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八章：那一纪元见！

    洪荒之后的纪元没落，走向衰败，不是天骄不多，也不是大世的气运不够，而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个纪元的气运，令其由繁盛走向衰败，终将导致纪元凋零，人才灭绝，只能坐吃靠上一纪元留下的底蕴，再深厚的底蕴在一代代人繁衍之下，也会变得贫瘠，最终，远古宗派灭亡，天骄沦为平庸，不可能再现洪荒纪元的璀璨。
    这很悲哀，一个崭新的纪元，本来是应该充满朝气、新生的，但是却只能靠上一纪元留下的底蕴来生活，无法自力更生，最终枯败了，也造成如今现在天地法则的残缺荒芜，无法成道，只能遥遥观望前朝的辉煌，空留悲叹。
    更可悲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像双生引古字一样怀疑，逆来顺受，被贫瘠的修炼环境磨平了棱角，甘愿堕落，岁月流逝，曾经的辉煌不再了。不过庆幸的是，双生引古字怀疑了纪元没落的原因，不相信是时代自己衰亡，而是有人操纵着。
    这个假设很大胆，也很荒谬，竟然有人可以操纵一个纪元的气运，控制衰亡和强盛，那该是何等的通天手段啊，这是大手笔，让一方鼎盛，却让一方走向灭族的结果。
    看着双生引古字严肃庄重的面庞，那头银白的头发被刮起一个凌乱的弧度，多了一丝萧索，让人哀叹。
    古尘亦沉默，不出声，说实话，在双生引古字提出这个假设的时候，他就相信了，试想一下，一个鼎盛辉煌的时代，即便没落，也要有个过程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天骄沉沦时代衰败呢，不可能是大世所致，一定是有人在做手脚了。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吗，那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世界都震动了，不管是星空彼岸还是九州大地，都会发生暴动，一方鼎盛，一方衰败，根本就是有人一手策划的，那将会信仰的崩溃，以及勇气的丧失，两界都没了一战的战意了。
    一个可以控制一个纪元的兴衰的人，是他们可以抵挡的吗，也许连像宇皇这样的无上古皇都无法对抗，一只手，一根手指镇压一个时代，这要如何去战？
    到底是哪位大人物，以纪元为棋盘，以纪元中的所有生灵为棋子，要改变一个时代的气运，到底想做什么事呢？
    一想到这，古尘心里就凭空的冷飕飕的，像一下子从炎热的酷暑中跌入天寒地冻的北极，这种落差，是巨大的。
    此刻，古尘连战胜青天老祖的喜悦都没了，被浓浓的沉重所取代，一个人，以大手段生生改变一个时代的气运，将会是何等的强大，可以与九天比肩，没有一人是其对手。
    即便猜对了有如何？你能挽回、逆转么？不能！只是板上的鱼肉罢了，任人宰割。
    双生引古字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白发飘舞，虽然古尘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但双生引古字的心情，一定是沉重。
    真的是一切注定好的吗？九州和九黎两界，都只是一个卒子而已。
    那无数的古皇，惊艳了一个时代，又有何意义？
    未来，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希望可言；命运，不可逆转，毫无还手之力，古尘和双生引古字等人，甚至九黎九州两界千千万万的生灵，都如一条大江中的鱼儿，只能短暂的跃出水面，当看清自己的前路之后，却没有任何力量扭转一切。
    恍惚间，古尘道心被动摇了，产生了心魔，眼前似乎浮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片由亘古孤寂和万世黑暗组成的天地内，他一个人站在山顶，天上，雷电狂舞，毁灭一切，地下，裂缝遍布，沦陷山川，远处，星空另一端的九黎族跨界入侵，铁蹄遍布九州每一个角落，无数人死去了，流血漂橹，血溅千丈，瓢泼血雨下了一个纪元都未停止。
    整个世界都覆灭了，什么都不剩下，只剩下他一个人，看着比天高的尸体、比海深的血液，他却只能呆呆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当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天上星河处，忽然走来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日月在他掌心，也只能沦为玩物，一个呼吸间，就可让世界崩裂，仅仅动了一下手指，就让星域毁灭，星辰粉碎，从天上掉落下来。
    天地崩溃了，在他的一步步脚步声破碎，他出手了，将九黎和九州两界都捏碎了，然后和古尘遥遥对望着。
    古尘全身都在颤抖，灵气在体内似乎自爆了，那个人的身影，无法让人直视，看一眼，就会被天道毁灭，是个绝对的禁忌存在。
    “你……是谁。”古尘颤抖的问道。
    “轰隆！”
    古尘话音刚落，千万道江湖般粗大的雷电劈落，在那个人的身边盘旋，他轻轻伸手了，将天上的亘古雷云抓在手里，尔后轻轻一捏，在古尘眼中一道就足以要了他的命的天雷捏了个粉碎，什么都不剩下。
    “啪嗒……啪嗒……”
    域外宇宙颤动，那个人抬脚走来，仅仅一步，就来到了古尘眼前，下一秒，无尽的大星都自行崩溃起来，化为最原始的混沌星辰，被黑洞所吞噬。
