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快跑！

    一铲子敲上他肚子，梁成金骂道：“蛋你妈个头！长期野外任务，谁他妈会背着鸡蛋到处跑！”
    狐狸很是失望。
    然后梁成金开始淡定地用工兵铲炒黄豆。
    他炒了几把盐豆子，准备给每个人分一点，就着稀粥嚼着吃，别有一番滋味。一阵豆子香飘过，狐狸口水滴滴地再度扑了过来：“梁连，分我一点呗！”
    梁成金恨铁不成钢：“哎，你敢不敢有点骨气！”
    狐狸拿了豆子就跑，嬉皮笑脸地回道：“骨气是什么？能吃么？”
    梁成金摇了摇头，转身对张三说：“冲着你小子叫我一声梁连，呐，多给你一点。”
    张三连声说谢，当时他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这个水烧的真值啊！
    狐狸很不满自家梁连对张三的“偏爱”，觍着脸凑过来说：“梁连，我想吃肉……”
    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扬的眼刀还没杀到，他们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听到声响的二狗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小心！快跑！”
    什么也来不及想，王扬和梁成金立即跳离了原先的位置，架枪对准了后方的骚动。尽管二狗急迫地叫他们快跑，但按照他们一贯的作风，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我操！那是什么！”狐狸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他第一时间爬到了树上，从上往下看，他们周围有好几处灌木丛在猛烈地晃动着。也就是说，冲过来的玩意儿不止一个，而且显然来者不善！
    “两点钟方向两个！七点钟方向一个！九点钟方向两个、哦不三个！快跑！”狐狸在树上焦急地吼着。
    “先退！隐蔽！”王扬大声下令。对方行动杂乱，也没有鸣枪的举动，他首先判断不是人类，那就没必要正面冲突。
    所有人立刻奔向了最近的大树，二狗一看跑也来不及了，脚步一蹬就蹿上了高高的树杈上，到底是在山里玩大的娃子，他的速度竟然比冷锋队员们还快。
    数秒后，几只大型的野兽冲进了他们的营地，野兽的速度非常迅捷，几乎是在瞬间，营地就成了一片狼藉，有些来不及拿上的装备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野兽头上的角粗壮且锋利，一身黝黑发亮的毛皮包裹着健硕的肌肉，以极度霸道的姿态在这块区域横冲直撞，就跟中了邪似的，还真有点像山神派来的神经病特使。
    二狗喊道：“是野牛！它们被激怒了！”
    忙乱中他的眼睛被撞了一下，视野一片朦胧，不过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眼前的兽类。这种野牛是大型食草动物，平时应该是比较温驯的，现在不知是领地被侵占了还是怎么的，这群野牛似乎被惹毛了，状若疯狂。
    砰地一声枪响，a4对着其中一头牛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牛的背部，溅出一蓬血。然而那头牛并没有倒下，反而更加拼命，冲着朱大所在的位置撞了过来。
    第一下，把树撞得晃了三晃，a4抱紧了树干不敢动，第二下，竟生生把那棵树撞折了。他摔下来不要紧，问题是那头牛的角对着他，若是戳个正着，那就是个透心凉。
    “啊啊啊啊，救命啊，老子不想被牛爆菊花！”
    a4在树上拼命大叫，好在何猛眼疾手快，一发子弹正中那头牛的脑袋，把它射翻在地。a4落地一滚，总算暂时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差点抱着何猛哭上一顿。
    不过他还来不及动作，就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见到同伴被射杀，其余的牛更加怒不可遏，a4左闪右避，几次都差点被撞飞，狂奔到另一颗的树下，何猛默契地把枪杆子递给他，用力一拽，让他再度上了树。
    局面呈现僵持状态。
    几头牛在树下乱窜着，寻找进攻的目标和时机。而王扬他们全都窝在树上，一边戒备一边考虑怎么脱身。a4的前车之鉴在那儿，他们拿着枪也不敢乱放。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张三突然出了个主意：“咱们不是有块红布嘛？梁连，红布在你那儿么？咱斗牛吧！”
    “……”
    距离他最近的肥田差点忍不住抬手给他一发点射，在这个节骨眼上，亏他能想出这么馊的办法。就连狐狸都看不下去了：“你脑残啊！下面不是一头牛，是一群牛！估计红布一抖，你这个‘斗牛士’的前后左右就都给戳通了！”
    梁成金假装没听见张三在说什么，且不说斗不斗得过这些牛，不管怎么样，他觉得拿人家的宗教信仰做斗牛布不太好。
    此时王扬已经看出点门道了：“这群牛有首领，我们得找到头牛。”
