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鱼雷！它们在左舷！

    “那是什么？”
    “上帝！是鱼雷，是鱼雷——”
    巴尔号木质战舰上响起了两名瞭望手惊慌到极点的喊叫声。警钟响起，旗语兵拼命的向下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但是晚了，甲板上的水兵接到警报后的时间太晚了！
    旗语兵和瞭望手们眼睁睁的看着三道拉着白色水痕的‘长箭’，狠狠地撞在巴尔号战舰船舷，撞在吃水线以下的部位。
    “轰轰轰……”
    三声连续的轰鸣，烈焰伴随着碎木片四射爆裂。匀速前进的巴尔号战舰就像火车脱了轨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剧烈至极的震动，方向都似要偏了一些了。在海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便跟一条死鱼一样摊在了海面之上。
    三枚鱼雷的爆裂让巴尔号底层的水密隔舱完全被破坏，数以百吨的海水灌入其中，巴尔号的沉没在所难免！
    两里外的海面上，潜水艇浮出了海面，刘洋用望远镜遥望着正南方向一百多个在海面上挣扎着的法国水兵。
    “发信号！”
    果然，守株待兔，西路上他们又遇到了第二艘返回的法国军舰。而且依旧是非铁甲的木质战舰。
    ……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日夜盘旋在伶仃洋出口。转眼都已经是那日海战后的第三天了！
    法军舰队似乎很风光，两艘铁甲舰将南洋水师的精锐，过二十艘战舰堵在伶仃洋内，不敢出头。那济远号至今还在白沥岛。可没人知道，凯旋号上，法国海军上将基宁蒙德正如一头困兽一样在指挥室里团团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卡萨尔号和巴尔号都没有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
    “派出军舰去找它们，明天，我要看到它们出现在我面前！”
    基宁蒙德现在身上的压力很大。封锁广州海面还不到十天，他已经明确损失了两艘巡洋舰，还有两艘战舰失踪，加上巴卡利在鸿基之战的损失，法国舰队已经损失了四艘战舰，还有两艘遭受重创，停在岘港，至今无法修复。
    对于总数只有二十二艘主力战舰的法国远征舰队来说，六艘军舰的损失已经超出四分之一的数量了。
    现在闽台海面的分舰队，六艘军舰已经很棘手了。错非其中含有两艘两千吨级的铁甲舰，这支分舰队说不定还压制不住马尾海港尚存的船政水师舰队。
    且在基宁蒙德看来，最最主要的是，广州距离香港实在太近了。法国舰队可以封锁广州，但不敢封锁大英帝国殖民下的香港。况且广州湾里还有那么多的外籍货船。这个时代中国的外贸货船主力，始终是外籍洋船。即便两广有新秦治下的南洋船运公司，但跟真正的国际船运大亨比来，也是渺小的跟灰尘一样。并且南洋船运公司相当大的一部分‘生意’都是在给秦军自家干活，其真正对外的货运往来，主要路线也是在南中国！
    海路走不通，还可以通过内陆水运来调节。短期内引不起大的动荡。
    法国军舰如果不能封锁两广闽台海面超过一个月，对新秦政府真的是造不成不堪重负的压力。但舰队还能继续封锁下二十天吗？
    秦军、越军已经针对岘港和河仙发起了反攻。陆军还能支撑二十天吗？基宁蒙德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内心烦躁的他再接到巴尔号和卡萨尔号两艘战舰‘失联’的消息，愤怒就可想而知。
    上将的意志不容违背。
    通讯舰将消息从凯旋号上带到了法军舰队的聚集地，依旧是那处小岛的背风港湾。
    博帕尔少校指挥着自己的利亚德号炮舰，梅塞中校指挥着自己的柯尔卑号巡洋舰双双向着西路驶去。
    他们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但也不认为巴尔号和卡萨尔号两艘战舰就已经不幸了。法国人对秦军战舰盯得很紧，再加上有英国人的帮忙，法国人绝对不会漏算一两艘中国军舰，让他们逃出在外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所以博帕尔和梅塞两个法国军官更倾向于两艘军舰遇到了机械故障，或者是不小心在哪儿搁浅了。也因此两艘战舰再次经过了海狼的伏击圈！
    三个相聚一千米远的等边三角形，刘洋所在潜水艇是一个顶尖，位于北面，另外两艘潜水艇处在南面。发现从东面过来的军舰或商船是两艘之后，刘洋依旧选择了‘打’！
