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不可能

    王扬将手放到那个圆形上转动了一下，果然一道机关应声而开。
    此刻他的地点已经离周庆波和突击队队员们的距离很远了，加上有巨石隐蔽，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王扬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留下了身上的装备，接着进入了那个只有一人宽的缝隙。
    黑暗的压迫迎面而来，这个有些陡峭的缝隙间没有一丝的光亮，空间狭窄而逼疚。这种情况极易给人造成时间和空间上的错觉，有几次王扬都觉得自己一脚踏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符号是维亚斯吸引自己留下的标记。但是他不明白，维亚斯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一片漆黑中王扬向前走着，这个缝隙的距离很长，而且一段距离之后，开始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其间有呜呜的风声贯穿其中，如同厉鬼的呜咽。
    若是换成普通人，此刻一定觉得自己误打误撞踏如了传说中的阎罗殿，纵然天大的胆子也要吓个魂飞魄散。
    然而王扬的心智坚定，却并未感觉到多么害怕。
    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踏着，坚定有力。
    直到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的前方终于出现了点点亮光。
    那是特属于某种荧光植物的，浅蓝的光芒。
    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仿佛宫殿一般的地下洞穴。
    仿佛几亿年前某个君主的寝宫一般，鬼斧神工，庞大而空旷。
    在最里面的高地上，龙形图案肆无忌惮的占据了整个墙壁。
    那是一头矫健的，让人见到便望之生畏的龙。
    在龙眼睛中间的位置，有一把闪动着荧光的椅子。椅子旁站着维亚斯，而椅子上面的身影，让王扬的脚步停滞在原地。
    “你还是来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想起，那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
    映入王扬眼帘的，是一张金色的面具。
    “不可能是你。”
    王扬的思绪瞬间驳杂，呆呆的看着前方说出了这一句。
    当这个声音想起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只剩下了唯一的判断。然而这个判断，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个。所以他宁愿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也不愿意去接受现实。
    “你是冥域的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几乎一瞬间，王扬双手成拳攥的咯咯作响。
    已经玩过一次这样的把戏，这些人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
    而且上次他很确定自己已经把那个人杀的死的不能再死。王扬不相信那样一副残破的身躯，还能从悬崖上的爆炸中活下来。
    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如此真实，纵然带着面具，也不能抵挡的住那熟悉的感觉。
    “冥泽已经被你杀死了，他还能再做什么鬼？而且那个主意，也是我提醒他的。”
    穿着金袍的男人缓缓将面具摘下，和林易一模一样的脸露了出来。
    “教官……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扬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被困在一个无法挣扎出来的噩梦里。直到他尽全力让所有的仇人都下了地狱，直到他用鲜血平息了一场又一场的屠杀。然而现在这个人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都意味着什么？
    林易看着他，目光很平静。
    “我当然是人。王扬。”
    他的右手平抬，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一种王者的睥睨之意。接着，他的右手边便一瞬间闪出了几个影子。维亚斯也同样在其中。
    “这个人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么？资质不错。”
    林易抚摸着维亚斯的头发，后者则在他的手下以一种极其恭顺的姿态微曲着身子，接受着他的抚摸。
    王扬看见维亚斯，身形猛地一紧，接着他恍然大悟的说道：“是你？原来黑蛇的幕后主使是你？”
    他早就怀疑过，奎因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阿拉伯与尼日利亚混血，就算他的童年再如何不幸，也不可能一手创建出如此庞大的基地组织。黑蛇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恐怖组织所有的界限，几乎所有大国的高层政要都有涉猎，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到的。
    但是如果换成了林易，这一切便都不足为奇了。
    曾经这个男人就在各领域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某些隐藏的秘密，国家的黑幕，皇室的丑闻……在他的眼中就如同小儿科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东西。
    用这些来换取某些小型的利益，相信很多人都会愿意投入他的怀抱。
