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女状元

    几日后，族人传回来消息说，族长东陵此刻就在卫国皇宫中。而且周围有很多人看守，他没法接近族长，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族长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收到消息后，白染晴和白行两个人就放心多了，起码确认了东陵的安全。
    白染晴喃喃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以爷爷的武功要离开皇宫应该不难啊，怎么会一直被困呢？”
    南宫齐答道：“这还用说吗？要么是他有非留下来的理由，要么就是司马镜悬用人蛊傀儡强行把他困住了。”
    “人蛊傀儡？”白染晴在族中阅尽藏书万卷，对于人蛊傀儡倒是知道一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司马镜悬真的做出来了？”
    南宫齐轻轻点头：“晴晴你你还记不记得在邀月城的时候，阎罗殿拿城中百姓试药的事情？那时司马镜悬就在为研制人蛊傀儡做准备了。”
    “红颜骨的药效再加上以人血饲养的蛊虫，这样创造出来的人蛊傀儡会更加嗜血残暴。”白染晴忍不住心惊，“他难道是要创造出新的不死军队？”
    白行应道：“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想要创造出一支无敌的军队出来。”
    司马镜悬的野心从来都不止于卫国，贪婪和欲望总是会无限膨胀的。
    白染晴脸上蒙上一层担忧的神色：“正如你所言，爷爷在他那里岂不是随时都有危险？”
    南宫齐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爷爷现在在他手里，我们总不能强行带人闯进去吧？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他主动来找我们。”
    白行也说道：“是啊。探听消息的族人不是也说了，族长现在很安全的，你就别担心了。”
    白染晴低声呢喃：“但愿爷爷能尽早脱身吧。”
    大燕第一次迎来有女子参与考试的科举，朝廷的官员对此都是十分的慎重，倒不是他们有多积极，主要原因是南宫炎和纪青雪的格外重视，他们生怕出了纰漏，皇上皇后怪罪下来，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们虽然重视这次科考，但是对于女子参与科考，入朝为官这件事情心中仍抱有不屑的态度。
    归根究底，他们还是认为女子是不可能与男儿相提并论的。
    直到科举考试结果放榜，此次夺得状元的竟然是一位女子。
    此事一出，众人皆哗然。
    有嘲讽的，有怀疑的，甚至有不甘心的落榜生前去大闹，质疑此次考试的公平性。
    他们寒窗苦读十年，竟然会输给一个女子，这事儿传出去谁能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论学识，他们的确不如那个女子。
    最后那些捣乱闹事的，全都被管兵给叉出去了。
    南宫炎也很意外，看来大燕还真是人才济济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召见了本次科举的前三甲。
    他倒是要看看，能一举夺下榜首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金銮殿。
    苏知晓身着大红衣袍，在一堆男人中间显得格外的眨眼。
    状元红袍都历来都只有男装，况且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状元郎会是一位女子，一时也没有准备，苏知晓身上衣物是宫里的司制连夜为她赶制的。
    “苏知晓拜见皇上！”
    南宫炎端坐在龙椅上，沉声道：“抬起头来！”
    苏知晓依言抬头，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年轻，顶多也不超过二十。
    南宫炎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回禀皇上，小女子今年有十九了。”
    十九？众位官员忍不住窃窃私语，才十九便有如此才华，可见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南宫炎微眯着眼：“你那篇治世方略朕已经看过了，写的不错。”
    苏眠谦虚地一拱手，道：“是皇上谬赞了。”
    “苏知晓，朕问你何为君，何为民？”
    苏知晓不假思索地回答：“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南宫炎又问：“在你的治世方略里说，仁政和暴政应当并存，何为仁德，何为残暴？”
    “自古以来，但凡上位者手中自少不了杀戮血腥。例如大燕开国皇帝惠景帝，曾为了大燕稳定下令坑杀前朝余孽数以万计，百姓纷纷言他冷酷狠辣。可他在位四十年，励精图治，国泰民安，所以他又是仁德之君。”
    说到这里，苏知晓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瞟了瞟南宫炎，想看他的反应如何。
    毕竟他可是皇帝，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把自己拖出去给咔嚓了，她还是谨慎些的好。
    南宫炎微笑：“那在你看来，惠景帝这一生究竟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呢？”
    苏知晓思索了一下，然后答：“小女子认为惠景帝是失败的。”
    话音落地，在场众人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位新科状元还真是敢说啊，竟敢当众议论太祖皇帝不说，还敢如此大放厥词，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南宫炎不气不恼，只是挑了挑眉：“哦？为什么？”
    “惠景帝夺取皇位的手段过余血腥，中途为了大局安定，他又接连杀了不少人，是为残暴。可他在位的时候，以仁施政，又创造了大燕难得的繁荣之象，是为仁德。”
    “而小女子说惠景帝是失败的，那是因为他在晚年时疑心太重，亲信宦官，诛杀权臣，使得整个朝野动荡不堪。若非后来的高献帝以太子身份出来及时稳定朝局，只怕大燕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惠景帝失败之处在于，他丢掉了自己的仁。”
    “为君太过仁德，朝臣便会以为君主软弱可欺，整个朝野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试问乌合之众岂能有大作为？是以，小女子认为治理朝政应当恩威并施。既要有圣恩浩荡，也该有雷霆君威。而且小女子认为还有一点很重要的，那就是无论世道如何变迁，也不该丢了自己为君者的初心和仁德。”
    苏知晓就跟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的，说的其余人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南宫炎眼里也渐渐有了一丝赞赏，于是他问：“那你认为，朕是仁君，还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