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华夏兴衰只此一战

    博帕尔非常惊骇，怎么左面还会有鱼雷？可不等他扭过脸来，一颗一百五十公斤重的鱼雷就重重的撞在了利亚德号炮舰的左舷中部，剧烈的爆炸瞬间就将这艘一千三百五十吨级的炮舰几乎拦腰劈成两截，博帕尔本人也随着冲击波被震飞出了战舰……
    一颗，两颗，利亚德号炮舰拦腰折断，迅沉入海底！
    这个景象让梅塞惊呆了。利亚德号一二百名水兵竟然没几个能逃生的，战舰沉没在海面上搅出的巨大漩涡，吞噬了无数条生命。而更让梅塞惊呆的是，在柯尔卑号巡洋舰上上下下都还没有松了口气的时候，军舰右舷的正面，一艘潜水艇正在缓缓升起，而一颗剑鱼一样的鱼雷正在对着战舰的右舷疾速冲到……
    海狼乙型1号舰最终沉没在了涛涛的海水之中。刘洋的十名下属也有三个永远沉在了大海深处。
    柯尔卑号被1号潜艇射出的第三颗鱼雷重创，右舷破开了一个一间房子大小的窟窿口，但并没有沉下。作为铁肋木壳巡洋舰，柯尔卑号的质量，法国军舰的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最终还是南面的两艘潜水艇冒险射出了第三颗鱼雷，双双击中步履蹒跚的柯尔卑号巡洋舰，将它送入了海底。
    但海狼乙型3号舰被炮弹爆炸后的冲击水波蹂躏过重，也是迫不得已浮出了海面。整个潜水艇不经过大修后，是想也别想再下潜了。
    如此战果是很喜人的。虽然损失了近乎两艘潜水艇，还有三条潜艇兵的命。但是干掉了法军两艘战舰，是进一步消弱了广州外海法军舰队的实力。
    之前浩浩荡荡的十二艘军舰，不自觉中，已经只剩下六艘了。
    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依旧是两座大山，但再高的山没有余峰并联，它也形不成山脉。
    两艘铁甲舰原先有十艘一两千吨级甚至更大的军舰相伴，还有多条几百吨的小炮艇，真真把南洋舰队压的没脾气。可现在十艘军舰变成了四艘，这等于砍掉了法军舰队除两艘铁甲舰外，一半还多的力量。
    “好！好！干得好！”
    当消息传到广州，石清岩一连道出三个好来，也无法诠释他内心中的兴奋。
    “boss，我们的舰队可以出击了。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法国人。”赶回舰队的副参谋长默里开口就是要大战。
    石清岩没有露出不满，他心头激情也是澎湃的很。默里说的正式他要干的。法军舰队封锁广州福建，南洋水师身上的压力之大，不是刘暹可以理解的。
    用广州一些民间传言说：“水师就是给秦军丢人的。看看人家陆军！”
    石清岩身上心理的压力都很大。
    “我立刻想王上请示。你们都下去做准备，我想王上该不会摁下我们的请战的。”
    石清岩话说的信心十足。这消息报到刘暹那里后，刘暹心里头也火热火热的。
    海狼果然不负众望，赫然干掉了四艘军舰，并且幸存者全部捞起，并没露馅。如此再加上方伯谦的两艘战舰，广州外海真就只有六艘法舰了。
    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是厉害不假。但四艘铁甲舰和六艘蚊子船，也该能缠着他们一段时间，甚至说加上鱼雷艇，还很有可能获得出其不意的好结果。
    而两艘铁肋木壳巡洋舰，四艘木质巡洋舰，两艘炮舰，十艘蒸汽炮艇，对付法军舰队仅剩的四艘战舰和多艘炮艇，胜算却是十足的。
    时间转到两天前，法国舰队还兵强马壮，刘暹内心里不敢犯这种‘冲动’。但是现在情形大变，自己或许可以打法国佬一个出其不意！
    另外刘暹还考虑的就是，海浪乙型在外的三艘潜水艇，现在只剩了一艘还能用。海狼大队在西路由连续三次伏击法军战舰，接下来再想得手就可能性不大了。
    如果基宁蒙德察觉到不对，把他们在闽台海域的分舰队叫回，那广东海域的紧张情形就依旧不会得到改善。广东、福建军政府发来的电报都有表明，洋人和洋行已经趁机向着国货压价了。
    法国舰队的问题一天得不到解决，新秦政府身上的压力就一天天增大。这不仅牵制到了秦军的进展，也让许多对满清心怀旧念的人，始终拥有着对满清的那一抹信心。
    洋人是支持‘我大清’的！
    你秦军再牛，怎么不牛到海上把洋人打跑呢？
    应该说‘敌人弱了，就是自己强了’这句话真心没错。刘暹已经完全没有了把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看做‘1877年的镇定二舰’时的心态了。很快就拿定主意，给广州回发了电报，告诉石清岩，要打个大仗！放开手的去干，用上自己的一切手段和武器。不要顾惜和担心损失。