    潜水艇顶上竖旗了一条两丈多长的高杆，顶上一片红色的三角旗悬挂来。
    然后不到五分钟，另外两艘潜水艇也都竖起了高杆，升起了红色的三角旗！
    在无线电还没发明的情况下，海狼大队就是靠这个来传达消息的。
    然后刘洋再在高杆上升起了黑色的三角旗。这是代表连击的意思。
    ……
    半个小时后，两艘法国军舰的身影出现在航道上。三艘潜水艇都沉入了水下，漂浮在距离海面1.5米的位置。
    当两艘法军战舰使入埋伏圈的那一刻，三发鱼雷，再三发鱼雷……
    现在海狼的潜水艇，每一艘顶多能载重三颗鱼雷，再多潜水艇那小身板自己就承受不住了。
    这一刻，三艘潜水艇每一艘都是二连射，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攻击力！
    六颗鱼雷分作前后两组，各自在海面上划开一条条白色的水链，以每分钟400米的速度向着正以八节航速，匀速前进的目标冲去。
    鱼雷出仓是要事先计算好目标的速度的，专业点说也就是提前量。可每分钟400米的速度真心是慢腾腾的。
    三艘潜水艇组成一个等边三角，但两艘军舰不一定必须从中间过啊。而且军舰之间也拉开的有距离，这一错两错的，刘洋这里距离柯尔卑号巡洋舰只有三百米，而南面的两艘潜水艇距离利亚德号炮舰则足有五百米，也就是说鱼雷要跑到跟前，需要一分多钟！这变数实在太大。
    像上一回的巴尔号，不就给瞭望手发现了吗！
    “鱼雷，鱼雷——”
    警钟响起，果然这回一样被两艘军舰上的瞭望手给发现。只是搞笑的是，这两艘军舰上的瞭望手发现的都是北路来的两颗鱼雷，而没发现南面来的那四颗。因为现在是上午，南面正应阳光。
    “砰砰砰……”机关炮首先开起火来。
    梅塞站在指挥台，脸色十分凝重。“右满舵，右满舵！”
    来的不是一枚鱼雷，而是前后两枚。看触点，若不发现的话，当分别落在侧舷的前端和中段。梅塞没压力才怪！
    “轰——”
    利亚德号炮舰喷出了一颗炮弹，落点距离潜水艇所在有着一百米远。但一股攥住心脏的紧迫感，从潜水艇内所有人心头升起。
    “下潜，快下潜——”
    来不及观察是否命中了目标，刘洋急声喊叫着。“向南，全速向南——”在法军战舰轰炮的时候，越靠近它们，就越安全。
    全力右转舵的柯尔卑号巡洋舰避过了前端的那颗鱼雷，但触点本是中段的那颗鱼雷还是擦中了柯尔卑号巡洋舰的后尾。轰鸣的爆炸声，海水被激起了几十米高。柯尔卑号的速度立刻就停缓了下来。
    可是刘洋这艘潜水艇也必须浮上来了。
    利亚德号炮艇连连向柯尔卑号巡洋舰二百米到五百米之间的位置射击。短短几十秒里已经有五颗炮弹落下。最近的那颗炮弹距离潜水艇不足三十米，激荡的海水立刻就把整艘潜水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就像人手捏着一块肉甩了一下一样。艇壳在冲击波下出‘砰砰’的声音和呻吟，有的艇员都掀翻在了地板上！
    刘洋只能上浮，继续潜在海下，他不知道自己这艘经历了一次蹂躏的潜水艇，能否承受的了水下的压力。
    值得庆幸的是。最后一颗鱼雷固定的很坚固，鱼雷没有事，保险没问题，不然的话，潜艇兵们就要在这里殉国了。
    全力踩压着排水泵，潜水艇开始缓缓向海面浮去。在瞭望手的视线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股股水花在海面翻腾。
    博帕尔正要命令炮手继续开炮的时候，就听到桅杆上的瞭望手在叫喊：“ 快看！快看啊！敌人在海下，他们要浮起来了！是潜水艇吗？！”
    梅塞这是也听到了自己舰上瞭望手的叫喊，急忙跑上露天舰桥，向舰左侧望去，望远镜中果然扑捉到了一处异样的海面。
    “我要活捉他们！”
    梅塞又是兴奋，又是恼怒，又是悲伤。他已经能够想到巴尔号和卡萨尔号的下场了。
    “放下小艇，靠上去，俘虏他们！”
    世界上唯一一艘装载着蒸汽机锅炉的潜水艇在法国。可那艘潜水艇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思路。梅塞可不相信中国人能捣腾出比法国更先进的潜水艇来。所以他认定这艘潜水艇是人工动力的。这简直还没小艇在海上划得快。
    博帕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开战到今天，自己终于看到被俘的中国军人了。作为高傲的高卢公鸡，博帕尔此刻内心中竟然不自觉升起一抹自豪和得意来。
    不过就在他要命令利亚德号炮舰转舵转过去的时候，那一瞬间，一名舰桥上的水兵惊恐的喊了起来。
    “鱼雷！鱼雷！它们在左舷！在我们的左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