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只是个小孩

    地球上空，那场持续了三年依旧没有落幕的流星雨还在继续。
    然而如此浪漫而壮观的景象，马小二是没空欣赏的了。
    此刻，身穿黑色紧身战斗服的马小二正玩命地在城市废墟里狂奔，上演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废墟跑酷。
    因为在他身后，正追着一群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发出让人心里发毛的“吱吱”叫声的丧尸鼠群。
    鼠群所到之处，腐烂的生物尸体瞬间尸骨无存，寸草不生。
    马小二欲哭无泪。
    本还想着来个救世主的闪耀登场。
    却不曾想到，一着陆，就遇上丧尸鼠群。
    马小二最怕老鼠了，一只足以让她抓狂，别更说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这些浑身糜烂的丧尸鼠，闻到肉香味就疯狂失控。
    造孽啊！天知道马小二此刻的心里阴影面积！
    老司那家伙故意整她的吧？
    马小二心里无限腹诽着，双腿却一刻不敢停下。
    .......
    至于后来马小二下场如何，暂且不说。
    回到故事发生的那个大背景。
    在一切发生转变的那一瞬之前，地球还是那颗美丽而宁静的蓝色星球。
    直到那颗流浪到银河系附近的星体忽然毫无预兆的爆炸了。
    巨大的能量差点足以地球瞬间气化。
    而就在那关键的一刹那，一个神秘的黑洞出现了。
    黑洞带走了流浪星体爆炸所释放的巨大能量，随即转瞬又消失不见。
    这整一个过程发生的极快，快到就像它从未发生过似的。
    也许是是神仙打架吧。
    地球人后知后觉，甚至并不知道曾有一个瞬间，自己差点就跟着整个星球灰飞烟灭了。
    只知道在某一瞬间之后，地球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失控了。
    从此，天空下起了一场三年还未落幕的流星雨。
    紧接着，地球生态便进入了无休止的天灾期。
    犹如一日三餐般频繁发生的地震、海啸、火山爆发、气候失常、冰川融化，陆地也随即大幅减少。
    而肆虐的龙卷风，又带来的全球性的虫暴、瘟疫和病毒，致使物种大幅变异。
    原有的地球生态被彻底颠覆。人类城市被摧毁，文明崩塌，陆地沦陷.......
    天灾肆虐，灾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像有一把神秘的推手，一直把人类往死里整。
    专家们都说，那是一场针对人类的阴谋。
    且不论真相是否正如专家们所说的。
    这一切所发生的，已超过了人类文明的认知。
    总之，灾难降临，世界变了。
    新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
    灾后三年。
    海底。
    g677号潜艇庇护所。
    周一凡从狭窄的维修通道出来，钻进人群当中。
    这是一个稍微宽阔些的管道。
    拥挤的人群中，混合着复杂体味和润滑剂的气味，总会让周一凡想起灾前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
    密集的让人窒息，却是偷盗者和流氓的天堂。
    两边光滑的金属墙壁上镶着液晶广告屏，几乎清一色的播放着机械化手术的广告。
    “你还在为买不起抗退化药而苦恼吗？进行机械化手术，替换病变器官，让您无后顾之忧！
    长安生物科技，拯救您的人生！三人同行，享八折优惠！全身机械化手术，到长安！”
    魔性的机械少女音不断重复，夹杂小贩不停的吆喝声，让周一凡觉得头昏脑胀的。
    受灾后辐射及病毒的影响，感染者已经出现了不少难以治愈的疾病。
    譬如畸化，器官病变，迅速衰化，这是症状轻的。症状重的，感染者会突然膨胀，然后爆体死亡。
    更有甚者，是沦为拥有强壮肉体却失去理智，嗜血入迷的活死人。
    专家们至今没有找到治疗方案，也就是说，感染者至今无药可治。只能依靠每日三次吃抗化药来制衡体内的病变因子。
    然而这也只能延缓病变因子的蔓延速度，并不能真正的起到抑制的作用。
    如果感染者最多只能苟延残喘一个月，一次三餐坚持吃了抗化药之后，能把死亡时间延后一年。
    而这一年里，病痛会得到舒缓，但并不会消失。
    很多人禁不住折磨，便自杀了。
    也有吃不起抗化药，又不愿意轻生的，便会进行机械化手术。截除病变器官，植入义肢、人造生物器官，或者机械器官。
    当然人造生物器官一旦再次感染还是会病变，而且价格更高。于是，人们通常都会选择机械器官。
    有时候走在人群中，周一凡也会想：要不还是给母亲做机械化手术好了，这样她也能少受些病痛折磨......