    这什么话说到底，都讲究一个实力！
    汽笛声立刻响彻在伶仃洋里，自从舰队出了广州港口，南洋水师就在伶仃洋安了家。这个时候汽笛一响，战斗命令传达下，保持着最好状态的南洋水师主力一个小时候就可以全力的向着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冲去。
    命运中的海战到来于下午2点30分。
    圣女贞德号铁甲舰后桅杆上，准确说是桅盘上的瞭望手在他的望远镜中看见了北方升腾的煤烟，这时法舰与南洋水师把头的扬威号铁甲舰最少相隔二十公里以上。虽然今天是很晴朗的日子，但两边的瞭望手里用望远镜观察，也完全不可能看见战舰的桅杆，就连煤烟都十分隐约。当然也就不知道来船的确切身份——这点只限制于南洋水师。他们二十多艘战舰，烟柱滚滚的，圣女贞德号一看就知道。
    两边战舰只有等到双方靠近到大约一万米的距离时，才能够清楚的分辨船型和国籍，从而作出准确的应对动作。
    圣女贞德号迅速向后不远的凯旋号发出战斗警报。一场海战即将爆发。
    时间进入到3点，一切都明朗了。面对南洋水师的倾巢而出，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并没有慌乱或者加速逃走，反而还把航速降了下来。
    致远号铁甲舰的飞桥上，邓世昌兴奋地砸了下拳头。自己考取船政学堂，多年所愿，今日终于实现了。
    不管今后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今日能与敌在大洋一战，此生足矣！
    此时海面上是分明的色彩：中国战舰是黑色的，法国则是白色的，这样数十只战舰在碧绿色的广阔海面上排成整齐的队列，缓缓地推进，舰队上空弥漫着黑色的煤烟，还有战舰悬挂的各色旗帜迎风飘扬。
    当头的旗舰扬威号上此时打出了一句话：华夏兴衰只此一战，吾身报国就在今日。
    南洋水师所有人的心中都激动起来，他们在各舰指挥官的带领下把所有累赘的东西，包括帆布、索具，以及玻璃和木头做的器具都被拆下来，妥善地存放好，或者直接扔进大海里；主甲板上的重要部位四周都堆起了沙袋，有一米多高，沙袋包围的中间，码放着几十颗炮弹。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妥善保存在弹药舱里的。但中国海军受英国的影响很重，并且作为一支新兴的，向上蓬勃快速发展的‘势力’，人人心头都存着一股昂扬发奋的劲头，所以为了让大炮射速更快，全舰队都接受了把弹药堆放在甲板上的‘传统’。
    机关炮位都在沙袋的保护之下；在特别重要的位置，甚至使用了煤袋；主甲板上浇上了一层海水，用来防止战斗打响后发生火灾，但是为了防止引起滑倒，又特别铺上了一层细沙；管损员拿着橡胶做的消防水管，一头连接着水泵，在甲板上尽职地待命；还有许多水兵抱着几十公斤重的主炮发射药包，相隔一段距离卧倒在甲板上，随时准备在开战后对主炮进行迅速的补给；通风管上部的风斗被拆掉，这是为了防止把火灾引向其它的舱室；所有的水密舱也全都关紧了舱门。
    这一刻刚刚起步的中国海军展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质。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脸上都是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个国家，为自己，打赢这一仗。不惜付出生命！
    波澜无尽的大海上，排成两列纵队的南洋水师舰队正全速向目标靠近。左边一路当先的是以扬威号铁甲舰为首的四艘铁甲舰，六艘蚊子船，外加六艘鱼雷艇；右边一路领头的是平远号铁肋木壳巡洋舰，身后跟着安远号铁肋木壳巡洋舰，以及四艘木质巡洋舰，两艘炮舰，十艘蒸汽炮艇，以及同样的六艘鱼雷艇！
    面对南洋水师的全军出击，基宁蒙德知机的带领两艘铁甲舰向后退去，他要跟自己身后的三艘巡洋舰，一艘炮舰汇合。
    但让他内心十分不安的是，至今他也没有得到巴尔号、卡萨尔号、利亚德号和柯尔卑号，四艘战舰的消息。
    基宁蒙德不相信中国人还有能够威胁这四艘战舰安全的军舰留在外面。对于英国人和法国自己人完全一致的情报，基宁蒙德十分信任。
    巡洋舰梭尼号、尼埃利号、阿米林号和一千五百吨的炮舰雷诺堡号。
    就在距离凯旋号和圣女贞德号不远的地方！
    基宁蒙德很自信的看着对面的南洋水师。靠着一堆破烂，和四艘一千多吨、两千吨的铁甲舰就想跟凯旋号对抗，中国人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