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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呈箬说着,脸颊忽然红了红:
    “世子妃,待我母亲很好。”
    太子笑:
    “瞧九哥这样子。”
    太子如今才十五,早早大婚也不过为了断外间那些有心人的私心杂念。倒是太子妃比太子年长三岁,饱读诗书,贤良通达,二人彼此很是敬重。
    说笑了一阵子,太子看向卫戍:
    “休朝前,收了几封上书,都是弹劾你的。”
    卫戍只顾投壶,淡淡回道:
    “参便参吧。”
    大炎久无战事,武将的地位渐渐消磨,朝中俱是文臣的天下。忽然卫戍崛起,武将的地位也渐渐提升,令文臣不满,自要从根上开始寻他的错处,总要把他斥的一无是处,最好还能再打压下去,还复从前文臣为尊才是最好。
    “没有战事,那些文官总觉着凭自己一张嘴就能平定天下。”
    简呈箬冷笑,却也无奈。卫戍投了最后一根箭,仍旧是笑:
    “那就叫他们用嘴去平定天下吧。快过年了,莫为这些再烦恼,你瞧圣上,圣上才是大智之人,日子过的最是舒泰。”
    卫戍如今很算是懂得享受,几个没话说,倒是说笑一阵子,晚上府里有新鲜鹿肉,姜瓷命人支了架子摆了炭火,酒坛子浸在温水里,又做了十来碟子小菜点心,细细摆了,几个晚间吃喝一场,夜半才散,卫戍醺醺的,想起自家娘子交代的差事,两条腿打着别走路,眼神歪斜口齿不清。
    “岑卿!岑卿你过来!”
    他大喊,早有暗卫一路传话,少顷岑卿小跑着过来:
    “公子?”
    卫戍一把勾着他脖子揽过来,眼神不善:
    “考虑这么久了,还没个信儿?”
    岑卿眉眼泛苦:
    “整个卫家没个好人……”
    卫戍大摆手:
    “是没个好人,可歹人也得分个三六九等,梁夫人母女几个,算是头等的,最好的歹人!”
    岑卿险些笑了,歹人还有最好的?不过抛开恩怨不提,梁文玉母女确实不算坏人。可他犹豫,一半因为自家公子跟那头的事,还一半是因为身份。
    “归根结底,宁姑娘是公子的妹妹,属下……”
    “啧啧啧,小爷什么时候重过那些虚的?咱们都是苦日子累日子一起熬过来的,情分深厚,什么公子属下的,做小爷的妹婿也不亏你什么!”
    姜瓷料准卫戍今夜必饮酒,怕她醉了,叫阿肆盯着,说那头散了,客都走了,她才迎过来接卫戍,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这些,摆了摆手,忙□□寒和阿肆一起避了,听卫戍说话。
    岑卿沉默了一下,卫戍不满的嘟囔:
    “一个个,都不叫我省心,你说终身大事,难不成比从前挣命还难?卫戎蠢,梅青犟,你呆!”
    岑卿笑了:
    “公子醉了,先歇着吧,等过了年,属下去见见宁姑娘。”
    卫戍满意,姜瓷笑了笑,等岑卿扶着卫戍走过去了,才从暗处出来:
    “阿肆,你回前头去吧。”
    她和春寒不远不近的跟着,行走间,轻声问春寒:
    “梅青的事,你想的怎样了?”
    春寒低头:
    “夫人,我不想叫他不好过。”
    姜瓷点了点头:
    “不过如今你应不应,他心里都不好过。”
    毕竟梅青不是个恶人。
    春寒愣了愣,心里酸涩,忽然有些彷徨。
    姜瓷回去卫戍正在浴房净身,岑卿已经走了,春兰和两个小丫头在外头备着干净衣裳,见姜瓷会来,请了安,姜瓷摆手,她们便走了。
    正房从不让守夜,晚上只需把茶汤寝衣备好,伺候完主子洗漱便罢。
    屋里声响,姜瓷拿着干巾子到门口,卫戍开门,姜瓷把干巾子给他蒙在头上,卫戍便坐了,姜瓷给他细细的擦头发。卫戍拧了拧眉心,虽有些酒意,却分明没醉。
    “我明日得去一趟溯明山。”
    “嗯。那日听宁宁姐妹提起,卫将军说了要把婆母的墓迁到卫家祖茔。”
    “我已拒了,我娘的墓是自个儿选的地方,她不愿意待在卫家。”
    卫戍默了默又道:
    “我同卫将军求一封和离书,他却迟疑。”
    “婆母的事儿分明了,他怕是觉着愧对你们母子。”
    卫戍哂笑:
    “他的心思都在梁夫人身上,便是觉着怎样,也是梁夫人同他分说的了。”
    卫北靖待卫戍母子的凉薄,姜瓷是知道的。
    “那就索性同梁夫人说吧。”
    卫戍拉过姜瓷手,揽她坐在身边,头发披在身后,略带酒气的慵懒,撒娇似的在她颈间磨蹭着脑袋。姜瓷触痒躲避,他揽的紧,姜瓷笑出声:
    “别闹。”
    卫戍噙着笑转头,凉润的嘴唇就落到她脖颈上,软绵绵的声音拖的长长的:
    “娘子……”
    旋即把人抱起来,转头进屋。屋里灯灭了,传出悉悉索索叫人脸红心热的声儿来,直闹到半夜。
    姜瓷翌日自然起迟了,院子里吴嬷嬷跟春兰春寒习以为常,自顾自忙着,听见屋里动静才进屋伺候。卫戍天不亮就走了,临行给迷迷糊糊的姜瓷说了,和摄政王去溯明山要办些事,约是明日才回。姜瓷醒了就有些疑惑,溯明山不大,山上也只那一个庵堂,卫戍和摄政王去溯明山能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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