    周一凡正恍惚着，忽然一名披着人皮，浑身散发着机械润滑剂气味的少女挡在了周一凡面前。
    “小哥哥，做机械化手术吗？”
    周一凡眉头一皱，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是一张很熟悉的、像是哪个明星的面孔，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但略显僵硬的表情总显得奇怪。
    “小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人家看呢？你很喜欢人家这副脸孔吗？其实你也可以拥有的，我们有baby，有彦祖，还有老贝，任君挑选，小哥哥喜欢什么款式的脸皮呢？”
    呵，果然。都是假皮。
    像蜡像一样粗糙的机械化人类，一点都不精致，化妆都无法掩饰。
    既然要出来做销售的，至少也得弄些拟真度高一点的皮肤啊。
    差评。
    周一凡默默地吐槽。
    面对机械化少女眼巴巴的期待，周一凡没有回应。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不会是男的吧？”
    “少女”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结，随即又粗犷的扯开自己衣领确认。
    只见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可思议地说道：“天啦，你怎么看出来的？不可能啊！这明明是女款身体，而且36f天使脸孔魔鬼身材最新款，黄记上周才推出的！我明明还转换了女声，你不可能看出来啊。”
    周一凡噎了一下，他纯碎是好奇一问，没想到又猜对了。
    而且，你这山寨版的，做工也忒劣质了些。
    周一凡摇了摇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几乎随处可见的同款面孔。
    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这让周一凡想起小时候打游戏，背包里买了一堆英雄、皮肤什么的，每天看心情换马甲......
    那时候觉得挺酷。
    可是一旦虚拟变成现实，人类变成了机械化人类，换身体换面孔，都跟换衣服似的......
    额......好吧，大概是周一凡思想比较传统吧。
    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存在。
    无法想象要是妈妈变成这样的存在，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且变成机械化人类容易，但要想变回人，却没有退路了。
    道了声“谢谢”，周一凡便匆忙绕过“少女”，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依旧传来“少女”不依不挠的声音：“小哥哥，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们使用的都是精细化的纳米材料，绝对安全可靠的！而且您还可以选择保留重要器官，正常繁殖没问题的！术后生活不但不会受到影响，要是再换个电子肾，保证那体验感噌噌噌的倍长。欸，小哥哥别走那么快嘛，今天下单还有八折优惠哦。小哥哥你等等人家，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现场体验一下的......”
    周一凡：“？？？？”
    什么鬼？这销售太可怕了！
    简直是人性的湮灭，道德的沦陷！
    周一凡吓的一个踉跄，差点的摔个狗吃屎，脸上也像被火烧过似的，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跑了起来。
    一直到进了张氏诊所，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太猖狂了，他还是个小孩！
    虽然......在那机械化“少女”的眼里，周一凡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伪装成小孩扮猪吃老虎的机械化老司机。
    “你怎么又来了？”
    张老头看到周一凡进来，当即心情就不好了。
    说着，转身麻溜的在冷库门上多加了几把锁。
    周一凡满脸黑线。
    几个意思？
    他一个小孩，又不是强盗，至于这样防他吗？
    说好的医者仁心呢？有这样对客户的吗？