    然而王扬始终不能释怀的是，怎么可能是这个男人？
    “也许你对我站在这里很是奇怪。”
    林易高高在上的看着王扬，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猜的没错，当初的那场死亡，是我一手导演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我发现这个世界的主宰原来是错误的，人类并非是这世间的王者，而真正的王者还在深深的沉睡。”
    听着林易彷如朝圣般的说辞，王扬难以置信的道：“你疯了。”
    林易张开双臂，金色的长跑洒开：“并非我疯了，而是你不懂。这个世界的主宰不是我们，而是它。”
    他用手指向身后的雕塑，那个庞大之极的龙形雕塑在荧光的映衬下栩栩如生。接着王扬被一声巨大的吼声差点震穿了耳朵。
    整个大殿都是一阵距离的震动，有些细小的岩石因为经受不如如此强的冲击而纷纷下落，王扬勉力站稳脚跟，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如果说刚刚他还认为林易是一派胡言，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话有一半是对的了。这种吼声，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的。而如此空旷的环境中，也不可能是合成的声音。
    即使这不是传说中的龙，也一定是某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物种。
    看见王扬有些狼狈的样子，上方的林易轻声笑了起来：“扬子，曾经我告诉过你，如果不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以去投靠巴赫拉，然而我却没想到，你竟然一手创建了一只佣兵，甚至延续了当时蝮蛇的辉煌……原本我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但是你却偏偏每次都来找黑蛇的麻烦。”
    “所以你就抓了我的兄弟，现在又把我引来这里？”
    王扬看着林易，忽然就放弃了和眼前人沟通的想法。
    无论站在这里的是不是他曾经最崇拜最尊敬的男人，王扬都敢肯定他已经不是他了。
    “不，我只是发现，或者比起其他人，你才是最接近我满意的试验品。”
    “试验品？”
    “不错。”
    高台上的林易缓缓走到王扬面前：“扬子，回到我身边，像以前一样为我效力吧，我可以给你更加强悍的力量。怎么样？”
    王扬看着木然站在他身边的维亚斯，说道：“就像这幅样子？”
    “不，当然不。”林易摇摇头：“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所以我不会将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将和我一样，拥有力量的同时，也拥有独自思考的能力。我们用灵魂签订契约，而不是身体。”
    王扬嗤笑：“所以你早已经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才会用大师兄他们做那样的实验对吗？”
    听到凯诺的名字，林易的神色微微便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调整了回来：“我只不过是在帮助他们。”
    “帮助他们快点死亡，还是帮助他们出卖灵魂？啊！”
    话还没说完的王扬突然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他甚至没有见到林易是怎么出手的，或者说，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过。
    “我没有兴趣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王扬，你的身体里早就被我种下过龙血，我不信你在刚刚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
    “龙血？”
    “不错。否则你意味自己的身手为什么会如此优异？”
    “你说的那些主宰，竟然真的是龙？”
    “不错，他们只是被世人误解为邪恶，被封印了而已。”
    王扬捂着胸口笑笑道：“如果不是真的邪恶，又怎么会被封印？”
    林易不愿再与他辩论下去：“这些都不必多说。我之所以将你引到这里，为的就是给你一次机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者死，你选哪一个？”
    “如果我两条都不选呢？”
    林易看着王扬，眼神中再无一丝暖意：“那你就同那些人一样，全部都成为祭品好了。”
    接着他手臂一挥，四个影军就出现在了王扬周围。
    胸口的疼痛让王扬难以动弹，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恐怕就和坐以待毙没什么两样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高处跳了下来。
    “教官，我总算找到你了。”
    凯诺似乎比王扬看到的时候更加消瘦了。然而他眼中的神采却更甚从前。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那日龚昕被杀，凯诺便也随之失去了踪迹。直到此刻，王扬才发现他竟然也在这个岛上。
    “我只是来查我想要的东西。”凯诺看着他：“这还要感谢你了师弟，要不是一路追踪你过来，我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接着他看向金袍男人：“林易，将自己的亲信全变成这种无知无觉的人，你的感觉怎么样？”
    林易被他话中的讥讽刺的微微皱眉：“我只是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更好的境界而已。这个世界迟早要易主，难道帮你们活下来的我也有过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