    一脚，仅仅一脚，就让古尘所处的宇宙中的所有星河、星辰粉碎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古尘有股错觉，自己就是地上攀爬的蝼蚁，而那个人，就是翱翔九天的巨龙，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你，你是谁？”古尘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做到再次开口。
    那个人很高大，古尘无法看清他的脸，有着丝丝混沌气缠绕，只能看见两道让人堕入九幽地狱的眼神射来，一下子将古尘钉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内。
    昏暗的域外宇宙，那个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刺眼，瞬间崩碎人的神识。
    “我是道，道就是我。”
    他开口了，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响亮，古尘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了鲜血，全身骨骼被压碎，仙骨也破碎了，濒临死亡。
    “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断，由我来恢复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
    “嗡！”
    古尘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大人物自称是道，道就是他，而且似乎和两界始祖盘古相识，让他震惊。
    这个人，就是生生改变一个纪元气运的大人物吗？
    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我辈修士一直追求的道？！
    “不！你骗人！你不是道，你有什么资格可以代表道！”古尘大吼，黑发狂舞，万域图飞起，燃烧成片的火海，将那个人自称是‘道’的大人物席卷而去，要将他焚毁。
    “万域之手！”
    “摘星手！”
    “天凰伏魔印！”
    古尘不顾全身疼痛，以残破的肉身、濒临消散的灵识施展他三种最强的功法武学，全力轰向那个“道”。
    “可悲可怜的蝼蚁，你们只能在这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而已，皇者在你们眼里就是最强的存在了吗，在我的眼中，你们信仰的皇者，我可以一只手镇杀，因为这个世界本身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你们只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可怜虫而已。”道很冷漠，冰冷的开口。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遮蔽了整个星空，真凰、大手、星辰甚至万域图在顷刻间覆灭了，但他没有继续向古尘出手，而是收缩住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古尘眼中充血，但是却没有一点恨意，而是一片死灰色。
    他彻底崩溃了，不留给他一丝希望。
    因为古尘的信仰轰然倒塌了，他苦苦追求的道途，似乎本身就是一个骗局，道也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一个人！货真价实的人，而且实力强的恐怖，让他生不起任何反抗的余力。
    曾几何时，道在古尘心中，是最神圣的词汇，因为是他的养祖父将他带入了道途，之后他就一直在追寻，希望有朝一日攀上道途之巅，即便身处地球这样的贫瘠环境，也不放弃，追寻着道的脚步。
    但是，此刻，他却一片死灰了，什么希望也没有。
    因为，道，似乎就是那个改变纪元气运的幕后黑手，以整个纪元为棋盘，以纪元内的生灵为棋子，要毁灭一切。
    “你似乎心死了。”道开口。
    古尘默然，一身的颓然，跌坐在星空中，黑发遮掩了他的面庞，说不出的萧索。
    “我且问你，何为道？”
    古尘抬起头，机械的回答：“修炼一途，是为超脱，心境空灵，是为道。”
    “错。”那个人否定了。
    “道，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我虽以‘道’为名，就是道了么，蝼蚁，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是谁，能代表整个道，因为我也在追寻道，却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我的路，已经断了。“那个人叹了一口气，尔后萧然的说道。
    “什么意思？”古尘不解。
    “等你什么时候登临到古皇的高度了，就能明白了。”那个人叹气，离去了。
    “你怎么不杀我？”
    “杀你？呵呵，为何要杀你，一个信仰崩溃的人，还需要杀吗？”那个人身形顿住了，对着古尘继续说道：“有一个信仰崩溃的棋子，也不失为一件趣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登临我这个高度。”
    “我会的！我要了解一切！”古尘站起，眼中又恢复了神色。
    “呵呵，等你登临那一境界的时候，你会悲哀的发现，一切，都是徒做嫁衣。”那个自称是“道”的人自嘲的开口，尔后消失在了星河尽头。
    古尘的耳边，还回荡着‘道’的最后一句话。
    “蝼蚁，我们那一纪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