还没开口，就听又有一道声音插入进来：“攻不破的城墙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说包圆人家的药剂就包圆，你怎么不问问其他学生答应不答应？”
    其他学生听到这道声音，竟然纷纷主动让开，愣是让挤得水泄不通的摊位前空出一个位置。这可跟之前有人想要挤进来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常年和铁不平也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脸上画着类似鸢尾花花型、身上的魔法师衣袍也绣着各种鸢尾花花型的青年。
    常年认识这种花，这种外形酷似鸢尾花的花朵在海安星叫做香鼎草，原产地在精灵们居住的森原大陆，以花型优美、气味芳香著名，但最著名的还是香鼎草的效用，据传佩戴和食用香鼎草能增加魅力和幸运值。
    “我是香鼎元。学弟，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药剂为什么这么受欢迎？”这位不算俊美，却有点妖性的学长对着常年微微一笑。
    第167章 商业帝国的起步
    所有学生都想堵上香鼎元的嘴，但他们不敢，这位可是学校学生大佬之一。
    香鼎元有个外号叫「幸运之神的私生子」，可想而知这人的运气有多好。
    而香鼎元不但运气好，他的天赋也极佳，植物系九等资质，不过二十四岁已经是初级魔法师。
    在满海安星多少七八十的老头老太仍旧是学徒的情况下，能在四十岁以前就成为初级魔法师的人都能被称为一声天才。而能在三十岁之前，那就是天之骄子。
    就是在遗弃之地魔法学校，能在三十岁之前就成为初级魔法师而毕业的学生也极少，大多数都是学满十年，达到学校最长期限，不得不肄业离开学校。
    按照学校毕业规则，香鼎元已经是随时都可以毕业的学生，但他到现在还留在学校，有人说他是想继续和他的恩师深造，也有人说他想要留校当教授，还有人说他是为了得到一个前往其他大陆的机会。
    对于最后一个说法，学生们知道得并不多，只是一个模糊的流言。
    据说学院每隔多少年，会和其他大陆的超凡者学校进行一次比试，那时就是学校学生离开遗弃大陆的最好机会。
    而只要出去参加比试的学生极少会再回来，一般都会留在其他大陆寻找更多机缘。
    学校似乎也不反对学生这种做法，甚至把带出遗弃大陆去参加各校比赛的名额当做了对优等生的特殊奖励。
    但学校也没有特别宣扬这件事，每次比赛都是直接通知有资格的学生，其他学生连消息都不知道。
    常年猜测香鼎元要说的药剂受欢迎原因九成和药剂的副作用有关，而事实果然也是如此。
    香鼎元当场说出常年的药剂会造成一定副作用，而这个副作用总体而言并不是对身体不好的坏作用，相反还对身体有益处。
    最明显的益处就是减肥，但实际上对香鼎元这样的学生来说，能净化体内杂质这一益处，才是他们最在意的好处。
    常年惊讶，他施展【辨物居方】魔法测试了自己重新提炼和炼制的弱效版药剂，放屁和拉肚子都是他自己切身体会到的，但能净化体质和减肥这点，他还真的没怎么留意到。
    他的身体是稍微减重了一些，但连续拉了三天，会减重也正常，偏他本来就是标准还偏瘦的身材，就算减重也减不了多少，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能减肥的效果。
    至于净化体质，可能因为他这具身体出自生命摇篮，身体杂质可以说原本就极少，他现在炼制的药剂的副作用对别人有用，但对他的净化效果就几等于无。
    常年又舍不得把这样有副作用的药剂给铁不平几个用，自然更没有机会发现副作用的实际效果。
    香鼎元最后总结：“学弟，你的药剂可以涨价了。”
    常年笑：“感谢学长告知，以后学长想要什么药剂，可以来找我。”
    香鼎元轻笑，“我也是药剂师，你的药剂我弄到了几瓶，但无论我怎么分析，甚至找到我的老师，我们也无法倒推出你的药方。当然，我不会强行要买你的药剂配方，也不会去强行探索你炼制药剂时产生副作用的原因，我只求一点，如果你再炼制出同样副作用的药剂，请先考虑我，有多少我都能吃下。价格上你也放心，同类体质净化药剂什么价，我就按照什么价买，同时再加上你原本药剂效果的价钱。”
    香鼎元这话说得非常漂亮，也明言告诉常年，他的立场：他不会打常年药剂配方的主意，更不会暗中谋害他。
    药剂副作用传出，肯定会有人对副作用产生的原因好奇，发展到有人想图谋常年的药剂配方，那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
    到现在没有人直接逼上门，还选择在跳蚤市场蹲守，老实买卖，其实跟三位院长有莫大关系。三位院长都选中常年为弟子这件事已经在学生中传开，一般人哪会明着得罪常年？
    常年也非常肯定香鼎元会说出这样的话，除了他本身人品过关，那三位想要做他导师的院长也功不可没。
    尤其是他第一天卖药剂，洛文院长就亲自过来做了第一个客户。
    这就是非常鲜明的态度了——常年是本院长看中的学生，本院长已经明言宣告，敢假装不知道，敢欺负他，你们试试？
    常年再次道谢，但他并没有把香鼎元的好意全盘接收。
    如果常年真是个没有什么生意经验的十七八少年，听到有人能一直高价包圆他的货物，只有高兴的份，这样能节省他多少时间和精力？
    可常年并不是真正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相反，他是个吃过不少暗亏、累积了许多经验也学习到很多其他人经验的老道商人。
    药剂价格抬得太高，还找到一个能全部吞下的收购者，看来好像对他有好处，但购买人群也会被限定，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不再购买他的药剂或者压价，他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同样，他也会失去很多人脉和人缘。以后想要买药的人不会来求他，反而都会感激香鼎元，如果香鼎元价格卖得高，他们也只会恨他常年把定价定得高或者为什么只卖给香鼎元一个人。
    聪明的生意人绝不会把自己的买卖全部交到一个人手里，就是地区独家销售权还有年限限定。
    当然，如果常年不考虑做药剂商人，只是做一批赚一笔，那他也不用考虑太多，可他不是，他有长远规划。他不想把铁不平养废，也不想将来因为缺钱而失去【不死之身】，那么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就非常有必要，至少当他家不平决定成立一个菜人王国时，他得有大笔钱财支持他吧？
    所以常年看着已经变得意兴阑珊的学生们，略微提高声音说道：“诸位同学还有各位学长，为了让大家都买到药剂，今天乃至以后，咱们都不说包圆的事，一人限定最多购买十支，价格不变。而且……只要药效在8以下，以后这个价格也不会改变！”
    “哇！”围观的学生们发出惊喜的大叫。
    常年再次提高声音：“不过我也不保证每批药剂都有同样的副作用，这就是巧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否则我怎么会卖这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