    梁成金仔细观察了下，觉得有道理，这群牛死了一个同伴以后不冒进也不撤退，而是在这儿“演练战术”，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它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它们在等头牛的指示。
    王扬命令：“其余的牛都别管，先找出头牛！”
    “是！”
    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来：“头牛长什么样？”
    王扬回答：“就那个长得最英俊最霸气最健美最有领袖气质的！”
    “……”众人皆囧，心说纪队您这是在形容牛呢还是在形容自己呢。
    不过他这么说也没错，按这个标准去找，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头与众不同的牛，那头牛的角出奇地长而锋利，显然是长期角斗磨练出来的，身形较其他公牛也更壮硕，而且始终处于两方僵持的中心。
    王扬率先一枪打中了头牛的左前腿，头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倾倒，紧接着是梁成金的一梭子弹扫过去，头牛终归是扛不住了，倒在一片血泊中，尽管如此，它身上的筋肉仍旧抽搐着，足见其生命力的顽强。
    头牛一倒，其它的野牛立时乱作一团，加上受到枪声的惊吓，它们四散逃开。周围很快恢复了平静，姑且算是警报解除了。
    他们十个人从树上下来，围到了那头垂死的头牛周围。眼睁睁看着那样强壮的一个生命做最后的挣扎，心里着实不太好受，纷纷说道：“教官，给它个痛快吧。”
    王扬还没说话，狐狸抬枪就射，一点都不含糊，狙击手的水准近距离射击，这一枪快狠准，刚命中那头牛就再也不动弹了。
    沉寂了约有半分钟，大家的体力和情绪都调整了回来。众人捡装备的捡装备，清扫的清扫，a4逃过一截，惊魂不定的在那里清点起剩余的子弹……
    狐狸忽然回想起这场突发事件之前的情景，瞪着眼前的牛，他的双眼发出了绿光：“梁连，我想吃肉！”
    于是他们把这头牛分尸了。
    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傍晚，二狗坚决不肯摸黑赶路，他们只得在原地重新扎营。
    牛腿上的腱子肉在火上飘散出诱人的香气，经过刚才的恶战，大家又累又饿，面对着烤得香喷喷的牛肉都有点把持不住。只除了二狗——他还是摆脱不了“山神论”，觉得吃这头牛的肉犯忌讳，他宁可躲得远远的吃压缩饼干。
    烤牛腿很快被分了个精光，梁成金还割了些牛腩肉，烧了水在锅里炖，肉香四溢，也是让人口水直流，只可惜还有点美中不足。
    王扬闻了闻说：“腥了。”
    梁成金抽搐下嘴角：“除了盐我们又没有别的什么作料，将就着吃得了，有这顿没下顿，能有肉吃不错了。”
    听见他说这话的张三跳了起来，在包里摸了一会，拿了些褐色的什么握手里，蹲到梁成金跟前说：“嘿嘿，他们还说我采这玩意儿没用，你看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他摊开手，竟是一大把新鲜的大料。二话不说丢进锅里，张三得意地邀功：“梁连，这是我在山上看见顺手摘的，正好给牛肉去去腥。”
    梁成金心想山里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吃的好，不过捞上来看看确实是普通大料的样子，也就没太在意，在野外难得奢侈一回，就好好享受吧。
    肉炖好了，梁成金把肉和汤分了分，发现居然不太够，分到他和王扬的时候锅子已经见了底，而狐狸还在喊不过瘾。
    想了想梁成金把剩下的那一点分给了狐狸，谁承想这货得了便宜还卖乖，抱怨说张三搞的大料不给力，牛肉还是有很重的腥味儿。
    梁成金勒令他闭嘴，然后他和王扬又烤了点牛腿，就着稀粥和盐豆子吃了顿饱饭。
    梁成金撕了口烤肉，摇头感慨：“好吃是好吃，但我宁愿下次吃不上肉，也不想再碰上这种事。”
    王扬点点头：“二狗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林子里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明天开始加快行进速度，越早脱离这里越好。我们在迎着敌人走，离他们越来越近，犯不着在这些野生动物身上浪费子弹。”
    “是啊，不能在这儿拖太久。”梁成金吃饱喝足有点犯困，说话语速慢了下来，“都怪狐狸那张乌鸦嘴，没事儿瞎要求什么，就该治他一个动摇军心的罪！”
    “……”王扬看着他打架的眼皮，不觉好笑，“你还好意思说他？你可以他说吃就煮的比谁都欢了。话说回来，你这几天觉得怎么样？”
    梁成金知道他在问那个后遗症的事，立刻很认真严肃的道：“没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说，体力能撑过去的时候他都会撑过去，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似乎每次撑过之后，极限就会更接近健康水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