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母亲的秘密

    待到慕容姜宝走后，这慕容镜卸掉了眼镜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缓缓走到那挑高足有四米的落地窗户前。
    他幽幽眺望着咏安市的夜景，只不过他的双眼却没有聚焦，很明显藏着什么心事。
    “素素啊...你知不知道我就在你身边....”
    慕容镜轻声自语着，忽然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红酒，将那酒杯猛的掷出摔了个稀碎！
    第二天....
    何素素在给儿子女儿做完早餐后，便打开了画廊的门，开始打扫起卫生来，这也是她每天的日常生活。
    比起以前的全职家庭主妇，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可能才是她更想要的。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儿子长大了，担负起了原本需要父母去担负的责任，这也让何素素一直对暮离心怀愧疚。
    打开“旧时光”的大门，放上舒缓的轻音乐~~何素素享受着这只属于自己的早晨。
    今日何凯睡了懒觉，薛瞳窝在房间画画，薛老爷子也有其他事并没有住在画廊，所以今天早上便只有何素素一人在画廊里忙来忙去。
    做完了日常打扫，何素素又冲上一杯咖啡~~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拿起水壶给画廊里那些植被们浇水。
    这时，画廊大门上方所挂风铃“叮叮咚咚”一阵鸣响，显然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何素素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抬起头说道：“欢迎光临~”
    而在她抬起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身子也僵在原地，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素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进来的人正是慕容姜宝的老爸，慕容镜。
    何素素猛的反应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与水壶，将手上的水背到身后擦了擦，挤出一个笑容来。
    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咬着嘴唇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应该叫我大嫂...”
    没错，暮离的老爸暮唐本姓慕容！
    当年暮离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暮唐就不知什么原因脱离了慕容家，甚至连姓都改了。
    “暮离”这个名字也是因此而由来。
    只是看着慕容镜在面对何素素时那深沉温柔的目光，让人不由感觉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大概慕容镜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他露出一个笑容，摊了摊手说：“怎么？不招呼客人坐下说话吗？”
    何素素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急忙用毛巾擦了擦原本已经很干净的桌椅说道：“快请！请坐吧，你喝咖啡还是喝茶？”
    慕容镜动作缓慢的坐下来，左右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放于桌面上，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咖啡把，卡布奇诺，你最喜欢喝的。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
    拿起咖啡豆的何素素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怎么可能忘记？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最喜欢的花是百合，最喜欢的作家是三毛，最喜欢的电影明星是奥黛丽赫本，最爱吃的菜....”
    “行了！够了！别说了...
    忽然间何素素的声音传来，语气似乎有些颤抖。
    慕容镜止住了话语，抿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许久没见了，话有些多，我听说我大哥他....”
    慕容镜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跳过了一句话，继续道：“你应该告诉我的，你前一段时间一定很难熬吧？”
    何素素露出一个凄苦的微笑，手上动作不停。
    打好的咖啡被冲泡出来，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充斥在“旧时光”的空气中。
    背景缓慢的轻音乐搭配着咖啡香，似乎在诉说着这位女主人内心的凄苦与寂寞...
    然而等何素素将咖啡放到慕容镜面前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轻轻的坐在了后者的对面。
    “难熬吗？有那么一阵的确很难熬....不过还好，我儿子有出息了~！你看看这家画廊就是他开的~孩子怕我整日在家胡思乱想，还给我这个母亲找了些事做....虽然暮唐已经看不到这些，但他也一定会为自己儿子感到骄傲的！”
    慕容镜抬眼打量了一下“旧时光”，缓缓点头说道：“的确，暮离这孩子很有出息！我听姜宝说他似乎还被保送进了耀京大学。”
    “姜宝？”
    何素素有些疑惑，随即却又释然。
    “怪不得那天看那孩子有些眼熟，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原来那就是姜宝？他已经长那么大了...”
    何素素想起了那日行为奇怪的客人，此刻与慕容镜的话两相一对比便猜了出来。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而我们也老了...素素...”
    “是大嫂。”何素素强调道。
    慕容镜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但随即还是说道：“大嫂，有没有想过搬回耀京去住？现在家族里的生意基本都是我在运作，老爷子已经有了退休的意思！现在大哥又出了那样的事...相信他一定会接纳你和暮离的。”
    何素素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半转过身看着窗外。
    “耀京吗？不必了，我们母子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孩子出息，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个画廊，生意还不错，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压抑的家族氛围里...何况暮唐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跟慕容家已经没有半点瓜葛。”
    “可你的孩子毕竟还留着慕容家的血脉！就算他改了姓，可事实也无法改变！”
    慕容镜的话似乎戳到了何素素的痛处，但她还是倔强道：“不可能的，就算我把当年的事说给儿子听，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回归慕容家！孩子毕竟已经长大了....倒是你，阿镜，你今天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阿镜....”慕容镜小声地重复了一句，“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素素，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着你，一直无法将你忘掉...现在既然我大哥已经去了，干脆你搬到耀京，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子的生活！你知道我能够做到的！”
    慕容镜像是突然被触碰到了哪根神经，他猛地伸手抓住了何素素的双手，将后者吓了一跳。
    “慕容镜你松开！我是你大嫂！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们不会有其他的任何关系！我们母子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只要你别来打扰我们就行了！”
    “打扰？我怎么会打扰你们？我只想帮你！现在也好，之前也罢...素素，难道你忘了原本你要嫁的应该是我才对！？在一起的应该是我们！”
    “慕容镜！请你放尊重些！”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镜的眼镜歪在了一旁，表情有些愕然。
    何素素慌忙抽回手，双臂抱在胸前，转身跑到了画廊门口，打开了那扇玻璃门。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道：“请你离开吧，以后最好也不要来找我！”
    慕容镜站在那里，半晌才恢复过来。
    他调整了一下眼镜的角度，又伸手在嘴角抹了一把。
    刚刚何素素那一巴掌并没有用力，倒不至于留下掌印之类的。
    慕容镜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门口，看着何素素说：“素素，我还会回来的，你了解我这个人，我可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